加湿器持续的呼呼声和队友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盖过窗外的虫鸣狗吠,女儿翻个身挽着我的手,再翻个身小手合一贴着小脸,传来均匀的鼻吸声。
我被热醒后,起床喝了一杯水,环视一圈,搬了东西后空荡荡的家是如此宽敞,睡意锐减。满是不舍,用不着明天,今天我们就得和这间房子告别。
回想刚拥有她时,正是2017年的7月,细数至今,刚好七年了。毕业后为生活在外奔波,等工作稳定后我们开始考虑住处。机缘巧合下买了老小区的房子,如今我都很喜欢她方正的格局。在这间屋子里,我们成家生娃,随着孩子越来越大,周围的学区划来划去,我们不得不放弃她,另寻他处。
还记得拿到钥匙时的雀跃,我们拧开门,在房子里走了一圈,轻轻感叹道:终于有了自己的家。队友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大山说那是自己当兵的地方,自己就是看着草坝的山长大的。或许他就是因为窗外的景选择在这里安家,如今山被窗前的树遮住了,我们也过三十。
还记得刚买房时,家人一到蒙自,就忙着上街为我选家电。还记得爸爸妈妈刷卡时,我看着数字就心疼。也记得自己的捉襟见肘,付了首付后我们只等下个月工资了。也是自己的不懂事,姨妈他们来了后我们还没像样的行李,让她们睡了两天的硬床垫。
还记得孩子未出生前的潇洒时光,我和队友只在周末相聚。家里绝大多时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追剧,在家睡懒觉,偶尔看看书。也是最浪费和遗憾的一段时间,没有充分利用时间,只是挥霍呀挥霍,根本还不知时间为何物。失去它多年后才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还记得女儿出生后的那半年,我一个人带着她在家里转呀转,走呀走。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有生产后的抑郁,有精力不济的难受,有独自一人的无助。看着孩子的时候又满心欢喜,会为她的一爬一笑而开心。会感激她的天使行为,睡醒了基本不哭,自己和自己玩。
每一个难熬的时光,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孩子不知不觉就会爬、会走、会跑、会跳了,在家里砰砰砰地摔了无数跤后,有一天她竟然会慢慢和你简单的对话了,会在沙发上蹦蹦跳跳,在家里跑来跳去。身上的奶香味退去,精力旺盛后的汗味往你身上直扑,还不让你说她臭时,孩子真是长大了。
还记得住进来时,真是扔个东西进来都会响。经年累月,家越住越小,随处可见的书,永远也收不干净的玩具。墙上的涂鸦,哪里都可见的贴纸,在床头收集着老师奖励的贴纸,不让撕的屁屁侦探贴纸。楼上相熟的邻家小男孩,和女儿互道“我不想你搬家”,女儿也说搬家了就不能和小哥哥玩了。哪里都有孩子成长的记号,我们却要和她告别了。
就像拆滑梯时,队友拆了一半,孩子发现后哇哇大哭,急得双手空捶地,两脚一跺“我不要”。是呀,这是她刚出生朋友送的大玩具。从一开始小心翼翼地攀爬,到现在身轻如燕般飞上飞下,也是她成长的见证。面对心爱的东西,我们都得不断地告别。就像这所承载了我们的青春、孩子记忆的房子,见证着着我们走过的路,我们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也要和她告别。
孩子也算是被迫和自己熟悉的成长环境别离,虽然之前给她铺垫了很久,要换个有滑梯的小区,离幼儿园近一点。离别倒计时,她还是说不想搬家,离开了就没有小伙伴和她一起玩了。可告别也是成长的话题,我们都得接受。
告别也是开始,意味着我们得重头再来。未来的日子,我们都会越来越好。会有新的家园,孩子会有新的伙伴。
七年,就此别过吧。愿未来的日子灿烂如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