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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富国老书记与上党梆子几位表演艺术家合影
与上党戏当代表演艺术家谈心系列：张志明篇 （三）增订版—— “瘾”的礼赞
作者 未 无
诵读 莺 子
编辑 林 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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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明饰演《汉阳唐》的海瑞
注：文中图片为著名摄影艺术家郝士杰先生提供，向郝老师致敬！个别图片联系不到作者，在此一并感谢。在谈心中，我向张志明团长提出三个问题：一，您为什么对戏剧艺术那么热爱？二，您对戏剧艺术不懈追求的动力从何而来？三，您为什么特别重视戏剧人才的发现和青年演员的培养？可以用音回答，也可以来电话谈。![]()
在北京演出期间为戏迷签名
他的回答既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又是那样的入情入理。他的话让我想到：一个人为生活所逼，选择什么样的出路，境界大为不同。比如，为解决人生起码的吃饭问题，多数人走的是靠劳动解决温饱。但也有人去偷去抢，去当土匪，甚至吃软饭。如果由此走上艺术之路，并且成功走出一条路，改变的不仅是自己的人生，社会也会因您而出现一些什么，甚至有所改变。![]()
张志明和张保平两位团长合影张志明团长在电话那头说，他走上从艺这条路，是为解决吃饱饭而做出的抉择。话匣子一打开，竟说了半个多小时。他说：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穷怕了，也饿怕了。不到一岁，母亲就去世了，父亲去长治当理发匠，将我丢在家里靠爷爷养活。那时候不像现在的孩子有奶粉吃，有的人家还选上等的进口奶粉。我是爷爷用炒过的小米磨成面糊糊喂养的。我10岁上，爷爷也去世了，父亲回来找了个继母，让我和继母相依为命。家里没有劳动力，挣不上工分，分不上劳动粮，有几分自留地，也不够吃，与人家借粮食，又借不到，一天就是发愁吃饭。![]()
上小学后，学校就在村上的庙院里，戏台也在庙院里。每年两个庙会，3月一个，9月一个。庙会主要是请剧团唱戏。剧团在庙院里杀猪支大锅吃饭、吃肉。我们一群孩子们爬上墙头，看人家吃肉、化妆，眼黑死了。一天两场戏，下午五分钱，晚上一角钱。买不起票，就攀在树上、墙头上、房顶上看唱戏。戏散了，进到里边，看人家好把式卸完妆，才回家。 张志明团长继续说，“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那是人家东林党富贵子弟的羡慕和向往，像我这样吃不饱饭的穷孩子，赶庙会、听杀猪吃肉声，能当个唱戏的吃饱饭、吃上好饭，就是最大的羡慕和向往。那时候，放了学也不回家，和一伙玩伴聚在打谷场上玩唱戏，一心想去剧团当个演员。68年3月庙会，长子剧团贴出招生布告，公告开办艺训班，要考试招生。我赶紧报了名。报名的人很多，初赛就选上我了，决赛了好几次，被正式录取。一共录取了四十名，我名次靠前。![]()
长子艺训班全体师生合影，第二排第六人为张志明录取后，真是高兴得不行。首先能吃饱饭了，当时追求的就是吃饱饭，能吃饱饭就是最大的满足。到了艺训班，每天练功练嗓，学习基本课。七零年并到大剧团，终究圆了进剧团第一步梦想。第二步梦想，就是当个好把式，有个比较稳定的饭碗。应该也是好事多磨。十八岁那年，我的嗓子变声，出了大麻烦，就是倒仓了，基本功好，就是唱不出声来。但我比较用心，又特别担心被打发回家继续饿肚。压力就是动力，向往就是吸引力，但真用功——下苦功学和练，才是真正的激发潜在力。正因为此，此前此后，我都天天躲在幕布根看老师们唱戏。当时的李志仁老师、平根喜老师，还有刘高生和张改娣老师，这些老艺人的戏，我都一字一句，一招一式，一音一韵，记在心里。喷口，出字，扬腔，拖音，武打，都学到手了，就是嗓子唱不出声来。常说好人才有好报。我理解的好人，就是不偷懒，不耍滑，不使坏，不怕吃苦，不怕吃亏，总是一心一意向好的方面去努力。与“屋漏偏逢连夜雨”相反，好人总是能遇上好人。团里有个老师傅温永山，是管电的师傅。温师傅看我人性好，人勤快，经常主动帮这个帮那个的，就对我说，志明啊，你嗓子坏了，家庭困难，在倒仓过来这一段，就跟上我当电工吧？这样，我边当电工边学戏，当了6年电工，又下了六年背功——每天早上继续练功练唱。【未无心说】穷家出身的孩子就这样。穷惯了，苦惯了，累惯了，都不是事。帮人干这干那，都觉得理所当然。当年都这样。给东家挑担水，西家调调煤，抗这背那，背着抬着为邻家老人找医生，更是必须承当。不如此心亏。参加工作后骑自行车送领导去车站。这就是当年的现状。荣调省委的大领导也只有这待遇。室内写材料，室外干重活，里里外外一把手，件件苦活累活都是一马当先。苦吗，累吗，吃亏吗？都没觉得。![]()
在剧团当电工期照片
【未无在想】我敬佩苦命人，憎恨“阔少们”。不过，敬佩的是苦中愤发，苦中奋斗的人，而不是被命运压垮的人和让人可怜的人。我常想《巨人的磨难》。这是一部书，也是一群人。巨人为什么较常人更多磨难，这是不言而喻的。我敬佩的正是在磨难中的令人景仰！
张志明团长继续说，也可能是老天照顾勤奋人。25岁那年，一天早上起来，感觉嗓子出来了。我高兴得呀，简直没法说。当时石哲村有个庙会，人很多，唱样板戏。我的老师是主演，他突然病了，开不了戏了，台下观众闹起来了，实在没办法了。一位领导说，叫志明试试吧，他可是都会呀。也就是说，我的勤学苦练，领导和老师们都看在眼里，都在关心我的成长和进步。
不过，尽管自己一心想学得像个样，有出头机会。但突然说让我上场，我却特别害怕，紧张得不行。领导说，不怕，你就大胆上吧，唱不好也不怨你，唱砸了，喝了倒彩也不知道你是谁。结果是一上场，锣鼓点，唱腔，表演，都会，一炮就打响了。台下观众连连叫好，兴奋得不得了。都说唉呀，这个小把式不错呀，嗓音好听，表演出色。我也兴奋得不可名状。总怕上去了，唱不好下不了场，不仅没出错，还唱响了，你说该有多激动。![]()
第一次出场一炮打红
【未无感言】我们这一代，小学课本上就读李白的故事，铁棒磨成针，只要功夫深。老天爷也照顾奋发努力的人。且不说有多大的雄心壮志，更不说像毛泽东那以解放天下劳苦大众为己任。只要想有点出息，也不说百折不回，总得有点克服困难的勇气和信心吧？正是这一点，张志明团长很早就真是值得敬佩。他的这点令人敬佩的信心和坚持，也真是感动了上天。我呢？高度赞扬这种信心和坚持，往大里说“以此树标立范”，就是我的小心思、中向往、和大野心！【未无心语】成功不问出身。只要成功了，出身都可以抛于脑后。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康熙大帝出身皇家，富二代，是皇帝；刘邦、刘秀、朱元璋，出身底层，甚至是穷要饭的，也是很了不起的皇帝。毛泽东说：“我看还是大老粗比较有出息。” 谭鑫培，杨小楼，梅兰芳，门里出身，梨园三代，不错，名震天下，光焰万丈；常香玉，丁果仙，段二淼，杨福禄，都是贫苦农家出身，也很不错，名震一方，光芒四射！莎士比亚和朱元璋一样，出身低到不能再低，但那是戏剧家中的皇帝——玉皇大帝！你想看不起他，“大闹天宫”吗？没有人说你是跳不出如来佛手心的孙大圣，胡闹的小猴子而已！鲁迅，毛泽东，都比较看不起那些财大气粗、强势豪横的豪门贵族，横眉冷对千夫子，粪土当年万户侯！毛泽东他老人家，也是从农家小院走出来的。谁敢站出来比上一比。泰始皇行吗？他能灭掉六国，毛泽东肯定能灭掉他。美国西点军校为什么不拿你秦始皇当教材？汉武帝雄才大略，李世民很会打仗，敢与毛泽东排兵布阵吗？成吉思汗、拿破仑恐怕也不行。再比比军事著作，哲学著作，诗词和书法，一个个恐怕不是“略输文采”，就是“稍逊风骚”，或者“只识弯弓射大雕”吧。自古英雄识英雄。假如他们这些帝字号的太阳级人物走到一处，会怎么样呢？其他人说什么，我不知道。毛泽东对他们各有评点。我在公众号“未无五润”的“毛泽东系列文章”中已有介绍，也不赘述。对鲁迅呢？毛泽东有赞诗二首。如下：七绝二首
纪念鲁迅八十寿辰
一九六一年
博大胆识铁石坚，刀光剑影任翔旋。
龙华喋血不眠夜，犹制小诗赋管弦。
其二
鉴湖越台名士乡，忧忡为国痛断肠。
剑南歌接秋风吟，一例氤氲入诗囊。
这一年，张志明五岁。
张志明团长继续说，也真是人交好运天地宽，苦练羸得天眼开。从此以后，几乎所有的主演全部由我担当。《平原作战》的赵永刚，《杜鹃山》的杜小山，《奇袭白虎团》的严伟才，《朝阳沟》的拴保，《苗岭风雷》的龙岩松。当时梦寐以求的就是唱成个好把式，把家庭变一变。由此受到的照顾也开始了：来来来，跟大队说一说，给你弄20斤白面，再弄几斤油，还有豆子，小麦。这样，我家也就改变面貌了。全家有饭吃了，这在当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我23岁结婚，25岁生子。有了孩子，全家人的吃饭更成了大问题。自己唱戏唱好了，得到认可了，受到尊重了，温饱问题解决了，能养活孩老婆了。也不怕别人笑话，当时咱追求的就是个这！![]()
与夫人郭爱玲合影【未无顺说】昨晚看到几叶（叶，是沿用鲁迅的用字习惯。我觉得这个“叶”字很有意思。每页书也和树叶一样，没有两叶是一样的。）书，是贾平凹说他自己的。书名很俗气，不说它了。但道理讲得很通脱达观，很了不起。他对他的女儿说，你现在什么都特别好，文学语感啊，技巧啊，作品维度啊，对文学观的建立啊，都比我强。缺什么呢？缺名利思想，名利思想不严重，不强烈，懒！有人或者会问，你呢？我说，我比贾平凹高一个层次，我既不缺名利思想，而且我不懒，很勤奋。如果精力允许，我愿意晚上不睡觉也写作。我觉得干我自己愿意干的事就是快乐。记得还是三十多年前，我当时还在晋城市委写材料。一位朋友说，活着就是要活质量。他所谓的质量，就是打麻将。他认为像我这样夜夜加班写材料最没质量。不过他并没有像有些人那样，认为黄鼠狼偷鸡取巧，老黑狗也偷鸡，老黄牛也取巧，我那样没明没夜地干是争官，抢他们的饭碗，坏他的好事，必欲除之而后快。他大概早就看明白，像我这样傻不拉几并不是升官发财之道。我呢？一直就这样，乐此不疲。当时伺候的是第一个市级一把手，后来又伺候了多个，在此岗一直老资格，熬走了许多“晚辈”，落下个“太老实”的绰号，并没有升什么正经官。而且，依然一如既往，乐此不疲。如果不是年纪大了，黑发人用白发人，不大舒服，又有退休制度，大概还在写材料。好在我女儿是名牌大学研究生，也没有出息干大事，争大钱，子承父业，还是个写材料的。我很希望像愚公那样，子子孙孙写下去，无灾无难，旱劳保收，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呢？还有，退休前和退休后我都写下出版过几本书，也都是“乐”字号的产品，与名利无关。我至今还不知道名利对我有什么好处，既无名，也无利，除了是个吃皇粮的退休干部，什么都不是，最多也就是有几位朋友说好，还遭个别著名作家嫉妒。是什么有什么呢，也就是喜欢，特别喜欢，喜欢就是我最伟大的地方，也是最幸福的事。我把这些写出来，也是为了分享快乐和幸福。几位老领导们也都是我的恩人，好友，都没把我当狗一样大呼小叫，至今遇见了也有更多热情，对我都很关照。他们还都喜欢看我已出版的“三语”——《旷思敛语》《读书小语》《从师心语》。说躺在床上入睡前看几页很舒服，很有味道。有点土豆味，也有点玄学味。其中还有一位老领导说，已经看过两遍，还想看第三遍。其中一位老领导住医院了还要求见见我。甚至有一位老领导说出两句触心之言。一句是咱就这点写材料的资本，千万别弄没了。一句是咱们的人出思想家了，不简单嘛。这不都是人生的温暖和阳光吗？（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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