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今天坐在我的书桌旁问我,你怎么想到要日更了?我说,因为我觉得颓废,需要振作。
不要怀疑,我的确是生活在已经不怎么受疫情影响的地方,不戴口罩,可以旅行、蹦迪、享受肆意的夏天,但我的家在上海,过去的半年,无论我是否刻意避开,让人忧虑的事情依旧满屏出现。我觉得颓废、伤感、倦怠、失语。可写东西,明明曾经就是最能让我感到平静的事。
我忽然不想躺在沙发里看电影或刷手机度过漫长的夜,我让自己挪到书桌边,那一刻,我觉得我已然释怀了些许。
有天我得知,朋友的同事,30多岁的大好青年,刚获得博士学位,在全球顶尖的咨询公司晋升飞速,却在一个夏日,悄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两年多的Covid又激发了他的抑郁情绪。疫情开始后,我身边越来越多朋友开始去看心理医生,刷社交媒体的时候,我常常能感知到朋友或是陌生人的不快乐或是悲观。也有人,苦中作乐,但没有人,真的非常快乐。
所以,我想回到这里来写东西,一方面是自我疗愈,另一方面,也许,能让看过文章的人,在读文章的几分钟里,体会到一丝欢欣或是宽慰。或是在某个夏夜,烦闷难当的时候,获得一丝微弱的支撑。
我最近刷ins,经常听到Anson Seabra的那首歌,I guess Peter Pan was right.
他唱到:
我猜彼得潘是对的,长大是浪费时间,所以我想我会远走高飞,为更美好的日子设定航线。找到那第二颗星,我正翱翔着,接着迎向早晨,我知道我会好好的,因为我知道彼得潘是对的。
他无华的声音如此疗愈,无论何时,我刷到这首歌,都会停下来听,让这清泉一般的声音慢慢流淌。而比嗓音更疗愈的是歌词:
我不在乎我是否会降落,因为遥远的天空总是好过我现在的生活和所在的地方。
我想这首歌会那么流行,多少道出了疫情这几年人们对遥远天空的向往和想要为美好生活设定航线的渴望。没有人是例外,全球疫情笼罩下的年份,人们用各式各样的方式,等待希望再度回来。在现实模糊的时候,有人沉浸在音乐、书籍、艺术中,有人有幸遇到爱情,也有人和自己的影子作伴。有人静默,有人狂欢。但人心底对自由向往,总可以支撑困住的灵魂独自遨游一段时间。
彼得潘综合征,是对成年人不愿意长大,不愿意面对童话并不是现实的现状,沉溺幻想,拒绝长大的诊断,但最近,我觉得,人的心里若住着一个彼得潘,可以以天真解读现实的苦难,觉得彼得潘是对的,也算不上是什么人格疾患。
韦伯望远镜从外太空传来新的星际图片时,人类世界哗然。遥远的星空总是可以寄托人类奇幻的哀伤和乐观。宇宙如此浩渺,而地球上的人渺小到不值一提,人世间的苦涩也仿佛稍纵即逝一般。
每每我凝视惊人的深空奇景,我也相信彼得潘说的:
I don't care if I never land.
and I know I will be f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