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部落｜郝卡厚：红碱淖情思

文摘 2024-11-13 20:01 陕西

红碱淖情思

文丨郝卡厚

“沙漠里的大海”“大漠明珠”“昭君的眼泪”“遗鸥天堂”“红湖”……形容你的名字还有很多，每个名字都是如此美妙动听，让人无限遐想——红碱淖，我的相思港湾！

红碱淖，坐落在陕北之北神奇神木之北的尔林兔镇大漠深处、草原腹地，与内蒙古自治区伊金霍洛旗隔湖相望、水系相连，湖域面积41.8平方公里，平均水深8．2米，最深水位12米，是中国内陆最大的沙漠淡水湖，国家4A级旅游景区，自然景观独特。

9月初的陕北，早晚已显凉意，但正是秋高气爽，天高云淡，气温适宜的好时节。此时，祖国的大好河山即将“换色”，黄土高原的山峁沟岔，一派金色，满目硕果，空气中处处弥漫着庄稼瓜果成熟后的特殊馨香味儿，使人不由得想闭上眼睛嗅一嗅这份甜蜜的芬芳！也就在这个时候，由西部散文学会主办的全国著名作家、书画家，相约红碱淖、尔林兔草原采风活动如期而至。而我作为一个生于斯长于斯的神木人，更应走在前面，以尽绵薄之力。

那日午时，秋阳依旧灿烂，天气略显闷热，天空湛蓝如镜，是陕北独有的那种蓝格盈盈的清亮亮的蓝色；偶尔飘过的如棉花般的云朵，在深蓝深蓝的无际天空映衬下，分外妖娆，不自觉就想立刻变成一只鸟儿飞至云朵探个究竟，或摘一朵下来细细端详；甚至畅想：蓝天呀，白云啊，请保持这个姿势和状态不变吧，我还没有看够你的壮美图画，我还没有拍够你的美妙身姿！

天有不测风云。下午四时许，约好一文友作家共赴红碱淖之约，天空已不是午时湛蓝景色，黑压压的乌云翻滚着，像一堵城墙般齐刷刷地排山倒海似的朝南边而来，北风呼啸着一阵比一阵大。俗话说，风是雨头。随着一声声骇人的炸雷和如蛟龙飞舞似的一道道闪电，瓢泼大雨倾泻而下，以致雨刮器高速运转也是徒劳。无奈，车停路边，紧闭车窗，倾听风声雷声雨声，静观天空“银龙”飞舞，倒也快哉。只是，立秋多日，已不是暴雨季。那会，我心想：夏季燥热难耐，庄稼旱得直不起腰杆，农民望眼欲穿祈雨，你干嘛去了？！好在，不到半个时辰，雨即停了，真应了古人的话“雷雨一阵子”。

雨后，空气湿润，清爽宜人。迎着绚烂彩虹，一路向北。夕阳西下的当口，我们顺利地到达采风团报到。

地处陕北黄土高原大漠深处的红碱淖，因其本身浑然天成的壮美，被世人皆知；更因神木这些年对文旅产业的重视、投入、宣介，而声名远扬，每年来此旅游观光度假的游客众多；还有很多名家、大家，写了不少讴歌赞美红碱淖的美文名篇，使其更加声名大振！

作为一个长期从事文字工作，也非常喜爱文学的家乡人，若不能写点有关红碱淖的文字，总归是一点缺憾吧。

这些年，因工作原因，每年不知多少次去红碱淖，甚至练成了半个讲解员，但多是走马观花而已，遗鸥广场或昭君雕像下驻足听一下介绍，拍个照片，乘船到对岸溜达一圈返回，匆匆一个时辰，算是到过红碱淖了。没有一次认认真真地听，仔仔细细地看，安安静静的品。反正想，家门口的景区么，随时可来看的。

此刻，红碱淖就在眼前。偌大的水面碧蓝如洗，像镶嵌在大漠深处的一面镜子。湖面平静，碧波荡漾，波光粼粼，偶尔的波纹随微风飘过，一层层一波波缓缓地向前推着湖水，犹如一名美少女拨动着琴弦，弹奏出一曲曲婉转呢喃的相思曲一般，使人沉醉其中；珍稀之鸟遗鸥以及其他禽鸟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翻飞于水天中、湖岸边，觅食，追逐，鸣叫，或一双双一对对在欢快地飞舞中嬉戏，像极了“谈情说爱”“打情骂俏”的天使，让这片宁静的“海子”多了几分灵动；湖面上，大小不一、形状别致的一艘艘游船快艇，穿梭于两岸运送游人。忽然间，由远及近的马达声响彻耳畔，一艘快艇仿佛离弦的箭般，“嗖——”的从我们乘坐的这艘游船面前“擦肩而过”，实质上是跳跃着掠过，惊得两船的游客尖叫不已。再看，一条长长的白色水练多像一条巨大的大白鲨从湖面游来！

红碱淖声名远播，不仅仅是其大漠出神湖之奇迹，更缘于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王昭君。民间传说，一群大雁飞临红碱淖，闻昭君虽动听悠扬但凄凉忧伤的歌声，睹昭君美貌如花的容颜，竟忘了挥动翅膀而落地，故赋予昭君“落雁”。

公元前54年，王昭君出生于湖北省兴山县的一户平民之家，天生丽质，聪慧异常，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峨眉绝世不可寻，能使花羞在上林”。昭君的传世才貌，顺着香溪水传遍南郡，传至京城，适逢汉元帝遍选秀女，王昭君自然成为首选。但因宫廷画师毛延寿故意丑画，使其进宫两年被遗忘，一直未得到皇帝临幸，心生悲怨。竟宁元年正月，元帝遂将宫女昭君赐予呼韩邪单于为妻，单于即上书立状，愿意永保塞上边境平安。至此，王昭君就成了出塞和亲的使者。

日历翻回两千多年前。昭君跟随单于一路北上，出未央，过关中，跨黄河，历尽艰辛，来到了尔林兔大草原。舟车劳顿的昭君下马回望，中原大地水草肥沃，一望无垠。遥想此一别也许就是永诀，父母大人的养育之恩，兄弟姊妹的手足深情，再也无以回报时，王昭君不禁潸然泪下。那泪水如一股山泉，揭了盖似的，哗啦啦地往下流淌，那是从昭君心里涌出来的血泪啊！

悲从心中起，泪自天上来。昭君的眼泪七天七夜不停歇。于是，大漠深处的广袤草原，便形成了偌大的一汪清泉，即如今的红碱淖。故而，红碱淖亦有“昭君泪”之说。

王昭君的历史两千年有余，民间传说和版本甚多，其生平事迹被一代代广为传颂，但出塞和亲的故事家喻户晓、妇孺皆知。人们赞誉王昭君为“美的化身”“和平使者”“民族团结的象征”。

入红碱淖正门十多米，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雕刻精美的王昭君汉白玉雕塑，由中央美院著名雕塑家盛杨先生设计创作。雕像通身洁白，高18.5米，寓意王昭君出塞时不到19岁，尤其昭君身穿汉服半遍面，怀抱琵琶显幽怨，转头回眸望中原的那种无奈和伤感，让人禁不住落泪和心疼！

今天，王昭君依然成为红碱淖旅游区的独特标志和重要门户！

冥冥之中有天意。今年中秋节前夕，我与两位同事受邀参加了2023．昭君文化旅游节开幕式暨昭君出塞和亲路城市政协主席联协会，探访昭君故里，感受昭君魅力。湖北兴山县，一个方寸之地的山城。作为昭君故里和“和美”昭君文化的重要发源地、传承地，踏上这座城市的土地，时刻被浓浓的昭君文化感染着、熏陶着。县城中心地段的昭君广场，规模宏大，设计精妙；高铁站站前广场，昭君汉白玉雕像格外耀眼，引人驻足；香溪河畔，一座新颖别致、寓意明了的“雁栖桥”飞跨两岸，五彩斑斓，蔚为壮观；宾馆酒店、公共场所、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昭君文化元素……

“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四面环山、植被茂密的小城兴山，山美，水美，人美，因昭君这张独有的名片而流光溢彩，焕发出她的青春魅力，让人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若昭君在天有灵，她一定会再一次被感动落泪！

说红碱淖，就不能不说遗鸥。“遗鸥”，顾名思义，就是“遗落遗忘之鸟”，目前，世界上仅存一万多只，其中我国占到近三分之二，被列入中国《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和《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分布于蒙古国、俄罗斯、乌克兰和我国陕西、甘肃、青海、内蒙古。遗鸥每年三四月份陆续北上至红碱淖，九月初南迁。有的在迁徙途中就相互结识、配合成对，多数是到达繁殖地后，才会相配“成亲”。遗鸥栖息于开阔平原和荒漠与半荒漠地带的咸水或淡水湖泊中，适应性狭窄，尤其对繁殖地的选择近乎苛刻。近年来，红碱淖国家湿地保护管理局和红碱淖旅游公司不断加大景区周边生态环境改善，为遗鸥创造了良好的栖息和繁衍条件。据张鹏飞经理介绍，目前，红碱淖有195种留鸟和候鸟，每年七八月份高峰期，有近万只占世界90%的遗鸥在红碱淖栖息。

曾经被遗忘在宫廷的绝世美人王昭君红碱淖落泪成湖，曾经被遗忘于人们视野的濒危珍禽遗鸥选择红碱淖栖息繁衍，是巧合？是天意？

炎炎夏日，每当天气晴好、夕阳西下时，众多外出觅食的鸟儿纷纷展翅归来，在鸟岛及附近水面上嬉戏、欢娱、追逐，喧闹壮观，美不胜收！

相思红碱淖，情定大草原。红碱淖湖畔、大草原深处，一对对青年男女肩并肩、手拉手，坐看夕映红湖，倾听湖水轻轻拍打的波涛声；笑迎一轮红日在草原升起的美轮美奂，感受尔林兔大草原微风习习的抚摸；一些当地恋人以及周边的准新郎准新娘们，还选择红碱淖和大草原拍摄婚纱照，惊叹美景近在咫尺。

红碱淖，你俨然成为我心灵深处永远不移的美丽相思！

（选自《延河》下半月刊2024年9期）

郝卡厚 陕西神木人，作品见于《中国艺术报》《解放军报》等报刊，出版文集《逐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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