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升井》第三十一章 作者:段红芳 主播:心随诗舞

文摘   2024-11-18 14:12   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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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井》第三十一章  

作者:段红芳  

主播:心随诗舞


自卫

孟平安把队上的工作安排好,就申请到医院陪护柯耀强几天,他想利用这次机会,好好和柯耀强聊聊,解除一下柯耀强对自己的“误解”。
从当了采煤队的书记这个芝麻大的“官”,耀强这小土鳖就和自己疏远了,几十年的兄弟情被淡化了。
孟平安到病房,柯耀霞正好在。护士给病人输液体:“病房小,家属都去外面。
孟平安和柯耀强打了招呼,放下手里的水果,就出了病房。
柯耀霞在走廊的尽头,走廊上站着好几个家属。孟平安快步走到柯耀霞跟前:“你最近好吧?脸色不太好!
“我还是老样子,你呢?”
“我也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你也该找个媳妇了,一个人太苦了。”
“不苦,已经习惯了,现在他对你好吧?”
“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就那样吧!只是……”
“只是什么?”孟平安见柯耀霞半天不说后面的话,就问道。
“唉!没啥,你来了,我真的很高兴。”
“我也高兴,等一会我们出去走走?”
“算了吧!待在这儿,还能好一点。”柯耀霞看了一眼孟平安,又迅速看着窗外,不再吱声了。
孟平安不再说什么,默默地看着柯耀霞。觉得看不够她,觉得两个人不用说话,就这样站着,已经美好得连空气都是甜丝丝的。
“咣!咣!”护士推着治疗车从病房里出来,进了另一间病房。柯耀霞和孟平安相跟着进了病房。孟平安说是队上派来陪护的,柯耀霞就说自己得回去上班。

柯耀霞一走,孟平安细心地照顾着柯耀强。弄得柯耀强还不好意思:“你呀,把队上那一摊子事,让胡大木管,能行吗?
“有啥不行的!这几天,井下气体特别大,可能要停产几天。”
“要停产呀?”
“矿上还没决定来!我不放心你,就先来两天,也让我好好休息几天,这脑子一天到晚,就没有闲过。
“官不好当吧!”
“你是对我有啥成见哩?还是对这个‘官’有成见哩?”
“我能有啥成见呀!你看我今年这倒霉样,我是害怕把晦气传给你了。”
“得了吧!别虚伪了,你有意疏远我,是害怕人说闲话。”
“笑话,我还害怕闲话?你这土鳖,看来真不了解我,我都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死娃被抬出南门——没救了,还害怕闲话!
“当然知道你为啥不待见我,是因为你觉得,这人一沾上官,就被功名利禄弄得虚假了,会玩心眼了,你不喜欢和玩心眼的人在一起,这个我懂,我懂你的清高。
“唉!也就是你懂我,我这倒霉蛋呀,哎哟哟!”
“怎么疼了吗?”
“疼呀!能不疼吗?你断两根肋骨试试?这两天怕我娘她们担心,强忍着不敢叫唤疼。
“那你这下放开地叫唤,我不担心,也不心疼。没想到你这土鳖要强了一辈子,不对,是要强了半辈子,也有不要强的时候,这下被我逮住机会,我得好好取笑一下。
“你这土鳖。”两人一说一笑的,感觉又回到了从前,一起打闹,一起下井,一起在井下干着枯燥而繁重的工作,一起升井,一起在浴池里嬉戏的美好时光,仿佛又回来了。
在赵聪儿心里侯小梅已是烂货,不值得他去爱,但他的痛苦丝毫没减轻,反而更加地剧烈,他无法调节痛苦,他以前不相信矿上关于侯小梅的流言蜚语。从他知道侯小梅和王杰远的事之后,他很奥悔,多么希望发现这一秘密的人,不是他赵聪儿,而是别人!假如他不知道这个秘密,侯小梅在他心里永远是纯洁和完美的,是不可侵犯的圣女。现在侯小梅是烂货,就没资格清高,睡她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觉得别人能耍的东西,他赵聪儿更能耍,更要耍。
赵聪儿从办公室加班回家,已很晚了,走到刘三的商店,从窗子里泻出一束灯光,市场上别的店面都关灯了,只有这一束灯光。赵聪儿看了一下传呼机,十一点半了,刘三在干什么呢?赵聪儿好奇走过去看。
屋里的人,压根没发现趴在窗子上往里看的赵聪儿。可屋里的一切,赵聪儿看得清清楚楚,侯母和刘三、田埂、李家妖婆子在打麻将,四个人叼着烟,满屋子烟雾缭绕,每个人面前的桌子布下面鼓鼓的,他们在赌钱。看来赌得不小,赵聪儿手痒痒,也想进去“钓鱼”,但又一想,现在侯小梅一个人在家里,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赵聪儿偷偷一笑,往侯小梅家走。到侯家院门口,碰运气似的扭动了一下院门的挂钩,门居然没关。赵聪儿闪进去,轻轻挂上院门,蹑脚蹑手走到客厅门口。屋里没灯光,只有朦胧的荧屏光,忽明忽暗闪动着。赵聪儿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屋里的动静,屋里除了电视声,再没别的声音。片刻,他轻轻一推,门开了。
侯小梅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压根没察觉到有人进来。赵聪儿乐坏了,看着侯小梅乖巧地蜷在沙发里,小巧玲珑的样子十分可爱,让人一看心里就痒痒。赵聪儿已忘记对侯小梅的憎恨,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的良机。美人就在咫尺,哪有不动心的道理?赵聪儿压制着激动,悄悄出去将院门锁上,尽管他很小心,院门还是被弄出声音来。这下,侯小梅醒来,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睡之前客厅门闭着的,现在门是半开着,有人进来过?侯小梅还以为是她妈回来了,就喊着:“妈,你今天是不是输钱了,回来还挺早的。
赵聪儿屏住气,站在院子里不敢动。

侯小梅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她妈的回答,觉得不对劲,一下子警惕起来,穿上鞋子,从沙发旁边取出一根钢筋棍,握在手里,胆怯地打开客厅里的灯,走了出去。
院子里被照亮了一小部分,也就不太黑了。赵聪儿不躲了,直直走到侯小梅的面前。反而将侯小梅吓了一跳,从灯光下出来的她,还没适应外面的黑,压根没看清院里的黑影,黑影却到了她的面前,她本能地双手举起钢筋棍:“谁呀?
赵聪儿看见钢筋棍,退了几步,站在院门口:“梅梅,是我。”
惊慌失措的侯小梅没听出来,又问一句:“你是谁呀?”

赵聪儿闪到亮处:“我。”
侯小梅看清是赵聪儿,不再紧张了,恢复了她的傲慢:“三更半夜你跑到我家使什么坏?
赵聪儿嬉皮笑脸:“你咋这样想我呢?我加班回来,看见你妈在刘三店里打麻将,老太太输得没本钱,我说大妈,您老回家休息吧!让我打几圈。没想到老太太输红眼了,不给我让位置,还让我到你家给她取些钱,好让她套回本钱,我就来了。
侯小梅一听,知道赵聪儿在说谎哩,她妈从来不会将身上的钱输光。
侯小梅高高举起钢筋棍:“胡说,赶快走,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赵聪儿见侯小梅虎视眈眈,“扑哧”笑了:“梅梅,外面冷得很,让我进去暖和暖和。
侯小梅知道赵聪儿不会轻易走,将钢筋棍舞动了两下:“你再不走,我真打了。
赵聪儿看侯小梅警惕地举着钢筋棍,就不敢轻举妄动,心想:侯小梅呀侯小梅,你还在我面前装正经,你和王杰远那些破事,我已发现了,不过我没捅破罢了,是给你留面子哩,虽然关于你和王杰远的流言蜚语不少,但大家都是瞎子摸象,胡说八道……你要是今天依了我,和我好好玩一次,就饶了你,要是你还在我面前装正经,别怪我不客气,我宁可玉碎也不瓦全,我得不到,也不会让别人好过。赵聪儿飞快地掂量了想法,诡秘一笑:“梅梅你弱不禁风,还和我动武呀?你要动武,都是花拳绣腿,让我觉得你在勾引我。
侯小梅恶狠狠地挥舞着钢筋棍:“你快给我滚开,要是你不走,可别怪我不念同学情分。
赵聪儿很无赖:“梅梅,这就是你不对了,咱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对我从来都不友好,可我对你情有独钟,我觉得奇怪啦!我哪点比别人差?我——各种优秀集一身的人,总比那些有钱的糟老头强,尤其那方面,我比他强百倍哩!
侯小梅憎恨地说:“快点滚。”
赵聪儿痞子兮兮地说:“别闹了,让我进屋暖和暖和,外面真的很冷,你穿这么少,别感冒了,你知道我一直都很心疼你。
赵聪儿的痞子样,侯小梅知道不给他一点颜色,他不会轻易离开,夜已深了,让左邻右舍听见她和赵聪儿争吵,就不好了。侯小梅想到这儿,严厉地对赵聪儿说:“谁要你心疼了,你快走,我的钢筋棍可没长眼睛。”说着,就冲着赵聪儿打去。
赵聪儿机灵地躲过去,看侯小梅认真的样子,萦绕在他心里的那个梦,又浮现在脑海里。侯小梅已动真格了,梦里梦外,自己都没艳福,更别说口福了,从小到大,她都看不上他。
看来只能把她和王杰远的事情,拿出来威胁威胁她。
“梅梅!”还没等赵聪儿说出威胁的话,侯小梅又举起钢筋棍:“赵赖皮赶紧给我滚!
“梅梅你以为你是……”
“滚!”侯小梅的钢筋棍打在赵聪儿的左胳膊上。
“哎呦!”疼得赵聪儿赶紧跳到院门口,打开门逃之夭夭了。
侯小梅看着赵聪儿狼狈的背影,冷笑了一下,赶紧关好院门。
侯小梅坐在沙发上,心咚咚地跳着,这会儿,她后怕了。“如果赵聪儿赖着不走,该怎么办呢?赵聪儿一直喜欢我,可我看不惯他痞子样,从小到大,他都让我看着不顺眼。人都是感情动物,感情不投机,相处在一起对不上眼,就觉得别扭,很不舒服。好在今天是有惊无险,他被赶出去了,如果下次……”侯小梅坐在沙发上,长长喘了一口气,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被赶出门的赵聪儿,气得牙齿都在打架。
侯小梅让赵聪儿彻底绝望,不再抱有任何幻想。绝望的赵聪儿从侯家逃出来,就后悔自己的嘴笨,没有及时说出王杰远的名字。如果把王杰远抖出来,侯小梅就害怕了,她就没有资格这么牛逼了。想到这儿,赵聪儿狠狠地给自己一个耳光,“哎呀”,一不小心还崴了脚,痛得坐在地上,使劲用手搓着脚脖子,漆黑的夜,如同侯小梅冰冷的脸让他冷得哆嗦,痛苦让他恨天恨地,更恨侯小梅这烂货,恨得他全身骨头都在痛。

作者简介段红芳,笔名:清纯芳心,陕西省作协会员,兰州市作协会员,白银市评论家协会会员。

在《兰州晚报》“七夕情怀杯”《七夕——美丽的传说》有奖征文荣获一等奖;第三届、第六届“和谐兰州杯”全国小戏小品剧本征文大赛中,小品剧本《我不干了》《有爱就是幸福》获优秀奖,第八届“和谐兰州杯”全国小戏小品征文中,小品剧本《找伴》荣获三等奖;散文《母亲的“影子饭”》获兰州第四届农民文学优秀作品奖;《一米阳光》获江山文学网全国“蚂蚁杯”散文二等奖。

出版有长篇小说《升井》《母亲的红嫁衣》其中《母亲的红嫁衣》获兰州市第二届文艺创作兰山文学三等奖;


主播简介心随诗舞, 某高校退休教师,省级普通话水平测试员、复审员。长期担任多省市朗诵协会朗诵指导教师及多个平台、诗社公益主播。喜欢读书,喜欢用声音表情达意。愿做一名声音的行者,播撒一路芬芳,只想把纯美的文字、优美的作品演绎成悦耳、灵动的音符,直抵人们心灵深处;将真心和美好,融入到文学作品中,演绎生活中的智慧、阳光和灿烂,充实五彩斑斓的生活,传递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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