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升井》第二十一章 作者:段红芳 主播:心随诗舞

文摘   2024-11-06 20:57   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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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井》第二十一章  

作者:段红芳  

主播:心随诗舞


打架

胡豆花听了广播后,老半天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市场上已炸开了,她从吵闹中听明白了,柯耀强无罪释放,矿上还要给他开澄清会。她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害怕被人笑话,才按捺着兴奋,回到店里,她激动地不知道要干啥,在店里转圈圈,刚到吧台后面摆饮料,柯耀强就进来了。胡豆花惊得目瞪口呆,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柯耀强先开口:“我李叔在吗?”
胡豆花直勾勾地打量着柯耀强,条件反射性地说:“在,在。”
“在哪儿?”柯耀强不看胡豆花,但感觉到她火辣辣的目光,把自己“包裹”了。
胡豆花听着柯耀强生硬的话,知道这人的臭脾气没改,都坐这么久的牢房了,还是这德性。胡豆花心想:也不谢谢我,我还冒着坐监狱的危险,给你做伪证来呢!你看我一眼,把你眼闪了吗?看一眼能把你眼闪瞎了吗?
柯耀强见胡豆花不回答,又问道:“我李叔在哪儿?”
“李叔、李叔的,他能比你大多少?他去市场了。”
柯耀强转身就往外走。
胡豆花看着柯耀强的背影,突然懊悔起来,想喊住他,但嘴巴张开却没叫出声来。看他并不去市场,她心想:可能没啥大事,如果有事就去市场找瘸子李了。柯耀强消失在小路的拐角,胡豆花才收回直勾勾的眼神,懊悔的情绪在心里蔓延着,咋这样笨哩!也不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刚才广播里说要给他开什么澄清会,这又是咋回事哩?咋蠢得只顾和他赌气,盼星星盼月亮,把他盼回来了,却生了一肚子气。她没心情摆饮料了,顺手拿起抹布,傻站着。
纪红云看劝不走岳鸣,不再说话了,坐在操作台前,继续修理有问题的矿灯,螺丝刀在她手里旋转,十几秒钟,一个螺丝就被卸下来,她又卸另一个螺丝,所有的螺丝被她卸完,她打开矿灯的后盖子,用电笔在线路上试。她专注的样子很美,这一套很专业的拆卸动作,深深吸引着窗外的岳鸣。
在岳鸣心里,修理这些电器的活,应该是男人干的,可这位和蔼可亲的大姐和男人一样,熟练地玩转着手里的矿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女人也能干男人的活。
“请问,文斌下班了来这儿吗?”岳鸣试探地问道。
“你别等了,井下的活没个准确性,不知道几点才能升井。”纪红云说。
侯小梅也不理岳鸣,坐回到位置上,挑起二郎腿,无聊地看着手。
“我不乱跑,就在这儿等他,可以吗?我待在家里急得很,大姐,这儿是不是充电房?我听文斌说,他每次下班,都要到充电房缴矿灯哩。
“是充电房,那你随便吧!但不能去井口,被发现了,要扣你家文斌的工资哩!”纪红云觉得岳鸣挺可怜的,在这儿举目无亲的,文斌就是她的全部。
“嗯,我不胡跑,我就乖乖地在这儿等他。大姐,你人真好。”
“有啥好的,命……”纪红云把后半句噎了回去,她觉得给岳鸣说自己不太好。命苦是自己的事,没必要告诉任何人。
岳鸣不说话,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看侯小梅冷冰冰的,害怕被赶,只好默默地看纪红云修理矿灯。
不一会儿,文斌一伙人升井了。
岳鸣万万没想到——她看到文斌最不愿意让她看到的一幕。
升井的文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和一群人挤在充电房窗口前,他并不知道岳鸣正在他对面的窗外,心神不宁地等他。岳鸣透过大玻璃窗看见对面的窗口探进来一个黑脑袋,除了牙齿之外,全是黑的,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这黑色的五官中,显得格外突出,猛地一看,特别吓人。岳鸣从来没见过这样“恐怖”的人,心头一惊,但愿文斌不是这个样子的。
纪红云起身,走到窗口,柔和地说:“辛苦了,文斌,你女人来找你了。”

文斌将矿灯和自救器递给纪红云,“她在哪儿?”说话期间,他黑色的双唇内,牙床显得更加猩红。
“她在这边窗子外面。”纪红云指了指窗子,低头认真地登记着。
岳鸣见文斌在看她,她不敢相信,这个望着她的“黑人”,会是她的丈夫。在这一小会儿的对视中,她无数次确认过眼神,一万个不相信,和她对视的“黑人”,就是她的丈夫。
矿上的人,不会文质彬彬地称呼,女人称丈夫为男人,男人称妻子为女人。这样的称呼,粗野中带着幸福、细腻的感情。岳鸣很不习惯别人说她是文斌的女人。
“女人赶紧回家去,穿那么少的衣服,不冷吗?”文斌冲岳鸣大声喊道。岳鸣心头一热,眼泪就流下来了,真是文斌,他咋会成这样的?井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鬼地方,把帅气的丈夫折磨成这个样子。“老公,我不冷,我等你。
“你赶紧回吧!我还要洗澡。”文斌说着,就离开了。下一个“黑面孔”在窗口晃悠,形象和文斌一模一样,分不清到底是谁。
岳鸣的眼睛模糊了,心里默默地说:“这就是我挖煤的男人,这就是我挖煤的男人……”直到一双大手,把她的“水雾剥开”,她才停止念叨。文斌洗干净了,站在岳鸣面前。
岳鸣控制不住了,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她的哭声,不仅吓坏了文斌,也将纪红云和侯小梅,以及路过的工友们吓坏,大家齐刷刷地看过来。“你到底咋啦?
“我好着呢!看见你就激动……”岳鸣还没说完,就惹得哄堂大笑,文斌不好意思地推开岳鸣。
“文斌有福气,让人往死里羡慕呢!”有人说。
文斌不理会这些人,搂着岳鸣往家走,在没人的地方,轻轻地问:“你咋胡乱跑?
“我没胡乱跑,是等你。”岳鸣娇滴滴地说,一股电波传到文斌的体内,他用力地将岳鸣搂在怀里。“以后不要胡跑,这儿是生产区不安全。
“有个消息,你听了别生气。”
“啥消息?”
“柯耀强无罪释放了……”
“啥?”文斌将身子压在岳鸣的肩上。
岳鸣努力地支撑着身子,把矿上要给柯耀强开澄清会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文斌。
文斌凝滞的面部表情,才有了舒展的迹象,恶狠狠地说:“便宜他了。”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也不顾及岳鸣的感受。
紧跟在他身后的岳鸣,又流下委屈的眼泪。
坐在教室里的田欣欣,听到广播里说要给柯耀强开澄清会,心里一颤,随之心情大好起来,像被人搬走了压在心口的大石头那般轻松,脸色也红润起来。赶紧低下头,将脸埋在书堆里。
“哎呦!冯超,你那杀人犯的舅舅,要枪决了。”胡聪嬉皮笑脸地说着,他的样子,实实在在是他爸胡大木的翻版。
“你舅才是杀人犯。”文质彬彬的冯超,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教室大声说道。“我舅?我舅没被抓,抓的是你舅,你看你舅那一副不正常的熊样,能是好人?”胡聪痞痞地挑衅道。
“你舅才不正常哩……”冯超憋红了脸,正好和抬起头的田欣欣四目相对,瞬间,冯超心里悸动了一下,后半句话就被憋回去了。
“我舅?我舅很正常,一连生了两个双胞胎,两儿两女,不像你舅,到现在连媳妇都讨不来。”胡聪得意说着,还不时地挑动眉毛。
围观的同学中,女生被胡聪眉毛一会儿成八字、一会儿成一字,惹得“咯咯”地笑个不停。
脸红耳赤的冯超,正不知所措时,看见扬起脸看他的田欣欣,全身细胞充满了一股力量。
“啪!”胡聪的脸上,被冯超盖了个“五指印”。
全场的人都惊呆了。
“你敢打我!”胡聪还没说完,“啪”又被打了。这下,同学们都瞪着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冯超和胡聪。
胡聪被这两巴掌打得眼冒金星,魂不守舍,捂着脸,傻站着。
冯超扬起手,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胡聪的脸上来了个三级跳。
别看平时横行霸道的胡聪,这会被打得犯了怂,像瞎黑熊。
有反应快的同学机灵地往外跑:“打架了,教室里打架了!”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怂恿着:“看你这怂样,平时跋扈的怂劲哪去了?”
“胡聪揍他!”
“冯超接着……”
教室里一下子像“咕嘟”沸腾起来的锅。
一句“胡聪揍他”挑起了胡聪的斗志,他握紧饱含力量的拳头,在冯超的身上雨点般地敲起鼓来。
别说打架了,就拿身体来说,冯超和胡聪都比不了,冯超虽然比胡聪高一点,但瘦得风都能刮走,而胡聪五大三粗。弱不禁风的冯超被打得躺在地上爬不起来。胡聪就骑在冯超的身上,被压得喘不过气的冯超,在胡聪的脸上抓。

“快来看呀!武松打虎啦!”
“好戏开场喽!”
两声吆喝,把场面弄得更热闹了。
胡聪一拳把冯超打了个熊猫眼,趁着冯超用胳膊护眼的机会,胡聪两只手抓住冯超的两条胳膊,这样就牢牢地控制了他。
眼看冯超要吃亏,田欣欣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一把抓住胡聪的头发,疼得胡聪只能松开手,去抓田欣欣的手。这下将热闹推向高潮了,有人吹口哨,有人说着调皮话,也有人当起啦啦队,这哪是教室呀,简直是拳击场,拳脚相撞,胜负难分。
各种高呼声从教室里“溢”了出去。
“砰!”教鞭发出的警告声传来,接着是班主任大声呵斥:“都松手,你们干嘛呢?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看了一眼讲台上的班主任,像惊弓之鸟般“飞回”座位,教室里一片“哐哐啷啷”声,等大家坐好,才安静下来,教室里的气氛沉重起来。
班主任阴着脸,严厉地将他们仨闹事的请到教室外站着,让他们冷静一下,随后处理。
岳鸣很不适应矿区的生活方式以及生活节奏,最让岳鸣感觉到恐惧的是苍穹煤矿的风,好像这风不知道疲惫,时刻都在刮。“风吹石头跑”是苍穹煤矿的特点。吵闹的白天,还不觉得这风的厉害,但到了夜深人静,这风或大或小,都会发出“鬼哭狼嚎”的刺耳声。这恐惧的风声,让岳鸣整夜都缩在文斌的怀里,恐惧得睡不着。直到天亮,风缓慢了脚步,岳鸣才迷糊地睡一会儿。
“孟平安和胡大木又打架了!”岳鸣被李家妖婆子吵醒了,一束阳光照在窗沿上。她翻了个身,接着睡。
“咋老打架,为啥?”文斌的声音。
“你说说,这孟平安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整天打架,谁招他惹他了,以前跟大家打架,是为了阻止大家去小煤窑干活,去小煤窑干活咋啦?矿上就发那一点工资,不去小煤窑干活,怎么生活?这不和胡大木为了柯耀强又打起架了,在队上,他没欺负你吧?
“李姨小声点。”

“还睡着?这都几点了。”院子里是一阵方言,岳鸣一句都听不懂,看来该起床了。她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
院子里被一夜的风吹来厚厚的一层黄土、落叶,还有些垃圾,脏兮兮的,让岳鸣看着不舒服。她转身进了客厅,穿上蓝大褂,用毛巾包住头发,把各个窗台上的黄土扫了,再扫院子。婆婆、文斌和李姨都不知道去哪儿了,可能去看热闹了吧!这矿上的人,都不注意卫生。院子这么脏,都不知道打扫,跑去看热闹,
两男人打架,有啥好看的?岳鸣一边打扫,一边心想着,但她不敢、也不能将这不满的情绪表露出来,只能在心里埋怨一下。
院子快扫完了,还不见文斌他们回来。岳鸣直起腰,仰视着天空:“老天爷呀!这寄人篱下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舒心的日子?”她自言自语,心里又被茫然笼罩了,不知道命运接下来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安排?


作者简介段红芳,笔名:清纯芳心,陕西省作协会员,兰州市作协会员,白银市评论家协会会员。

在《兰州晚报》“七夕情怀杯”《七夕——美丽的传说》有奖征文荣获一等奖;第三届、第六届“和谐兰州杯”全国小戏小品剧本征文大赛中,小品剧本《我不干了》《有爱就是幸福》获优秀奖,第八届“和谐兰州杯”全国小戏小品征文中,小品剧本《找伴》荣获三等奖;散文《母亲的“影子饭”》获兰州第四届农民文学优秀作品奖;《一米阳光》获江山文学网全国“蚂蚁杯”散文二等奖。

出版有长篇小说《升井》《母亲的红嫁衣》其中《母亲的红嫁衣》获兰州市第二届文艺创作兰山文学三等奖;


主播简介心随诗舞, 某高校退休教师,省级普通话水平测试员、复审员。长期担任多省市朗诵协会朗诵指导教师及多个平台、诗社公益主播。喜欢读书,喜欢用声音表情达意。愿做一名声音的行者,播撒一路芬芳,只想把纯美的文字、优美的作品演绎成悦耳、灵动的音符,直抵人们心灵深处;将真心和美好,融入到文学作品中,演绎生活中的智慧、阳光和灿烂,充实五彩斑斓的生活,传递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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