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个微信视频，据说是台湾人打电话到电台跟主持人论及民国取代清朝之事。这让人很自然会想起“辕黄之辨”。《史记·儒林列传·辕固生传》载：
黄生曰：“汤武非受命，乃弒也。”辕固生曰：“不然。夫桀纣虐乱，天下之心皆归汤武，汤武与天下之心而诛桀纣，桀纣之民不为之使而归汤武，汤武不得已而立，非受命为何？”黄生曰：“冠虽敝，必加于首；履虽新，必关于足。何者？上下之分也。今桀纣虽失道，然君上也；汤武虽圣，臣下也。夫主有失行，臣下不能正言匡过以尊天子，反因过而诛之，代立践南面，非弒而何也？”辕固生曰：“必若所云，是高帝代秦即天子之位，非邪？”于是景帝曰：“食肉不食马肝，不为不知味；言学者无言汤武受命，不为愚。”
马肝据说是有毒的，景帝的意思是这话题有毒。原来现在孩子们曾经挂在嘴边的“有毒”还是从汉景帝传下来的。
什么话题这么毒？简单说，就是黄生和辕固生在汉景帝面前争论，黄生说汤武伐纣是犯上作乱，辕固生说桀纣虐乱，汤武是顺应天下之心而为，黄生说无论如何要守君臣之道，结果这辕固生好死不死，竟然举出刘邦代秦即天子之位来反驳。景帝还算懂基本逻辑，知道这话正说反说都没法再说下去，当然不能说刘邦造反不对，更不能像易中天那样说刘邦是流氓出身，做事不地道（易中天前两天刚发过一篇公众号文章说项羽是英雄，有贵族精神，项羽死了，一个时代也就结束了。那篇文章顺带就如此评价了刘邦，当然这原本就是公论），但如果说刘邦造反有理，哪一天又有人起来造本朝皇帝的反，那又咋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