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了。老人的状态总体上逐渐变差。曾经爱涂指甲油的女明星奶奶已经陷入昏迷，叫不醒了，家属已经将寿衣备好，可能就是这两天。
我是眼睁睁地看着奶奶逐渐陷入油尽灯枯的。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她拉着别人，着急询问顾老师来没来；第二次见到她，奶奶也会摆摆手叫我上前……
如今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鼻子上插着氧气管，仿佛一只玩偶，她的小儿子坐在旁边陪护，时不时拿棉签沾湿奶奶的嘴唇，看得出来他们感情很深。
我静静地呆了一会，也许这是我见到这位奶奶的最后一面。
今天又来了一位新志愿者，她在开始时说要跟我学习一下，其实我内心是挺惶恐的，怕不能做一个好的表率。可巧今天老人们又都在睡觉，我也无法施展我的“技艺”，只好带她每个病房走了一圈，并介绍了针对不同病人不同的服务方法，对于我比较熟悉的介绍得详细一点。
带新人逛完，我又去问候了一位10月以来就住在这里的奶奶。她是胃癌患者，这周也一直在昏睡，我和她女儿聊了聊。上周病人经常叫痛，这周已经好了很多，清醒时只会哼唧两句，不会像上周那样大喊大叫。她女儿一如既往地陪在旁边。
其实这次我服务的时间不太长，因为老人们总是在昏睡，志愿者又很多，一个老人身边能围着二三个志愿者，我觉得已经够多，不愿再挤进去。所以就找护士、其他志愿者聊了聊。
在病房里和护工阿姨、志愿者聊天时，我注意到一位奶奶一直在挠、搓她的手。奶奶身边正好也没有其他志愿者，我走过去，问要不要帮她按一按，奶奶点点头。
我一手托住她的手腕，用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揉搓她的手指，是一种类似拨筋但轻柔很多的方式。搓完每一个手指，我又帮她活动手腕，按摩手掌、手背和劳宫穴。
在走之前，我对奶奶说：下次还帮你按摩好不好？奶奶点点头，嘴咧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大概是我今天最有成就感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