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唐的女人之上官婉儿
文/陈媛
若说女人如花，该用哪种花来形容上官婉儿呢？她有空谷幽兰的淡雅，有红玫瑰的娇艳，有木棉的温宛，有橡树的坚定，有秋菊的淡定大方，有腊梅的坚韧不屈，有神奇的蔓珠莎华般的魔力，亦有罂粟的邪恶。她令观者窒息，她令观者仰视！
上官婉儿，何许人也？无人不知，谁人不晓，她就是史上唯一的女宰相。在武则天的时代， 这女子位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位高权重，红极一时。从14岁开始陪伴武则天，这两个处于台前幕后的女子，一双玉手，指点江山，执掌诏命，风光无限。
若要说谁是天下第一才女，必当首推婉儿。世人认为她是罪臣之后，因为婉儿的爷爷是上官仪。因看不了武则天干涉内政的飞扬跋扈，冒死进柬要求废除其皇后之位。从上官仪极力阻止李治接武媚娘返宫之时，他就成了武则天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也是武则天要铲除的第一个异己份子。后落下谋反的罪名，人头落地，上官府上男性全部处死，女性发配掖庭为婢。此时，婉儿出生了。她来到这个世上，首先看到的就是这等悲凉、凄惨之象。
查阅资料，得知《唐书》里曾有记载，上官婉儿出生之前，她母亲郑夫人做了个非常蹊跷的梦。有位身材威猛的神仙，拎来一杆大秤，言之凿凿地说：“当生贵子，而秉国权衡。”“持此，称量天下！”家破人亡之时，“贵子”降生了，却是女儿身。历来迷信的郑夫人，将梦、将仇恨、将痛苦深埋，一心抚养婉儿。此事是无从考证的，亦或是后人出于宿命的安排，心理慰藉的方式罢了。
在我看来，这郑夫人也是大家闺秀，深明事理，她何其聪明，为了不让女儿活在痛苦与仇恨之中，没有对婉儿说出真相，给了她一个充满阳光的童年。婉儿天资聪慧又勤奋好学，小小年纪就光芒四射。虽身为奴婢，却有着王公权贵、纨绔子弟无法企及的学识、才华。
这样一棵耀眼的星星，不被人注意是不可能的。二皇子李贤，看到了这个非同于一般宫女的女子，两个优秀的人儿，两棵情窦初开的心，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最终这纯美的感情，尚未修成正果，李贤就被母亲所杀，婉儿心中的痛，也不可能烟消云散，忘不了李贤走之前要让天下姓李的嘱托，忘不了初恋的甜美与苦涩。这便有了若干年后，联手太平公主，力挽狂澜，还江山于李家的史事，这是后话了。
年幼时看到上官婉儿的简介，曾经心中很是疑惑，这婉儿是如何与武则天相处的，她不会心怀恨意吗？！14岁月那年，武则天召见了婉儿，从此摇身一变，一个小小的奴婢，竟然一步登天，掌管朝政了，文采、学识，发挥得淋漓尽致。以前身受的众人蔑视的目光，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她从众人眼中看到的是崇敬的目光，是惶恐不安的敬意。
当知晓身世那一时刻，她更知晓，武则天，就是她的天。没有武则天，就没有她的天，她就什么都不是。婉儿才华横溢，家族的文学修养与传统，早就潜移默化地植根在心中。她天资聪慧又肯用功学习，对宫中万事都了如指掌，为武则天掌管诏命，出谋献策，武则天待她如女儿般袒护，如朋友般默契，如恋人般宠爱，如良臣般信任，她们不止是君与臣的关系那么简单。正因有了武则天的知遇，婉儿的文学天赋和政治才华才能尽情发挥，婉儿自有感恩和崇拜的心思对她。当了解至此，婉儿能效忠于武则天，就不难理解了。
想来上官婉儿也逃不开宿命的安排，她命中注定是要嫁给天子的。在二皇子李贤离开人世后，她也是心如止水，况且目及之处，也没有能配得上婉儿的男子。婉儿的情感空地上，很长一段时间，荒芜一片。当暗恋婉儿多年的李显，在房县度过了凄苦的十余载，终于坐上龙椅时，他给了婉儿至高的封号——昭容，仅仅位于皇后之下。同样，另外两位功臣，一个封为“镇国太平公主”，一个封为“安国相王”。这李显和其父亲李治极为相似，是个多情种，几十年爱恋婉儿之心不改，纵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风过却也起了涟漪，对婉儿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中宗李显庸懦无能，致使皇后韦氏与安乐公主弄权，狠毒的母女毒死了中宗，引起李隆基发动政变。婉儿极力维护朝野的安定，提前粉碎了太子政变，但最终不能保全中宗和韦后的生命，一则韦后毕竟不具有武则天的胆识和才干，中宗的死更加速了韦后的灭亡，二则他们面临的对手太强大了——人称三郎的临淄王李隆基和他的姑母也就是太平公主。这就象秋天来了，树叶变黄落地般天经地义，婉儿的人生尽头也快到了。
婉儿得知唐宫即将易主，危难之时，从容秉烛，陈词初衷，但李隆基也许是惧怕婉儿几朝来的影响和势力，尤其想铲除心中难以磨灭的其祖母女子干政的阴影，婉儿终于旗下香消玉殉，红颜不再。这个聪明一生的才女佳人竟惨死于这场流血的事变之中，终究没有逃脱噩运，死时年仅四十七岁。一代佳人的文学才华和政治才干也终于湮没在历史长河里，给后世增添了许许多多、各种各样的传说。
上官婉儿去了，她的文学成就却流传下来，她的诗文创作一洗前世萎靡之风，力革旧章，开拓新风，为盛唐的文学繁荣打下了早期基础，她的诗对唐诗的辉煌发展也起了极大的启导作用。一代名媛， 一代红颜，在无情的四季交替中曾绚丽地开放了生命之花，曾经辉煌地绽放，也许于她已足够了。那如飞花追逐流水的梦，也随着金戈铁马、清吟短唱的远去，早已流向了远古，流向了天涯尽头。
陈媛，房县作协会员，某机关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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