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奥运会乒乓球女单决赛,陈梦再战孙颖莎,3年前的东京奥运会上, 陈梦击败孙颖莎夺冠,值得一提的是,这场比赛看台上几乎全部是孙颖莎的粉丝,她们举着孙颖莎的灯牌,大喊呐喊,每当孙颖莎赢球的时候,现场立马沸腾,气势排山倒海,然而当陈梦赢球的时候,现场声音就小了很多,比较安静,甚至连夺冠之后, 导播找了好久才发现陈梦粉丝的身影。比赛中,孙颖莎的粉丝手持各种应援道具疯狂加油,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成为焦点,甚至有人对陈梦做出非常不友好的动作,赛后引发“饭圈文化侵蚀中国乒乓 ”的讨论。社交平台上更是出现了很多污言秽语,出现拉踩引战 、恶意攻击等行为,300 余个违规的微博账号视程度予以阶段性禁言直至永久禁言处置。
➤ 理论解析:
1.粉丝文化
“粉丝 ”来源于英语单词“fans”,意为迷、狂热爱好者、狂热仰慕者;粉丝的行为通常是主动的、参与式的、狂热的。粉丝文化是依附于大众文化滋生的一种文化形式,是指个体或者群体,由于对自己内心虚拟的对象或者现实存在的一个对象的崇拜和追捧的心理造成的文化消费,并由此生发的为了自己喜爱的对象过度消费和付出无偿劳动时间的一种综合性的文化传媒以及社会文化现象的总和。在现代文化场域中,“粉丝文化”由粉丝的行为实践、语言符号、行为规范、思维方式、价值取向、文本文化等内容组成。简言之,粉丝文化是依附于大众文化滋生的一种文化形式,是指个体或者群体,由于对自己内心虚拟的对象或者现实存在的一个对象的崇拜和追捧的心理造成的文化消费,并由此生发的为了自己喜爱的对象过度消费和付出无偿劳动时间的一种综合性的文化传媒以及社会文化现象的总和。饭圈文化是粉丝文化伴随着社交媒体的发展和互联网产业模式的转变所衍生出的新样态,是粉丝群体以网络社交平台为主要空间、围绕偶像所展开的生产和消费行为,它有特定的圈层传播模式和群体内部的运作机制。
➤ 拓展:
狂欢理论
狂欢理论是苏联杰出思想家哈伊尔 ·巴赫金在20实际60年代《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一书中首次提出,他认为在狂欢中“人们通过加冕、脱冕、化妆、戴上面具,暂时地、象征性地实现自己改变地位和命运,拥有财富、权力与自由的美梦。”
巴赫金认为,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特别是在阶级社会中,过着两种生活,一种是日常的生活,另一种是狂欢式的生活,而过这两种不同的生活必然产生两种不同的世界感受。他把狂欢节中所产生的民众的世界感受明确当作一种民众的世界观来看待,并拿它同官方和教会的世界观相对立。也就是说,“狂欢节其实不是给人民规定的节日,而是人民给自己创造的节日”。在狂欢中,人们不需要对某些群体“表示惊奇、感激、虔诚的尊敬”,没有官方的严肃和富丽堂皇,“所有的人都可以胡闹和发疯,随心所欲,除了打架和动刀子,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允许的 ”。
狂欢节这一文化符号,蕴含着民众的集体狂欢和追求自由、平等、民主的精神,它区别于官方严肃的“第一世界”,是人类生活的“第二世界”,又称“第二种生活”。第一世界是等级森严的官方世界,统治阶级拥有绝对权力,而第二世界是“狂欢式”的生活,脱离了常规的生活,在某种程度上是“翻了个的生活”“反面的生活”。概括而言,巴赫金的狂欢范畴可以归纳总结为两个层面:一是强调全民平等自由参与的主体;二是强调俯就颠倒且粗鄙戏谑的广场形式。在这里,巴赫金的“狂欢式”强调的是一种全民参与的平等自由对话的内核:通过全民化地对“国王”的戏谑式狂欢,底层与上层实现了一种暂时平等自由的对话。由此,狂欢节构成了一种暂时性的“第二世界”。
巴赫金在其著作中围绕着狂欢节、狂欢式和狂欢化三个重要概念对狂欢理论进行了论述。
1.狂欢节:巴赫金狂欢理论论述的起点和支撑点,建构仪式与面具下的虚拟人格
狂欢节是一种民间的节日庆典活动,也是巴赫金狂欢理论论述的起点和支撑点。从古希腊的酒神节、古罗马的农神节,到后来的狂欢节、愚人节,巴赫金认为狂欢是西方世界特有的一种文化现象,充满着狂欢的本质。狭义的狂欢节还包含两个重要部分,即狂欢仪式和狂欢广场。狂欢仪式特指加冕和脱冕,充满着戏谑的氛围。狂欢广场则是狂欢节演出的广场,是狂欢文化得以延伸的符号场所,更是全民性的象征。巴赫金用“第二世界”的“狂欢”,对抗“第一世界”的权威,以加冕和脱冕这两种狂欢节特有的仪式,来实现两个世界的相互转换。只不过,狂欢节中的加冕对象不是“国王”,而是地位低下的小丑或奴隶,以这种戏谑化、戏剧化的仪式,表达对现实世界的反叛与区分。同时,巴赫金还提出面具的重要性,当小丑或奴隶穿上了国王的服装,就佩戴上了专属面具,实现了狂欢者虚拟人格的重建。尤其是在现代网络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之下,普通大众产生了日益增长且多元化的文化诉求,网络平台就成为狂欢广场,现实世界与虚拟的网络世界也因此成为狂欢理论中的“第一世界 ”和“第二世界 ”。
2.狂欢式: 文化形式中衍生的符号代码, 解析四个范畴下的全民狂欢。
狂欢式是由狂欢节引发出来的理论术语,是一种在文化形式中衍生的符号代码,指的是一切狂欢节式的庆贺、仪礼、形式的总和。狂欢式的形成与发展,使得狂欢节不再局限于固定的时间和地点,并逐渐渗透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巴赫金提出,狂欢式同狂欢节所固有的平等、自由、欢乐、坦率的气氛和特征紧密联系。
根据这种理解,狂欢式可以分为以下四种范畴:
其一,脱离体制: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开始消失,在狂欢节中可以随便而又亲昵的接触。
其二, 脱离常规:从等级秩序中解放出来,在相处中插科打诨,交流气氛和谐而热烈,形成人与人间相互关系的新形式。
其三,脱离界限:处于对立面的崇高与卑下的界限开始分离,人们的生活态度趋于平等安逸。
其四,脱离神圣:神圣与粗俗的秩序开始颠倒,人们保持着一种平民化的生活格调。
从这四种范畴入手,我们可以看出狂欢式具有四大特征:全民性、仪式性、平等性和颠覆性。狂欢节是一场具有特定仪式的全民性演出,人们在狂欢中打破了等级秩序,从现实生 活中解放出来,抵达了具有颠覆性的“第二生活 ”。
3.狂欢化:巴赫金狂欢理论中的核心术语之一,重塑平等开放的话语狂欢。
狂欢化是巴赫金狂欢理论中的核心术语之一,也是狂欢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巴赫金认为,狂欢化消除了任何的封闭性,消除了相互间的轻蔑。生活在“第二世界”的人们,不再有主体与客体之分,所有人都可以参与到狂欢仪式中。此时,人们不拘形式的狂欢语言便成 为制造狂欢气氛和狂欢感受的关键,包括加冕与脱冕、打嘴仗、神咒等等。巴赫金狂欢理论的精髓就在于其独特的“狂欢精神 ”。巴赫金积极关注狂欢广场中的民间话语空间,他认为这些语言充满着狂欢感受,也充满着对官方世界的反叛。
“狂欢”本质上是一种后现代的解构文化,是平民为了建立一个平等自由的世界而演绎出的文化策略。在巴赫金的狂欢理论中,他以狂欢节、狂欢式和狂欢化三个关键词,作为重要切入点,建构仪式与面具下的虚拟人格,解析符号化的全民狂欢,以及重塑平等开放的话语狂欢。
快感理论
约翰·费斯克(John Fiske),美国威斯康星大学传播学教授,被誉为流行文化研究的创始人。他是美国大众文化的重要理论家与实践者,是西方当代文化研究领域的代表人物之一。作为知名的文化研究学者,费斯克著述颇丰,最有代表性的是《理解大众文化》等。费斯克曾在伯明翰当代文化研究中心工作过,他深受伯明翰学派肯定大众文化传统的影响,试图扭转法兰克福学派确立的批判和否定大众文化的方向,从而建立不同于法兰克福学派的乐观的大众文化理论。
约翰·费斯克提出了“大众文化快感理论 ”来阐明大众在消费过程中所进行的抵抗。费斯克的快感理论宣称快感和意义的生产是从大众文化所提供的资源中进行的,文化工业所批量炮制的流行文化。在费斯克看来就是人民自己的文化,是人民颠覆和反抗资本的有力武器。在他看来,商业流行文化从本质上讲即使不是激进的,也是进步的。他的研究注重观众的能动性,强调受众在媒介文化中的积极作用。
费斯克强调大众文化消费者的主动性。大众文化并非体现支配性意识形态的文化工业产品,而是大众对于文化产品的解读过程。大众在微观政治中渐进地软化政治权力。大众以一种积极的、为我所用的方式逃避和抵制着支配性意识形态的控制,创造自己的意义和快感,而且以其创造性和抵抗性,不断侵蚀和瓦解着统治意识形态,并最终可能实现社会的政治进步。作为“生产者式文本”的大众文本。大众文本应该是生产者式的文本,这种文本既有‘读者式文本’的易读性,又有‘作者式文本’的开放性。它具有“松散的,自身无法控制的结局”,其“内部存在的一些裂隙大到足以从中创造出新的文本。”即给大众进行意义生产提供了空间。
费斯克把通俗文化的生产和流通分成两个相互联系但又相对独立的部分:“金融经济”和“文化经济”。在金融经济中,生产者利用所有的人力和物力资源,生产出具体的产品。可以表现为两种形式:一是直接生产出物质商品,并出售给消费者(如CD、电影、书籍等);
二是利用生产出来的文化商品,吸引受众的注意力,再把受众的注意力出售给广告商(如免费电视、大众报纸杂志等)。在这一过程中,金融资本可以部分决定生产的内容与结构。在文化经济的生产中,交换和流通的是意义、快感和社会身份。在这一过程中,受众成为主体,他们利用前一过程生产出的文化产品,自主地进行创造性的使用。快感也是统治者难以控制的文化经济的产品。身体是自然而非文化的产物,为我们提供了抵御意识形态的有限的自由空间,属于身体的快感是对抗意识形态的最后堡垒。文化产品是在这两种经济领域中流通的。金融经济流通的是金钱,表征统治的力量;文化领域流通的是意义和快感,显示了消费者的解码差异。从这一理论出发,费斯克认为观众既是消费者又是生产者。
参与式文化
【美】亨利 ·詹金斯《文本盗猎者:电视粉丝与参与式文化》(1992年出版)
本书反对将粉丝看做愚昧 、盲目的“文化白痴 ”,而是将他们看作媒体内容的积极消费者、熟练的参与者,是从借来的材料中建构自己文化的游猎式的文本盗猎者,是勇于争夺文化权力的斗士。电视粉丝热衷于对媒体文本进行各种自主性的符号阐释,并且从大众文化资源中盗取零散的片段,讲述自己的故事,阐发自己的欲望。
➤ 思考:
在某些层面上看, 为什么女生比男生更喜欢追星?
学者布莱奇(1986)分别对男学生和女学生对经典文学作品的反应做调查,得出结论认为男性更倾向于阅读作者本身所欲表达的意义,致力于观察描述事件的“强有力的叙事声音”,而女性则“将叙事文本视作一个世界,对于这个世界是由叙述所构造出来的这一点一般不大在乎”。女性读者直接进入虚构世界,较少关注文本外的写作过程,而更关注文本中的人物关系和事件。男性模式的阅读承认并尊重作者的权威,而女性读者则将自己视作处于“对话 ”关系中,也能够以积极身份参与创作。
然而在实践中,讲述者和故事两者对于女性读者而言往往都是“纯粹的他者”,因为这个世界的印刷出版、广播电视和电影工业都是由男性掌控的;围绕男性行为的叙事并体现男性价值的叙事占绝对主导;很多最常见的文类传统深深植根于厌女症的前提假设之上;而教育体制都更加赞赏男性的阅读策略,轻视女性的解读方式。用朱迪斯·菲特利(1986)的话说“作为读者、教师和学者,女性会被教导怎样像男人一样思考,如何认同男性视角,如何将男性的价值观视作正常合法。”如果说女性能够掌握这些条款和策略,这些策略也往往只能处于“第二语言”的地位,远远不能成为布莱奇所描述的“母语”。
因此,女性在叙事领域内必须在异常不平等的地位下参与讨论。布莱奇文中所指出的女性特质的阅读策越,却正好反映了女性规避男性中心文本叙述,用女性所偏好的方式重新书写的一种应对方式。这种策略将叙事中心从男性主角上偏移开来,投射到更大的社会关系网络之中,构成一整个叙事系统世界;这种策略令被边缘化女性角色的经验重新获得重视。
我知道,你“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