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郎之刀，刀刀见“经典”

【前言】

8月24日，在宁波市作家协会主办的暑期培训班上，我以“易学导航，心学赋能——大时代如何突破人生困局”为题，给作家们做了一场讲座。

讲座开始，本人以7月19日刀郎发布《山歌寥哉》新专辑，其歌曲《罗刹海市》引发强烈反响这一文化现象作为切入口，将这一现象与淄博烧烤、榕江村超相提并论，点明了其昭示民心所向的意义。

刀郎之刀，刀刀见血，刀刀见“经典”，无情地剥开了那些不男不女、驴叫鸡唱、自以为是的伪艺人，以及伪艺术家的画皮。

1

罗刹国向东两万六千里

蒲松龄《聊斋志异·罗刹海市》写罗刹国人对马骥说道：“尝闻祖父言：西去二万六千里，有中国，其人民形象率诡异。”

俄语中的“俄罗斯”，原本念作Россия，英语译音为Russia，因此，元明清时期我国称呼俄罗斯为“罗斯”或“罗刹国”。

俄罗斯主要位于北纬 50-70度的北温带、中高纬度地区。如果以莫斯科为起点，“向东两万六千里”则到了北美洲的加拿大和美国。

加拿大位于北纬41-83度，而美国主体部分则在北纬25-49度之间，但1867年美国以700万美元外加20万美元手续费从沙俄手中买下的面积近170万平方公里的阿拉斯加州，则位于北纬60-70度。

结合历史地理，推算一下，则“罗刹国向东两万六千里”无疑是到了加拿大和美国。但文学艺术不等同于数学科学，这里显然是虚指而非实指。

因此，刀郎《罗刹海市》一经发布，便引起广泛关注和强烈共鸣，大家纷纷对号入座。譬如，德国议员艾丽丝威德尔说罗刹国其实是德国，马户指把德国带上了一条不归路的总理朔尔茨，苟苟营指驻扎在德国的美军。韩国一家电视台在新闻节目中公开播放了这首歌，并声称刀郎在歌曲中嘲讽韩国为“苟苟营”，韩国网友称“马户”是指美国的跟屁虫尹锡悦总统。

美国网友则认为“苟苟营”就是指国会和参议院，“又鸟”隐喻美国国徽上的白头海雕，“马户”是指以驴作为吉祥物的执政党民主党（驴党）。

文学艺术的魅力就在于“虚指”所引发的联想和想象。因此，我们也可以理解成“罗刹国向西两万六千里”，将自己所处的“中国”与之对应。

2

过七冲越焦海三寸的黄泥地

“七冲”一词，最早见于战国时期医学家扁鹊创作的医学著作《难经·四十四难》。它指的是消化道的七个冲要部位——即飞门、户门、吸门、贲门、幽门、阑门、魄门：“唇为飞门，齿为户门，会厌为吸门，胃为贲门，太仑下口为幽门，大肠、小肠为阑门，下极为魄门，故曰七冲门也。”七冲门主要有协调食物的传导、控制糟粕的排泄，以及防止内容物反流等作用。

人体有心、肝、脾、肺、肾等五脏，有胃、胆、三焦、膀胱、大肠、小肠等六腑。而六腑之一的“三焦”（包括上焦、中焦、下焦），与“四海”（包括髓海、气海、水谷之海、血海）合称“焦海”。

古人以精、气、神为三宝，以上丹田为藏神之府（即《黄庭经》所谓“泥丸宫”），以中丹田为藏气之府（即《抱朴子》所谓“心下绛宫金阙”），以下丹田为藏精之府（即《医心方》所云“脐下三寸为命门宫”），故道家内丹修炼非常注重“意守”上、中、下这三处丹田，并借此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

“三寸”即脐下三寸关元穴，此为“呼吸之门”“十二经脉之根”，亦即道家内丹修炼者特别重视的“下丹田”，也就是练气功的人常说的“泥丸地”。

但刀郎所说的“三寸的黄泥地”，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距离肛门三寸（10公分）的直肠，直肠壶腹就是人体暂时存储粪便的地方了。因此，整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到了这地方才发现这里是藏污纳垢的肮脏处所。

3

未曾开言先转腚

刀郎所说的肮脏处所究竟指哪里？他是否具体针对某些人呢？

这里又涉及到一个触发文学联想的关键词：转腚。

“未曾开言先转腚”，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浙江卫视《中国好声音》的导师那英。

当家的老板，也就是妓院的“叉杆”，就像蒲松龄笔下罗刹国里“两耳傍肩三孔鼻”的相国，奇丑无比。叉杆，民间俚语，指妓院老板，即老鸨之类的人物。譬如，老舍《骆驼祥子》写道:“赶到老叉杆去收账的时候，才看见屋里躺着个男人，赤身露体，睡得才香呢。”而在某些地方的方言中，“叉杆”指的是后台、靠山，意思与妓院老板也差不离。

论性别，这“叉杆”是“她”（雌性），却又唤作“马户”，“那马户”是驴，可是那马户却不知道“他”（这里又变成了“雄性”）是一头驴，“又鸟”是鸡，可是“那又鸟”却不知道“他”是一只鸡。

这跨物种、跨性别的“怪物”，实在令人匪夷所思：画着浓妆的“老粉嘴儿”，论年纪高出别人半辈儿，以为自己是只会孵蛋（培养新人）的老母鸡，“她”生理上似乎是雌性，是草鸡，但心理上却又是雄性，牝鸡司晨，阴阳颠倒；他从物种上看是一头驴，心理上却是一只鸡。

方言“老粉嘴”一词，用来骂那些惯于胡扯，喜欢油嘴滑舌、花言巧语的人。譬如，《金瓶梅》第七回写杨姑娘在孟玉楼的婚礼上骂张四舅：“张四，你这老花根！老奴才！老粉嘴！你恁骗口张舌的好淡扯！”

网友认为“那又鸟”“那马户”内涵“中国好声音”导师那英、杨坤，确实颇有道理。至于典出何处，却让人莫名所以。

《周易·乾卦》的象词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周易·坤卦》的象词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乾卦自强不息的象征物是龙，坤卦厚德载物的象征物是牝马，两者的精神合称“龙马精神”。

值得注意的是，坤卦的卦辞：“元亨，利牝马之贞。”牝马，即母马。马户，本是指母马的阴户。

杨坤曾被拍到在北京同性恋酒酒吧门口接男性友人后驱车离开，网上关于他出柜的传闻甚多，还有他吸毒被抓的传言。

对照坤卦的象词、卦辞，在看看那些人模狗样的缺“德”的艺人，你是否恍然有悟？

“苟苟营”，不过是“叉杆”当家的妓院这类腥臭无比的苟且之地，谐音双关为“蝇营狗苟”；同样，“一丘河”即“一丘之貉”，而“丘”也可指山丘、山峰，“河”可泛指水道。因此，网友自然会联想到因出轨而两度离婚、后来因2成功求婚那位情史极为丰富的影星“国际章”而在歌坛走红的汪峰。

早年凭借《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铺的弟兄》出名的高晓松，后来在“晓说”“晓松奇谈”节目上摇着一把扇子，跪舔美国，吹捧印度，高谈阔论，说什么收复台湾的郑成功“是最大的倭寇”，大肆宣扬“历史无国界”之类的历史虚无主义思想，因此网友戏称这位美国籍的“公知”为“矮大紧”“高公公”。“勾栏从来扮高雅，自古公公好威名”两句，既是对历史现象的总结，又是对身处勾栏戏院却偏要故作高雅的“高公公”之流的讽刺，实在妙不可言！ 

4

半扇门楣上裱真情

“半扇门”即俗语所说的“半门子”，也叫“半开门”，是私娼、暗娼的代名词。她们的招揽客人的方式有点类似于今天的洗头女或站街女，门扉半掩，故作矜持。

譬如西门庆到乐星堂与头牌粉头（古代对妓女的称谓，后来也指戏剧中以粉涂面的净角）郑爱月儿见面后，次日到衙门去了，吴月娘追问西门庆跟班玳安，没问出实情，潘金莲遂逼问小厮春鸿，春鸿怕挨打，便如实招来，并称呼郑爱月儿为“娘娘”，于是《金瓶梅》第五十九回写道：

“金莲听见笑了说道:‘囚根子,一个院里半门子也认不的了，赶着粉头叫娘娘起来!’”

北宋柳永有一首极为香艳的《蝶恋花 凤栖梧》词，其中“朱扉半掩人相望”一语，就是私娼招徕客人的传神写照。其词如下：

蜀锦地衣丝步障，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芳。玉砌雕阑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

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歌词中“裱真情”的“裱”字，本义为“装裱”，且有“表达”之意，同时有非常传神地刻画出了歌坛等娱乐圈乃至文化艺术界那些暗娼式的人物“既当又立”的心态与嘴脸。

5

黄蜂尾上针

“女子为好非全都好，还有黄蜂尾上针。”

“女”和“子”合起来是一个“好”字，可是，女人并非全都是好人，而且女人一旦坏起来，简直会超出你的想象。

古典小说《封神演义》第18回有一首形容女子心肠狠毒的诗歌：“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

2019年，出演过电影《女人不坏》的台湾艺人高以翔，在浙江卫视华少主持的《追我吧》节目中倒地，没有得到及时抢救，年仅35岁便猝死。

今年8月17日，李玟愤怒声讨浙江卫视“好声音”节目组的录音和视频曝光，引发网友对“中国好声音”的创始人那辛（那英的姐姐）、节目制作人杨媛草（媒体巨头黎瑞刚的妻子）、总编剧兼导演柳骊等人的声讨热潮。

浙江卫视这类“苟苟营”里，有多少毒过蛇蝎的女人啊！

6

维特根斯坦

习总书记指出：大时代需要大格局，大格局呼唤大胸怀。

如果刀郎仅仅把刀锋指向歌坛“好声音”的“四大恶人”及其背后的黑手，那就太小家子气了。

歌曲的结尾，刀郎将这种以丑为美、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社会问题，上升到“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这才是我们应该深入探讨的重点。

“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究竟是什么？

还得从刀郎提到的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哲学家之一的维特根斯坦入手。

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1889-1951），是奥匈帝国晚期的首富、著名钢铁大亨卡尔·维特根斯坦的小儿子，他与希特勒中学同学，曾在剑桥大学师从哲学大师罗素研究哲学。

作为数理逻辑学家、语言哲学创始人，维特根斯坦的主要哲学思想有两大主题：

第一个主题是，苦难与虚无。

 维特根斯坦在《文化与价值》这本书中指出，世界上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苦难，而人最大的苦难是失去自我，空虚的生活会让人产生虚无感，而虚无感又造就了苦难。

维特根斯坦有句名言：“一个人能够看见他拥有什么，但看不见他自己是什么。”这句话，用在社会各界的“马户”“又鸟”身上，都显得特别贴切。他们只能看见自己拥有的虚幻不实的名利和权势地位，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刀郎运用反复告诉我们：“它红描翅那个黑画皮，绿绣鸡冠金镶蹄。”他们采取各种粉饰的手段，描啊，画啊，绣啊，镶啊，终于掩盖了他们原本丑恶的面目，最后却不知道自己本来是个什么东西了！

第二个主题是，世界的意义不可言说，虽不可言说，却能在生活中显现。

  维特根斯坦研究的重点是语言与世界的关系，语言与真相的关系，这个主题是其哲学思想的精华。他认为，尽管世界的意义不能用语言表述，却会在生活中会显现出来，一旦用语言说出，就会被扭曲。世界存在于思考中，人不思考，就无法解决问题。因此，他在《逻辑哲学论》中强调：“人类生活的核心是思考”，“对于不可言说之事，我们必须保持沉默”。

古往今来，指鹿为马也好，指鼠为鸭也罢，无非是利用自己掌握的话语权，通过语言来掩盖事实，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然后借此浑水摸鱼，谋取名利，巩固地位。

但是，公道自在人心，何去何从，对于有良知的人来说，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

置身于东西方文化即将巅峰对决的时代（2024-2033年），我们该如何改变以丑为美、是非颠倒的社会现状？——唯一的办法，就是破除文化界、艺术界的那些假、丑、恶的“偶像”，找回失落已久的真、善、美的价值观。

刀郎心怀大爱，情系苍生，在《山歌寥哉》的“序曲”中满怀悲悯地唱道：“九州山歌何寥哉？一呼九野声慷慨。犹记世人多悲苦，清早出门暮不归。”

他还想要借维特根斯坦之口，提示我们重整乾坤的途径：

“哲学所能做的一切就是破除偶像。”

【后记】

作为一个专注于“悦读”的公众号，本不该蹭《罗刹海市》的热度，但看到朋友推送给我的某正教授级的特级教师有关“刀郎热”的“冷思考”后，不免有感而发。

其在文章结尾说，他自己既是刀郎的粉丝，同时也喜欢听李双江等人的歌曲，“甚至包括这次风波中饱受冲击的那英和汪峰等歌手”，“各有各的风格，各有各的韵味”。这类说辞，貌似公允地主张艺术应该百花齐放，实则暴露了作者混淆善恶，纵容人品卑劣的李、那、汪之类的恶人横行的“乡愿”态度。

（文中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