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村素描|阮小籍

2024-11-07 06:05   河南  


1、

刹那!

我已经来这个小镇几近20年了。


我喜欢在有月亮的晚上出去走走,一个人,出去走走。

月光如水,月光如雪,月光如霜,月光如温柔手,月光如午夜酒,月光如清晨粥——

有人在如水的月色里穿过豆角地沿小路回家,

有人在如雪的月色里和某个人手牵手蹦蹦跳跳的从我面前经过,

有人在如霜的月色里背着行囊坐上最后一趟大巴离开了小镇……

多少的不甘多少的隐忍多少的纠结多少的思念,都在静静的月夜释然。


刹那间,我是苏轼?苏轼是我?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伊河边的这个小镇,秋天一日深似一日。

那些晨光里斑驳的杨树叶子上的露珠,那些南山上泉水边的山茱萸、野葡萄、金雀花和山楂树,还有秋分后那越发蓝的天和那越发白的云朵,都在提醒我——

过了这个秋天,我,又老了一岁。



2、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语无二三。

已经是孤家寡人,已经是声名狼藉,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身在红尘,心困寺内,连做一名扫地僧我都心猿意马。

怀旧悔断肠,动情心易伤。

人到中年,多事之秋——

有人在觥筹交错洞房花烛,

有人在鬓乱钗横心如刀绞,

有人在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有人在锦衣夜行低到尘埃……


后海有树的院子,夏代有工的玉,此时此刻的云,二十来岁的你——

明明爱着却偏要忍着,

明明疼着却偏要笑着,

明明累着却偏要装着……


梭罗说,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平静的绝望中。

难道,不是吗?

很感触余秀华诗歌《人到中年》里的那段话——

能够思念的人越来越少。我渐渐原谅了人世的凉薄

如果回到过去,我确定会把爱过的人再爱一遍

把疼痛过的再疼一遍……


很多人闯进你的生活,只是为了给你好好上一课,然后便转身离开。人到中年,故事虽然没有结束,但答案都已经水落石。



3、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逃离这个工作的小镇,那种不顾一切说走就走有的念头一次次身不由己的浮起,又一次次被自己理智的按下。


清晨的豆浆油条,

南山土地庙里神仙一样的老人,

晌午的昏昏欲睡的菜市场,

冬日里屋顶的金丝绒的棉被,

高傲的从不在小镇停留一分钟的高铁,

小学校后面老夫少妻的卖烧饼的陕西男人,

除夕夜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伊河边芦苇从里紧张的偷情的女人,

小镇的落日、七月的暴雨、初春麦田里的雪……


如果没有天崩地裂,如果没有沧海桑田,这一切的一切都会永远到地老天荒。

柴米油盐酱醋茶,般般都在别人家。

岁暮清淡无一事,竹堂寺里看梅花。


有惊喜、有烦闷、有不甘、有隐忍、有委屈、有释然、有无奈……

昨是今非旧时光,一年了,该还的就还,该偿的就偿。


 

 

 


 

 



竹林小籍
少林心意把传人,二里头遗址文物鉴定师,二里头武馆总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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