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了,一到年底,我就变得惶惶不安,总觉得该有一些事情会发生。
不管是意料之中的,还是意料之外的,这些事情最终是必须发生的,我除了接受,丝毫办法都没有。
比如一场雪的飘落,是一定的,但究竟何时能漫天飞舞,却是意料之外的。
比如一个故人的到来,久未联系却突然有了消息,真的是想不到的事,但却实实在在发生了,想想这也是必然。
比如一个村庄的消失,一直以为会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的,想不到因为修建中国最早的紫禁城“夏都博物馆”却被拆迁了,想想咱这些平头小民除了接受,还能咋滴?
柴米油盐酱醋茶,般般都在别人家。
岁暮清淡无一事,竹堂寺里看梅花。
有惊喜、有烦闷、有不甘、有隐忍、有委屈、有释然、有无奈……昨是今非旧时光,一年了,该还的就还,该偿的就偿。
诗人林莽在他的那首《生活中总有一些突如其来的事情》里说——
生活中总有一些突如其来的事情
比如一个陌生的电话
一个经年未见的故人……
当时间滑过鬓边的银发
即使我们懂得了生命是有限的
但生活中
总有一些突如其来的事情
林莽想表达的主题只有一个,就是该做的和想做的事情应该立即着手。
3、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逃离这个工作的小镇,那种不顾一切说走就走有的念头一次次身不由己的浮起,又一次次被自己理智的按下。
清晨的豆浆油条,
南山土地庙里神仙一样的老人,
晌午的昏昏欲睡的菜市场,
冬日里屋顶的金丝绒的棉被,
高傲的从不在小镇停留一分钟的高铁,
小学校后面老夫少妻的卖烧饼的陕西男人,
除夕夜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伊河边芦苇从里紧张的偷情的女人,
小镇的落日、七月的暴雨、初春麦田里的雪……
如果没有天崩地裂,如果没有沧海桑田,这一切的一切都会永远到地老天荒。
这样的日子,我真的不想去发现它的美,甚至,除了厌倦,我更厌恶这当下的日子。
4、
谁说的,一个人要像一支队伍,对着自己的头脑和心灵招兵买马,不气馁,有召唤,爱自由。
这些年,我在组建自己的队伍,我在造日子的反——书、紫砂、砚台是我的三个大将,与寂寞斗、与戾气斗、与纠结斗、与屈辱斗、与自身隐藏的那个“小”斗。
不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的佛系,
不是“一星如月看多时”的清高,
不是“只与东君偏故旧”的长情,
不是“万事眼前心尽懒”的油腻,
不是“当时只道是寻常”的恋旧……
我用尽全力,过着平凡的一生,毛姆说,在满是六便士的街上,他抬头看到了月光。
年年如此,浮华的小镇,在这个年底越来越变得浮躁。
我提醒自己安静下来的唯一办法就是——
当我冲动时候,我就抬头看看头顶的月光。
小镇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温暖他心房
看透了人间聚散
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小镇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守护它身旁
若有一天能重逢
让幸福撒满整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