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翟镇人?李村人?偃师人、伊滨人?

2024-10-31 10:50   河南  


1、
董桥的老师亦梅先生,这样评价李义山的诗,“人的一生以无题为贵,”他说,“许多世事讲究的是过程不是结局;过程零零碎碎,何题之有?”
董桥说,亦梅先生五官清贵,命也清贵,年轻的照片像年轻的赵丹,年老了像徐志摩。
早年对先生的话很不以为然,说是无题,李义山的诗其实都是指向明确的。
《全唐诗》里共收录了李义山的《无题》诗十六首。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耳里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除了以上这些一看就是因为爱情的几首《无题》,我更喜欢李义山“春风自共何人笑,枉破阳城十万家”“黄金堪作屋,何不作重楼”“如何雪月交光夜,更在瑶台十二层”之类的《无题》,有陆放翁“楼船夜雪瓜洲渡”的味道。
这些年阅世渐多,兴趣渐少,哪还有那么多的情啊爱啊。
40岁以后,已经再没有人可以让我挑灯写信了,也再没有邮差给我捎来情人的消息。
难得近年沉迷李义山的诗句,夜阑更深一首首慢品,越发觉得我们说李义山多情,真的是失之浅薄了。


2、
耳畔频闻故人死,眼前唯觉少年多。
这些年,越来越觉得李义山把胸中块垒以“无题”名之,是历尽千帆的洒脱,是世事练达的通透。宦海浮沉,尔虞我诈,多少的无奈、多少的辛酸、多少的隐忍、多少的纠结、多少的追悔,不能说、不可说、不敢说。
只能是一句“算了”“罢了”,终归是“无题”一言一蔽之。
试问,你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你敢大声说出来吗?
既借“无题”一浇胸中块垒,又不至于被同事背后指指点点,李义山真的是中年老炮儿里的“老炮儿”了。


3、
半生枯守在这个叫李村的小镇,我不知道我是翟镇人,还是李村人?至少,是广义的洛阳人吧。而骨子里,我觉得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偃师人。
晋人潘岳说,余春秋三十有二,始有二毛。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和潘岳一样,我是三十五岁来到李村,如今五十之年,忽焉已至,却不见二毛,我该庆幸还是该叹息?
从镇政府出来,沿着玉泉街往南,悠然就是南山了。
为了碎银几两,为了三餐有汤,玉泉街从清晨到黄昏,都是行色匆匆去铁箱厂干活的人。
没有路灯,有月光,有一天夜里,我见到一个女人打开手机电筒沿着玉泉街低头找什么,我打开车灯远光,她却兔子一样的一惊,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了。能让一个女人在冷夜里在大街上一个人找东西,你猜会是什么?我觉得不是金项链就是钱包,第二天我沿着玉泉街暴走,眼睛就瞅路面了,却什么也没见到。
我很想知道,她在找什么?


4、
那么多的流云、溪水、野兔、柿子树,我常常看着南山发呆。
一个人的小镇,一个人的浮世清欢,我看南山多悠然,料南山见我应如是?
狗屁!
儿子的学习、不够还房贷的工资、逐渐老去的父母……人到中年不如驴,悠然见南山,我真的做不到。


5、
木心说,“我好久没有以小步紧跑去迎接一个人的那种快乐了”。
蜡照半笼金翡翠,麝薰微度绣芙蓉。
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
很多的事不能做,很多的话不能说,很多的人不能见……人到中年,万千不甘,也不过“无题”罢了。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就落满了南山。
 


竹林小籍
少林心意把传人,二里头遗址文物鉴定师,二里头武馆总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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