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艳 | 那片海
文化
2024-08-18 23:14
山东
踏着夕阳，沐着晚风，又来到离家不足千米的海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们与热情的浪花相拥，享受着大海带来的惬意与轻松。我则站在桥上远眺，那儿是个小岛，周边岩石时隐时现，再远点儿有一桥飞架南北，更远方有些模糊，依稀可见船只张着帆，在阳光中闪耀，明亮得使人目眩。忽地，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那奔向大海里的人群里有个小小的我。沙子细细的，软软的，海浪柔柔的，轻轻的，如同母亲的怀抱，母亲的手，细腻温暖满是爱，怎么能让衣物生生隔开呢？小小的我迫不及待地脱去鞋子，卷起裤腿儿……噢，小小的我又来到海岸上那密密的人群中，在海边的台阶上蹦着跳着，欢快地数着：“1，2，3……”，伴着海浪传来悠远的歌声，“大海啊大海，是我生活的地方……”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怎么还有这么好听的歌儿呢？“大海啊大海，就像妈妈一样，走遍天涯海角，总在我的身旁。”小小的我憧憬着：我什么时候能长大，我也会远离家乡吗，是不是也得日日思着她念着她……我是石臼人，从小亲近海，喜欢海。石臼所开始建港时，我也就三四岁，对此大事件没什么特别的记忆，只记得离村不远的一个大院，大人们都叫它“指挥部”。再就是村里比我大几岁的小哥哥们名字中叫“港”的多了起来，建港、海港、军港……这应该就是当时的父母们对孩子们最切实的期望了吧，借着港的安稳与宁静，繁荣与喧嚣，赋予了孩子最直接的富有，也成为孩子们一生的印记。听得多的还有那时妈妈所忙碌的——上土。每天早上，爸爸七点上班后，妈妈则急急乎乎地一边卷着咸菜吃着煎饼，风风火火一边喂着鸡鸭，再给我们姊妹仨安排好上午的家务：“作业完成了，从东屋袋子里找地豆子刮皮啊。”而后，再叫着姐姐的乳名，叮嘱她，“烧开这壶水，煤球也就烧得差不多了就封炉子，炉门留一点点缝儿，别闷死了，11点再拨开炉门，中午熬地豆子，馏馒头。”临了，不放心地看着哥哥再加一句，“老二，别乱窜啊，别上石头塘子洗澡啊。”哥哥迅速地大声应着，“噢，知道了！”可是，他几乎每天都和他的小伙伴们去洗澡，多数时候，他会比父母早些平安回家。但，也有例外，那次他被石头塘子里尖锐的石头把腿、脚划出了血，有几次，血口子很深，很长，我表哥用小推车把他推回家时，看着他血淋淋的腿和脚，吓哭了在巷子里跳方格的我。那时候哥哥去洗澡的石头塘子，现在早已经建起了高楼大厦，就是现在的中国建设银行日照分行营业部，也是石臼城区较早的地标之一。妈妈和工友们每天所做的“上土”，就是往当时的运输车辆上装土。在码头建设初期，有堆场回填项目或是填海，需要大量的土石方，需要就近取块石、回填土等运往港口用于工程施工。平凡的人们成就大事业，那是一份辛苦劳累且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工作。在上土之前，妈妈还有一份活计，从我们村的南头走出去，再往南是一片海带场，年轻的妈妈和村里能干的小伙姑娘们就在那个海带场干活，每天辛勤地劳作着，收获着。粮食匮乏的年代，海带填补了缺粮的空缺，功不可没——那也是一个和谐且自然的美好画卷。当时的海带场，还有那不远处的育苗场，如今早已成为日照港的一小部分，位置应该是在国际候船厅再往东一点儿。想必是因为我与海有着一生的缘分，上学、工作都在本地，婚后搬了几次家，离海也越来越近，越近越亲，连名字都奔放热烈且诗意翩跹——日照山海天。这几年，眼见家乡如凤凰涅槃，日新月异，焕发着勃勃生机。我，海的女儿，骄傲着，自豪着。小时候奔向海边是纯粹的，快乐的。从村南头出来奔向第一海水浴场，与小伙伴儿们在宽宽的海滩上玩着细细的沙子，挖着深深的沙窝子，看着它们在涨起的潮水中，在我们的欢呼中化为平平的一片沙；从村东头出来后，跨过当时唯一的立交桥，那时候感觉这桥好高好大啊，偶见桥下的火车冒着黑黑灰灰的烟气经过时，我们会趴在栏杆上伸着头向四处张望，再细细地聆听火车在轨道上发出稳重厚实的喘息声，远了，远了，火车跑远了。而后，我们绕过灯塔，走下石阶，踏着海沙，捧起浪花……长大了，再到海边，好像多了一些难以名状的东西，是什么呢？此刻，我漫步于此，亲着海风，踏着柔波，吻着缓浪，找寻着回忆与新奇，憧憬着美好与浪漫。海天一色，海风逐浪，鲜花盛开，绿意葱茏。那山，那海，那绿道，在绵延，在伸展……这真是一个美如仙境的胜地。初夏时节，薄雾轻笼下的日照阳光海岸线如斑斓彩练，大海蓝、沙滩金、松林绿和错落起伏的城市天际线相生相融。习近平总书记也来到这里，与我们一同感受不断“生长”着的日照的“绿色脉动”。一条条绿道，串联起了城市与乡村，也串联起绿色和健康，作为海边出生海里成长的我，我们真切感受到“生活在日照就是幸福”。绵延的阳光海岸绿道与饱含山海风情的绿道在北海路两城河大桥下亲密相拥。一侧是郁郁葱葱的绿树苗圃，另一侧是清澈流淌的潺潺河水，秀丽的景观给绿道增添了别样的风味，别样的情。新时代是奋斗的时代，从荒废的养虾池、烂泥滩到浪涛阵阵、活力四射的阳光海岸带；绿道蜿蜒起，港兴通天下，日照传统码头改造升级为全自动化集装箱码头，为全球提供着“中国样本”，书写着中国骄傲的壮美诗篇。“潮起潮落浪花绽放开，鸥鹭翩翩游人欢快，好景常入我梦中来……”那熟悉而深情的旋律萦绕在耳畔，我又来了海边。（作者为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日照市东港区作家协会会员，日照驻龙山小学副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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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曲风韵
培养文学新人，留住城市记忆，文绘日照之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