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娟 | 中秋话月饼
文化
2024-09-17 22:34
山东
迎着清朗秋光，伴着馥郁桂香，迎来八月十五中秋节。中秋节又称拜月节、月亮节、团圆节等，是一个仅次于春节的十分隆重的传统节日。说起中秋节，自然就想起了节日里的特有食品——月饼。吃月饼是中秋节的重要习俗之一，这就如同春节吃水饺、寒食节吃鸡蛋、端午节吃米粽。离中秋节还有一个月，城乡的超市、商场就已经上架了不同样式、档次和价位的月饼和礼盒，购买者络绎不绝，迎接中秋的到来，脸上都溢满了如意和喜悦。这勾起了许多关于月饼的美好情结。记忆里，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前，城乡里只有两种月饼。一种像小火烧饼，圆圆的，外皮微硬，烤得棕红，通体油光、略呈鼓形，边角分明，形状端正，上面刻着花纹，字迹清晰可见，称之为“五仁月饼”，顾名思义，馅料主要是杏仁、核桃仁、花生仁、瓜子仁、芝麻仁，外加冰糖、青红果脯丝等。月饼大都用粗糙的牛皮纸包裹，一斤有四个、五个或六个，上面覆盖着正方形红纸，印有圆圆的月亮和美美的嫦娥，用粗细适中的纸捻绳绑扎。有的月饼会渗出香油，浸透在包装纸上，油乎乎的，亮晶晶的，闻起来有丝丝香甜，吃起来却香而不腻，酥脆中还带有绵软。另一种是酥皮月饼，外皮酥软，馅料是豆沙和黑芝麻，用乳白色的纸张包装，较之五仁月饼，酥皮月饼略小些，一斤有六个、八个或十个，正面印有粉红字“月饼”。一打开包装，就会有零星的饼皮脱落，浓郁的饼香沁人心脾，吃起来香糯酥软。那些年，每当中秋节临近，集市、小卖部或供销社就出售印花纹、冒香油的月饼。空气里飘散着月饼的清新和香甜，使人不由自主地停下看，随之深深地闻一会，好像吃到了眼馋的月饼，有种望梅止渴的满足感。古往今来，对于中秋节，人们大都安排在晚上隆重过，一来是因这天恰逢秋季农忙时节，白天人们要忙着在田间收种，二来是因中秋节还有赏月的习俗，人们可以边吃月饼边赏月亮。在那尽管物资匮乏的年代，中秋节的晚饭却是一年当中为数不多的盛宴，千家万户的饭桌上，不仅有煮熟的玉米、地瓜、芋头、花生，黄豆、板栗等，还有豆腐熬鲅鱼、蘑菇炖小鸡、芹菜炒猪肉、黄瓜拌海蟹等，更有父亲提前购买的五仁月饼，以及母亲抽空亲手做的“爱心”月饼。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品尝母亲精心做的美食佳肴，父亲还会乐呵呵地喝上两盅高粱酒。晚饭后，全家人坐在庭院的桂花树前赏月，母亲把备好的月饼拿出来，用水果刀切开，分给我和哥哥姐姐。那时候，物质和生活条件差，家家户户吃不到现在花样繁多的月饼，大都用刀切开分享着品尝，根据月饼大小和数量，或者平半分割，或者四分之一分割。因晚饭吃得既好又饱，再加之也舍不得吃，分到手里的月饼，我和哥哥姐姐就象征性地吃点，留着过几天再拿出来吃。每次品尝自己的那份月饼，吃得总是非常认真，反复咀嚼和品味，从来就没有吃够过月饼。现在想起，那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既温馨又快乐，月饼的香甜总是令人回味无穷。犹记得，后来第一次吃那种蛋黄月饼，是异乡亲友寄给我的。中秋节的夜晚，拆开层层包装，两个诗情画意的酒红色方盒映入眼帘，将盒子轻轻地打开，里面摆放着六个圆圆的月饼。赏月亮的时候，我把蛋黄月饼拿给家人品尝，那味道香而不腻，鲜咸彼此交融，蛋黄贴近舌尖的那一刻，我和家人不仅享受月饼的美味，陶醉月亮的倩影，还感激亲友的盛情，更体会了《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里的千古绝唱，“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中秋节，花好月圆的美好日子，既是对春夏忙碌的总结，又是对亲人团聚的期待，也是对生活规划的展望。全家老少团聚在一起，有美食佳肴，有欢声笑语。在吃月饼、赏月亮的同时，父母不仅会商量秋后的农活，还会给孩子们讲中秋节的习俗，吴刚和嫦娥的故事，以及桂树与白兔的神话。时至今日，母亲教唱的《月嬷嬷》儿歌，父亲讲述的“八月十五吃月饼”故事， 老师讲解的吴刚伐桂、嫦娥奔月、民间拜月等传说，都还时常在我的耳边响起。近十年，中秋节吃月饼的时候，我总会重复讲给家中的两个孩子聆听……千百年来，中秋佳节，习俗年复一年地过，故事年复一年地讲，一辈传一辈，代代永流传。时代在进步，社会在发展。现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每年中秋节前夕，大大小小的商场和超市里，月饼的品种越来越丰富，样式上有广式、京式、苏式、滇式等，味道上有甜味、咸味、荤味、素味等；馅料上除了五仁馅，越来越多的蛋黄馅、豆沙馅、枣泥馅等。曾经作为月饼代表的“五仁”，在各色口味的竞争下已经被年轻人和小孩子冷落，越来越多地成为中老年人的一种记忆符号。如今，月饼的包装也越来越精美，有的印着咏花名句，有的印着赏月好诗，有的印着思乡真言，还有的印着寄情好词。这些样式新颖的月饼，加之寓意深长的包装，更显得分外精美别致，不但看起来赏心悦目，而且吃起来适胃宜腹。与此同时，随着科技网络的发达，刷刷手机淘宝，动动电脑鼠标，年轻人足不出户，也可以网购全国各地、各种口味的月饼，多则三五天，少则一日半天，心仪的月饼就会按时呈现面前。中秋节里的月饼，不单单是品尝一种味道，还是感受一种情调，更是传承一种文化。现如今，每年的中秋节，我依然为家人准备月饼，给亲友赠送月饼，它会让我周而复始地忆起过去的岁月，并强化对艰苦日子的记忆。在追思和回味中，感悟人生的酸甜苦辣，催我努力奋进，倍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八月十五月儿圆，中秋月饼香又甜。在这个风清月明的夜晚，我诚挚祝愿，亲友家人们幸福团圆，喜乐平安，并深情吟咏——“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作者为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日照市作家协会会员、日照诗词学会会员、东港区作家协会散文创作委员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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