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忠 | 绣针河畔留足迹,密州之行第一词——苏轼《沁园春·孤馆灯青》面世950周年有感

文化   2024-10-24 06:55   山东  
绣针河畔留足迹,密州之行第一词

——苏轼《沁园春·孤馆灯青》面世950周年有感

文/杨春忠
记得是1994年,我周末与五莲县委组织部的同志前往五莲山、九仙山闲游时,面对历史名人们留在此处的“奇秀不减雁荡”等文化痕迹,曾十分感慨地谈道:“五莲县域在宋朝时期属于密州,而密州最南边界可达绣针河畔。”后来我到岚山区对专业技术拔尖人才和优秀企业管理人才队伍建设情况进行工作调研,又借机对安东卫南侧苏鲁交界之处的绣针河现状进行了大体观察。

从此,心中多年来生出的一个执念更加明确,即,苏东坡1037.1.81101.8.24曾在安东卫绣针河畔驻足过夜并写下《沁园春·孤馆灯青》这密州之行的第一词:

孤馆灯青,野店鸡号,旅枕梦残。渐月华收练,晨霜耿耿;云山摛锦,朝露漙漙。世路无穷,劳生有限,似此区区长鲜欢。微吟罢,凭征鞍无语,往事千端。

当时共客长安,似二陆初来俱少年。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尊前。

绣针河源经日照市西南部的甲子山区,在山东江苏两省交界处流入海州湾。关于绣针河名称的传说很多,近传是因隋末一位随父从洛阳逃难来此隐居的女子绣锦,为从洪水中抢救本村儿童而英勇献身的义举故事而得名。河口北岸的安东卫区域,春秋时代(公元前770-前476为纪障城,濒临黄海,地势险要,《日照县志》(光绪本)说:“莒邑东海,赣榆东北,有纪障城,今安东卫即其地。”

安东卫(明代始设)作为一座海防古城,至今已有六百余年历史,但早在唐宋之前就已是海隅胜地和军事要冲。其西北方向重峦迤逦如屏似画,东南与横卧海涛之中的前三岛(车牛山岛、平山岛、达山岛)隔水相望,自古是海州连接密州的陆上必经要道。按照推算,苏东坡前往密州路过此处驻足的时间当在1074年农历十一月二十至二十五日之间。

苏东坡一生,得意时少,坎坷时多,但他放得下,看得开,胸怀大志,随遇而安,乐观坦然,始终以天下为己任,立足岗位报国为民,这也是他作为几千年中华文化发展史上的著名诗人,特别令我愿从心底里引为知己的重要原因。每当想起他走进密州的第一首词竟诞生于日照大地,心中就禁不住产生在精神上与其亲近对话的冲动。


宋神宗熙宁七年(1074)五月,苏轼考虑到任职杭州通判已近三年,便上奏朝廷请求在期满交流时派往山东,以图就近可与正在齐州(今济南)任职掌书记(主管文字工作)的弟弟苏辙相机见面。不料,七月中旬收到朝廷告下,与之相伴仅仅两年的陈襄(字述古,10171080年,官至知制诰,北宋文学家、理学先驱之一)罢杭州知州,移任陈州。陈襄平生最喜伯乐荐贤,认定苏轼有宰相之才,做一名通判与自己搭档实在太屈,来杭后对其百般尊重,事事放手。两个朋友心气相投,和谐愉快,成了知音至交。听说陈襄要走,苏轼十分难舍,在为陈襄送行时写下多首诗词,篇篇充满深情。如,《江城子·孤山竹阁送述古》:“翠蛾羞黛怯人看。掩霜纨,泪偷弹。且听一尊,收泪听《阳关》。漫道帝城天样远,天易见,见君难。  画堂新创近孤山。曲阑干,为谁安。飞絮落花,春色属明年。欲棹小舟寻旧事,无处问,水连天。”《菩萨蛮·西湖送述古》:“秋风湖上潇潇雨,使君欲去还留住。今日漫留君,明朝愁煞人。  佳人千点泪,洒向长河水。不用敛双蛾,路人啼更多。”数日后,陈襄起程离开杭州,苏轼又冒雨追送至五十里外的临平山,再次情真意切写下《南乡子·送述古》:“回首乱山横,不见居人只见城。谁似临平山上塔,亭亭。迎客西来送客行。  归路晚风清。一枕初寒梦不成。今夜残灯斜照处,荧荧。秋雨晴时泪不晴。”二人互道珍重而别。陈襄去后,新任知州尚未到来,通判权领知州事。

令苏轼感到幸运的是,八月来杭接替陈襄的新知州是早在京城就相识的同乡杨绘,经过此番送旧迎新,心中稍觉轻松的苏轼感慨万千写下一曲《诉衷情·送述古迓元素》:“钱塘风景古今奇,太守例能诗。先驱负弩何在,心已浙江西。 花尽后,叶飞时,雨凄凄。若为情绪,更问新官,向旧官啼。”杨绘(10321116年)字元素,四川绵竹人,善诗词,比苏轼年长,曾为御史中丞,极得皇上眷顾,后因上书力陈新法十害,遭逐外放,罢知亳州,移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到任杭州后立即给苏轼送来《南乡子·梅花》示谊,苏轼随后回敬《南乡子·梅花词·和杨元素》:“寒雀满疏篱,争抱寒柯看玉蕤。忽见客来花下坐,惊飞。踏散芳英落酒卮。  痛饮又能诗,坐客无毡醉不知。花谢酒阑春到也,离离。一点微酸已著枝。”此后两人游宴不绝,留下许多轶事。
熙宁七年(1074)九月,苏轼终于收到朝廷告下:“以太常博士直史馆权知密州军州事”。密州地瘠民贫,与钱塘相比可谓天上地下,但如愿以偿的苏轼对此却十分高兴。他于熙宁七年十二月在《密州谢上表》中汇报:“昨奉敕差知密州军州事,已于今月三日到任上讫。”并表示感激:“携孥上国,预忧桂玉之不克;请郡东方,实欲弟昆之相近。自惟何幸,动获所求。虽父兄所以处臣,其侥幸不过如此。”据《宋史·地理志》载,密州区划属京东东路,称上州,辖诸城、安丘、莒县、高密、胶西五县,其涵盖范围东临莱州胶州湾、北接潍州青州、西至沂州、南到海州,包括现在的诸城、安丘、高密、胶州、胶南、日照、岚山、五莲、莒县等区域,州府治所在诸城

十月一日,苏轼在千万百姓恋恋不舍的目视下离开杭州码头,启程前往密州。由杭至密,途中必须经过湖州、苏州、常州、京口、扬州、海州等地。杨绘借公务出差与张先、陈舜俞一起陪苏轼同船离杭前往湖州面见太守李常。湖州太守李常(字公择,10271090在熙宁初曾任秘阁校理,出知地方后不脱学人从政本色;以歌词名满天下的张先(字子野,9901078,曾任安陆县知县,一生风流,衣食丰足,晚年退居吴兴、杭州一带,时已85岁高龄;陈舜俞(字令举,10261076是范仲淹的女婿,才华出众富有政治抱负,清风刚正、廉洁节俭,其言行被封建士大夫视为“高迈卓越,蝉蜕污泥”。他们到达湖州后,神宗时曾任侍御史的刘述(字孝叔,湖州人,生卒年不详)也专门从苏州赶来相见。六位文人相聚欢宴,几无虚日,后人有感于此因缘际会,竟设“六客堂”予以纪念。

苏轼一路会见朋友,作诗填词,情酣意畅,兴所由之。早在杨绘于西湖为其离杭饯别时,苏轼就写下一首《浣溪沙》表达心情:“自杭移密守,席上别杨元素,时重阳前一日。缥缈危楼紫翠间,良辰乐事古难全。感时怀旧独凄然。  壁月琼枝空夜夜,菊花人貌自年年。不知来岁与谁看?”并赋词《南乡子》设想别后情景:“和杨元素,时移守密州。东武望余杭,云海天涯两杳茫。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  不用诉离觞,痛饮从来别有肠。今夜送归灯火冷,河塘,堕泪羊公却姓杨。”不觉间,离苏州,过常州,十月底到达京口,苏轼不得不与各位远程相送的朋友揖别时,又在宴上作《醉落魄·席上呈元素》:“分携如昨。人生到处萍飘泊。偶然相聚还离索。多病多愁,须信从来错。  尊前一笑休辞却。天涯同是伤沦落。故山犹负平生约。西望峨嵋,长羡归飞鹤。”

京口即今镇江,亦称润州,位于长江与京杭大运河十字交汇处。苏轼在这里不但受到州守许仲涂热情接待并帮两位名妓恢复自由之身,而且巧遇任职期满后奉召回朝任起居知制诰的海州(今连云港)太守孙洙经停在此。孙洙10311079年),字巨源,扬州人,少年得志,博古通今,满腹经纶。他俩当年因仕路坎坷皆乞外任,如今相遇,都被重新启用,面对来日可期,心情格外不同。苏轼与孙洙、胡宗愈10291094,官至吏部尚书。时任真州通判)、王存字正仲,10231101年,润州人,北宋时期大臣、文学家)等几位朋友同游甘露寺,宴于多景楼,挥笔写下《采桑子·与孙巨源相遇》并标注缘由:“润州甘露寺多景楼,天下之殊景也。甲寅仲冬,余同孙巨源、王正仲参会于此……饮阑,巨源请于余曰:‘残霞晚照,非奇才不尽’。余作此词。多情多感仍多病,多景楼中。尊酒相逢。乐事回头一笑空。 停杯且听琵琶语,细念轻拢。醉脸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红。”

行至扬州,新任知州王居卿(字寿明,10231084年,登州蓬莱人,北宋时著名水利家,曾治理黄河)在平山堂设宴款待。平山堂系苏轼恩师欧阳修26年前修建,堂前手植杨柳已经长成参天大树,而人已作古。苏轼一生浪迹四海,每逢欧公踪迹,无不造谒致敬,今日饮宴于此,心下不免伤感,但仍写下《平山堂次王居卿祠部韵》:“高会日陪山间醉,狂言屡发次公醒。酒如人面天然白,山向吾曹分外清。江上飞云来北固,槛前修竹忆南屏。六朝兴废馀丘垅,空使奸雄笑宁馨。”谢过王居卿,苏轼与恋恋不舍的孙巨源继续同船起程,至高邮,会秦观,到达楚州后相揖作别,写下《更漏子·送孙巨源》:“水涵空,山照市。西汉二疏乡里。新白发,旧黄金。故人恩义深。  海东头,山尽处。自古客槎来去。槎有信,赴秋期。使君行不归。”


熙宁七年(1074)十一月十五日,苏轼到达海州。年轻时曾为眉山县令的海州新任知州陈公(陈汝奭,曾任眉山县令。因苏轼诗文流传,后世大都知有其人,却又不知其为何人,甚至《嘉庆海州直隶州志》因不知陈海州究竟是谁,只能将其记载为陈阙名。近年,经连云港市图书馆学者考证,陈海州名为陈汝奭以乡里之谊进行款待,设宴景疏楼(金代诗人党怀英:景疏楼下无边水,暂濯尘缨可自由),观月乘槎亭(清嘉庆海州知州唐仲冕《自题乘槎亭观日出图》诗云:亭名始见坡公诗,建亭之处人莫知。我于龙洞读宋刻,亭在山头与海直…独怜诗和陈海州,陈公名字难搜求。…)。苏轼回想起“孙巨源以八月十五日离海州,坐别于景疏楼上。既而与余会于润州,至楚州乃别。余以十一月十五日至海州,与太守会于景疏楼上”,于是又作词《永遇乐》以寄巨源:“长忆别时,景疏楼上,月明如水。美酒清歌,留连不住,月随人千里。别来三度,孤光又满,冷落共谁同醉?卷珠帘、凄然顾影,共伊到明无寐。  今朝有客,来从濉上,能道使君深意。凭仗清淮,分明到海,中有相思泪。而今何在?西垣清禁,夜永露华侵被。此时看、回廊晓月,也应暗记。”

人生在世,无论漂泊何处,家乡都是永远的念想。海州逗留三日,苏轼与太守陈汝奭相谈十分动情,满怀乡思写下《浣溪沙·赠陈海州》:“陈尝为眉令,有声。长记鸣琴子贱堂,朱颜绿发映垂杨。如今秋鬓数茎霜。  聚散交游如梦寐,升沉闲事莫思量。仲卿终不忘桐乡。”后来忆及与陈公的这次相见,又作《次韵陈海州书怀》:“陈曾令乡邑。郁郁苍梧海上山,蓬莱方丈有无间。旧闻草木皆仙药,欲弃妻孥守市阛。雅志未成空自叹,故人相对苦为颜。酒醒却忆儿童事,长恨双凫去莫攀。”

本来,苏轼计划乘此赴任之机,先绕道海州,再由楚州(今淮安市淮安区)登船,沿泗水至徐州,然后溯清河北上,前往齐州(今济南)探望弟弟苏辙,顺便看一看新生的侄子虎儿。没想到天旱仍在继续,泗水干枯根本无法行船。且因在湖州耽搁时间太多,时入严冬后到济南必经的清河也已开始结冰,无法通航,只好弃舟登陆,从海州出发,直赴海州往北四百五十里的密州(今诸城)任所。按北宋行政区划,全国州郡划为十五路,而淮南东路一共有十个州(分别是:亳州、宿州、海州、泗州、楚州、滁州、真州、扬州、泰州、通州),其中海州地处淮南东路最北端。现在看来,一首被后世誉为开创苏轼豪放派词风的《沁园春·孤馆灯青》,之所以能在今日鲁苏交界的绣针河畔诞生面世,完全是因历史条件、地理环境、天气变化等多种因素交织而成的机缘巧合,而非是凭空想象的一种盲目偶然。

毫无疑问,那个时代的出行习惯和交通条件,难以与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进行比对。苏轼率全家离开海州踏上陆路行程后,经过几日奔波,方于宋神宗熙宁七年(1074)十一月二十一日左右来到淮南东路与京东东路交界之处的绣针河畔,跨河宿住在了高密境内偏远驿道上的一处茅屋客栈。


离杭将近五十天里,苏轼与朋友们豪爽相聚、酬答唱和,一路上疯疯癫癫,时而笑得天昏地暗,时而醉得天旋地转,时而伤感天愁地怨,待到与朋友们逐一分手离别,来到绣针河畔,夜宿荒村孤馆,终于清静下来,却又心事重重,千头万绪,千丝万缕。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望着那如豆的油灯,想起在齐州的弟弟,久久难以入梦。孔子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自己已经快四十岁了,出仕时年轻气盛,雄心勃勃以天下为己任。然而二十载过去,虽历经坎坷跋涉、雨雪风霜,但对朝廷、对江山社稷、对天下百姓又曾有过多少作为?李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但我苏轼面临的朝廷环境又是什么?想来想去,他有些灰心,真想学习陶渊明,和弟弟一起回到蜀中去,重新过那田园耕读生活,然而这满腹经纶,蕴之未用,报国之志,藏而未酬,又实不甘心。东想西想,半睡半醒、朦朦胧胧地刚眯了一会,又被啼鸡弄醒。

正所谓“孤馆灯青,野店鸡号,旅枕梦残”。黎明时分,万籁无声,孤寂的客馆灯光暗淡,荒野的小店传来阵阵鸡鸣,旅人枕上残梦依稀,看上去一切都是冷冷清清。渐渐地,天上月亮一点一点收起洁如丝帛的清辉;地上晨霜发出微弱的光芒。随着天色变白,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像锦绣般铺展开来;近处树叶上、草丛间到处凝结着晶莹的露珠,堪称是“渐月华收练,晨霜耿耿云山摛锦,朝露漙漙”。被鸡鸣声惊醒的苏轼想到自己一家连日里起早摸黑,奔赴密州,但山高水长,总不见终点。由赴任旅途联想到人生道路,不禁叹息世间之路没有尽头,像自己这样劳顿奔波却前程未卜,有限人生终究是苦多乐少,“世路无穷,劳生有限,似此区区长鲜欢”啊。

唉,这真是“微吟罢,凭征鞍无语,往事千端”。早餐之后,苏轼骑在驴背上(家人乘坐驴车)慢慢行走,继续想着昨夜心事:当初兄弟二人胸怀大志进京应考,真如陆机、陆云兄弟一样,风华正茂,文采飞扬,学识广博。自以为诗书万卷,妙笔在手,文思敏捷,胸怀天下,辅佐国君成就尧舜之治、实现经世济国理想还会有什么困难呢?“当时共客长安,似二陆初来俱少年。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事实也是如此,刚受任用倍受荣宠,欧阳修惊叹其“他日文章必独步天下”。“仁宗初读轼、辙制策,退而喜曰:‘朕今日为子孙得两宰相矣。’神宗尤爱其文,宫中读之,膳进忘食,称为天下奇才。”(《宋史·卷三三八·列传第九十七》)可后来慢慢发现,政治舞台变化万端,要做到星月同辉、事业有成并非想象那么简单,任你胸藏万卷,下笔千言,如果碰巧当权者并不喜欢,那你的才华与抱负就得不到施展。

行走在从绣针河前往密州府所的这条驿道上,苏轼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古往今来,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思想。世上道路没有尽头,可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不该常为愁苦所累。一个人被任用或被弃置取决于时运,积极入世或消极避世则应由自己决定。只要“卿相之贵,千金之富,有所不屑”,始终胸怀旷达,则“穷达利害不能为之芥蒂”;只要我们的身体永远康健,得失荣辱、壮志难酬这些东西,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看淡。人生在世,何妨随遇而安、明哲淡定、自信旷达一点。泰然自若、快快乐乐、清闲自在地度过一生,未必就不是一份人生难得的别有洞天。“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尊前。”


正是有了这份豁达、这份理智和这份勇气,后来经历更多磨难的东坡,才能平静接受一切,不断受伤不断愈合,即使连续被贬黄州惠州儋州,也能最终活出自己的品位、形成自己的风格。作为继欧阳修之后北宋文坛的领袖人物,苏轼将北宋诗文革新精神扩大到词的领域,开创了与婉约派并立的豪放派词风,这种扩大题材内容、丰富思想意境的革新发展,开端成型于鲁苏交界的绣针河畔,《沁园春·孤馆灯青》就是其最早的标志性作品。

基于这个原因,我才对寻找苏轼在绣针河畔的历史踪迹一直挂怀。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每次因工作前往岚山,我总是想瞅空扯扯这个话题,找找当年那个地方。2019年春夏率组前往安东卫入住三个多月,虽公务极为繁忙,仍顺便请求一位区领导帮助查询,但至今无有回音,未能如愿。想想也很正常,连当年海州知州陈汝奭的一个名字都需要反复考证才能弄清,何况是苏轼仅仅住过一两个晚上,且早已被风吹雨打夷为平地的旅馆方位啊。我真的不该强人所难,乱出题目呢。然而人生往往执念难灭。转眼之间,苏轼的《沁园春·孤馆灯青》已经问世950年,真想看到东坡当年在绣针河畔宿住的那个小“孤馆”,暇时前往体验半天,了却遗憾啊!

   (枯木老朽杨春忠202494日草记于随缘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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