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去的周二澳大利亚储备银行再次宣布加息,目的是降低通胀。这已经是去年初以来的第12次加息,利息达到11年内最高,然而降低通胀的效果却不尽人意。
前两日下班后和老康逛超市,两年前才9刀的鲜花已经涨到了18刀,番茄价格也居高不下,要11澳币。去年7,8月的时候,通胀加上水灾,物价水平更是可怕。平时3刀的白菜卖到了10澳币。疫情之后,憋了许久的人们开始疯狂消费。资本主义社会市场决定价格的规律完美体现,我们的生活成本应声而涨。—— 澳大利亚金融评论报新闻截图 ——
我和老康的生活简单,闲暇时最常光顾的就是家对面的Woolworth超市。Woolworth每周三更新打折商品。我们便趁着半价采购大米、茶、油等刚需但又耐用的物品。蔬菜肉水果如果赶上打折最好,没有也不会太计较。水果里橘子,葡萄和草莓都相对便宜,一般5刀以下可以买到一周的量。猕猴桃曾经价格很亲民,如今也涨到了10刀一千克。樱桃夏天便宜,如今到了冬天则要好几十刀。超市有些一贯便宜的东西,比如可乐,不时就半价。24瓶装的可乐打折后一瓶不过7,8毛,喝完再把瓶子收集起来去超市附近的回收站卖掉,每个瓶子还能收回1毛钱。和国内一样,澳洲商品的物价和地区有很大关系。同一种蔬菜的价格在超市和在中国城附近的Paddy's Market(帕迪市场)价格可以相差好几倍。周末的时候我们会去离家较近的一个华人区买菜。虽然不及Paddy's Market,但菜品的种类和价格都相较超市更好。除了日常果蔬,还能买到卤菜,鸡架,麻辣兔头等中国特色菜。在喧闹的叫卖声中走走,像回到国内的菜市场一样,很有意思。—— 悉尼的秋天 ——
伴随着物价飞涨的是就业市场的不景气和公司的大规模裁员。比起前两年,求职平台上猎头的活跃度低了很多。前几个星期和一个猎头聊天,我才知道原来我所在的公司也在进行结构调整。很快我便听说公司裁掉了好几百人,有的部门甚至被一锅端。我的职位虽然未受波及,但不免会想如果再遭遇裁员该怎样。如今已经不再是刚毕业的时候,能在火车上歪着头骂一句去他妈的会计。那时候没有经济压力,被裁了还窃喜明天不用上班,可以潇洒地玩上几个星期然后转行。人到了一定年纪,好像总不能免俗。矜矜业业规划未来,结婚生娃,买房买车,随时准备着背上三十年房贷。中年人的枷锁似乎在一点点套上,甚至连头发也愁白了几根。—— 悉尼市中心两房公寓一周的租金为2000澳币 ——
与不景气的就业形势对比鲜明的是不断飞升的租金和房价。前几日参加一个拍卖,房子离市区很远。在地铁倒数第二站下车后还要走上一段时间。公司前不久宣布从7月开始,一个月必须有一半的时间去公司。我担心搬去那里通勤成本实在太高。
下地铁的时候看到两侧人烟稀少的道路,突然想起纪录片里看到的住在北京郊外那些凌晨五点出门的通勤者。我和他们没有什么两样。悉漂。不过显然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几个来回之后,另外两个华人买家的出价就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算。我们只好踏着来时的路再回到荒无人烟的车站,边走边思考是不是应该去地铁的终点看看。—— 看房路上的奇怪木偶 ——
有时会想起自己小时候,周末和一群小孩儿在院子里玩。捡一个大纸箱,几个人能在里面躺到天黑。常常幻想自己长大了一天能挣十块钱,早上吃学校的粉条包子,中午在学校对面买两块钱的土豆,晚上吃小摊子上五毛一串的炸串,三餐保证之后还有余钱,留着到周末吃顿羊肉串。长大之后告别了纸箱和羊肉串。过节要吃海鲜自助,生活要住大房子,还要计划养孩子。一件一件愿望加上来,最后因为11刀的价格踢掉了餐桌上的番茄炒蛋。写到此处,难免感慨。二十多岁的时候自诩文艺青年,视金钱为粪土,绝不为五斗米折腰。如今却为几两碎银忙忙碌碌,周四下班路过报刊亭偶尔还要犹豫,是不是该买个Powerball(彩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