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为什么要跟特朗普绑得这么死?

财富   2024-12-17 22:05   山西  

作者:浩然

来源:商隐社

CEO商业评论编辑整理
在特朗普赢得2024年美国总统选举后,特斯拉股价大幅上涨,使得马斯克的个人财富激增。
11月11日,特斯拉大涨9%,创下四年来最大五日涨幅,市值一夜大增923亿美元。
一个月之后,12月16日,特斯拉再次大涨6.14%,股价创出历史新高,市值已经逼近1.5万亿美元。
受此推动,马斯克的身价一夜之间暴增了192亿美元。彭博亿万富翁指数显示,截至周一收盘,马斯克的净资产达到4740亿美元,年初至今飙升了2450亿美元,成为全球首富。
可以说,全球首富马斯克和全球最有权力的特朗普的结合,将会给未来美国经济和全球经济带来深远的影响,这一影响现在正在展露迹象。
马斯克为什么要跟特朗普绑得这么死?他们两人之前着什么样的精神内核?他们更容易产生共鸣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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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什么是美国精神,那一定绕不过一个人:安·兰德。

她是俄裔美国作家、哲学家,写了《自私的德性》《源泉》《阿特拉斯耸耸肩》等作品,销量在美国仅次于《圣经》,但在中国鲜为人知。

安·兰德强调“利己”是最高道德,肯定自由和理性在创造财富和改变世界中的决定性作用。这也是美国商业繁荣的根基。

所以有种说法认为,不了解兰德就无法理解美国精神。

在厚如砖头的小说《阿特拉斯耸耸肩》里,安·兰德讲了一个非常迷幻的故事:

由于不堪重负,企业家竟然罢工了!

原因是,企业家们利用自己聪明才智建立起了各自的商业帝国后,社会却刻薄地对待他们——一方面鄙薄他们的财富是不仁不义所得;另一方面通过各种法令来控制、削弱他们,甚至侵占他们资产。

于是,企业家和创新者一个接一个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他们去了一个地图上没有标识的峡谷,在这里打造了一个汇集各领域精英的社会。

昔日的精英们在谷里自给自足,坚持不分享、公平交易,人们信奉的符号标志是“$”,代表了一切的客观价值。

而在外面政客治理下的旧世界,奉行集体主义,充满了“为了社会进步”“为了家人和朋友的生活”等说法,有能力的人反而受害,无能之辈搭便车。

峡谷里的精英们静待旧世界的毁灭,等民众失去一切生存希望的时候,他们再出来,重新接手这个世界。

故事很极端,她故事里的主要人物也充满了尼采般的英雄主义,比如《阿特拉斯耸耸肩》里的约翰·高尔特,是一个有非凡理性和才能的天才发明家,同时也是旧世界和新世界之间的摆渡人,暗中注视着旧世界所剩不多的有能力的人,竭力把他们挖过来。

对安·兰德的评价注定是两极分化极为严重的,硅谷和华尔街拼命追求财富的企业家、华盛顿追求自由主义的政客,都在安·兰德那里获得了道德的正当性。而反对者视之为邪教,给予如潮的恶评。

在安·兰德的推崇者中,我们能看到很多熟悉的名字,比如乔布斯、艾伦·格林斯潘、前总统里根、米塞斯、弗里德曼,还有如今活跃在美国总统大选中的“懂王”特朗普和马斯克,以及两者背后神秘的“硅谷幽灵”彼得·蒂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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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甚好读书的“懂王”特朗普是安·兰德的拥趸,在之前最激烈的选战中,特朗普在粉丝环绕中高喊她的名字,自夸是她书里的英雄男主。

2016年他竞选上总统之后组建的核心团队里充满了亿万富翁和安·兰德信徒,像蒂勒森、蓬皮奥、约翰·艾里森等都是铁粉。

“懂王”此前做的大幅度减税、竭力废除奥巴马医保、修建边境墙不让外面的人进来等,也都是理性利己和自由主义的显现。

相比“懂王”的自夸,马斯克自从横空出世后就被人看作是兰德书里的男主。

曾有记者向他提过这个问题,他用略带南非口音的英语说,“有人和我说过同样的话。她的观点无疑很极端,但其中不乏真理。”

马斯克是人尽皆知的硅谷“异类”,一直在挑战企业家所能达到的极限,富有冒险精神,理性利己,外加冷酷漠然的观感。简直就是根据安·兰德小说中主角人物生成的。

跟马斯克同样具有颠覆性的是彼得·蒂尔。

彼得·蒂尔二十多岁就读了安·兰德的书,觉得书中的英雄正义得不可思议,而反派又过分邪恶。但随着岁月流逝,彼得·蒂尔越来越钦佩安·兰德。

蒂尔大学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贪婪远比嫉妒更可取:它的破坏性较小(我宁愿生活在一个人们不肯分享的社会中,也不愿生活在一个人人都想拿走属于他人的东西的社会里),而且更诚实。”

马斯克曾跟彼得·蒂尔共同创建了支付企业Paypal,2002年PayPal 以15亿美元的价格出售给eBay后,很多重要员工还保持着密切联系,他们为自己的团体起了一个名字——“PayPal黑帮”,核心人物就是彼得·蒂尔和马斯克。

这群“PayPal黑帮”的人创立了很多成功公司:YouTube、领英、特斯拉、SpaceX、Yelp、Yammer、Slide……
如果说马斯克在明处,那彼得·蒂尔就是在暗处。

离开PayPal后,马斯克创立了特斯拉、SpaceX、研究脑机接口技术的Neuralink、人工智能公司xAI,收购了Solarcity、推特,活跃在大众面前,时不时就曝出来一些新闻。

彼得· 蒂尔主要活跃在投资圈和政治圈。在Facebook不被人看好时他就成为了首个外部投资者,一押即中成为亿万富翁;马斯克刚做特斯拉和SpaceX时,按照硅谷的逻辑是极其疯狂的赌注,蒂尔也最早投资了;他还大手笔投资比特币、以太币、OpenAI……

他的标志性投资基本做的是探索宇宙的火箭、取代人类的机器人、高层算法的人工智能、虚拟现实的沉浸设备等。现在虽然都是热门项目,但往上一二十年,都是VC避之不及的重资产高风险项目。

他还投资延长人类寿命的科学研究,声称要活到120岁,为此每天服用激素,还预定了“人体冷冻计划”——将自己的身体在超低温(-196摄氏度)环境下冷藏起来,梦想未来通过先进的医疗科技,将自己解冻后复活及治疗。

硅谷甚至流传他搞“换血”项目,定期注入年轻人血液,由此有了“硅谷吸血鬼”称号。

就像《阿特拉斯耸耸肩》里把创造者从旧世界摆渡到新世界的约翰·高尔特一样,彼得·蒂尔还想过自己创办大学,但这位颠覆性天才也无法磕碰到人类教育系统的分毫,“要想让家长不在乎斯坦福大学和常青藤的名声,那实在太困难”。

于是他改为设置“蒂尔奖学金”:挑选二十名怀有能让世界变得更好的创业理念的年轻人,为每人提供十万美元、持续两年的资助。其中的获奖者就包括创立了以太坊的创立者Vitali。

跟马斯克一样,他们追寻的都是“爆炸性技术”,在他写的《从0到1》这本书中,他认为从0到1、从无到有的技术才是真正的技术,他最喜欢的词就是“破坏”,破坏旧有的规则和秩序。而从1到N表明大家都在用同一种方式创造财富,只会带来激烈的厮杀和灾难。
由此他认为“竞争是留给失败者的”。

他对“科技停滞”表现了很大的担忧,认为虚拟世界的创建已经取代物理世界的进步,未来一直在衰落,“我们想要飞行汽车,结果得到了一百四十个字符”。

为什么会停滞呢?

一个原因是再也没有简单的技术问题了,那些问题早在一个世纪以前就已解决,剩下的大问题确实非常棘手,例如如何让人工智能运转。

而另一个原因,彼得·蒂尔认为是制度和监管,计算机之所以这些年增长最快,恰恰因为它是受监管最少的行业之一,这并非偶然。实际上,大学时期他就对制度和群体表现出了极大的不屑,时不时冒出颠覆制度的想法。

于是,早在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他就坚定地站到了备受争议的特朗普一边,成为他的大金主,不惜与硅谷和精英阶层对立。如果说这次美国大选是他的又一次“风险投资”,那么他成为硅谷为数不多押对宝的人。

今年7月,《乡下人的悲歌》作者万斯成为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背后的金主和领路人也是彼得· 蒂尔。

这位掌握高科技、大资本的人,正跟权力进行更紧密的联结。

彼得· 蒂尔认为科技创始人就如同神一般。他们这种充满“魔法”的人可能并不甘心被关在潘多拉魔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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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掌握高科技、大资本的马斯克这次也在复制相同的路径,向权力加速靠拢,成为“美国吕不韦”。

马斯克这次捐给特朗普和其他共和党人的资金已达到至少1.32亿美元,他还利用麾下的X平台为特朗普造势,并且一直在宾夕法尼亚州驻扎为特朗普拉选票,不惜冒着触犯法律的风险向摇摆州民众推出“百万美元抽奖”项目,可谓下了血本。特朗普则承诺一旦胜选,将任命马斯克领导“政府效率委员会”。

最后能不能当的上不好说,但特朗普和马斯克的“战友”情谊算是结下了。
他们两人都有着安·兰德推崇的理性利己主义的精神内核,以交易为最高美德,没什么绝对的原则,更容易产生共鸣。

特朗普早年就对政府监管和征税怀有极大不满,70年代他来到曼哈顿发现这里建筑费用猛涨、房产价格虚高、政府陷入债务压力,他认为是政府过重的行政干预阻遏了曼哈顿商人的投资激情。

于是他利用父亲的政治献金,跟其他商人一道争取到了市议员的支持,获得了酒店改造项目的减税,房地产业在商人的投资热情下快速复苏,税入减少造成的缺口被带动起来的消费、投资热情所填补,取得令人震惊的税收突破,他认为这就是市场的力量。

马斯克旗下的新能源汽车、人工智能、太空探索等项目,这些不仅需要技术、资金,更需要跟政府搞好关系。

马斯克的SpaceX刚诞生时并不起眼,分享政府订单的往往是波音、洛克希德·马丁等老牌公司。有一次NASA把一份独家供应合同给了一家不知名的公司,SpaceX并没参与到竞标中,让马斯克十分愤怒,他为此还起诉过NASA,并且打赢了这场官司。

尽管SpaceX在2008年9月的第四次发射成功后拿到了NASA价值16亿美元的订单,但后面又被美国空军刁难,然后继续起诉。前段时间加州监管机构不允许SpaceX多发火箭,马斯克又把加州政府高了。

虽然SpaceX以其优异的表现获得了来自政府不少资金,但同样与监管机构纠缠不休,按下葫芦浮起瓢,这显然无法实现马斯克的太空野心。

而在电动车上,美媒也报道马斯克不断受到拜登政府的冷落,拜登的座上宾是通用、福特和克莱斯勒的母公司斯特兰蒂斯。

在2021年的一次活动上,拜登称赞通用CEO“推动整个汽车行业实现了电气化”,当时特斯拉在美国交付了超11.5万辆电动汽车,通用仅生产了26辆。这让马斯克怒不可遏。

通用、福特等老牌车企都雇佣了上千名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成员,特斯拉没有成立工会,它的一些劳工行为受到了联邦监管机构的审查。

过去几年时间,马斯克因为富豪财富税、反对工会势力、企业监管政策等问题,与拜登政府和加州政府不断发生矛盾。

《纽约时报》发文称,马斯克旗下公司至少成为了20项近期调查或审查的目标,其中包括特斯拉汽车的安全性以及SpaceX火箭对环境造成的破坏。

这让马斯克走上了跟彼得·蒂尔同样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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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者的另一面也是破坏者,正如彼得·蒂尔喜欢“破坏”这个词。

彼得·蒂尔最初创立PayPal时怀着破坏货币政策,规避政府控制的自由主义愿景,但显然无法实现。但在PayPal发展中,彼得·蒂尔用了“闪电式扩张”的激进打法,根本不在意PayPal的合规性,每笔交易都简单编码为电商,赌博和色情交易在上面大行其道,PayPal向他们收取高额的交易费用。这种“管杀不管埋”的作风无疑会带来无法评估的极大危害。

前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也曾是安·兰德的铁粉,每周末相关的小圈子聚会他必到场。他曾苦思冥想一个棘手的问题:谁是经济运行的第一推动力?这是数据模型推导不出来的,后来他读了安·兰德的理论,茅塞顿开,认为“第一推动力”就是天资卓绝、特立独行的精英创造者。

在任美联储主席期间,格林斯潘大力推进新自由主义政策,鼓励各种金融创新,后面就是全球经济危机,这时候他才开始反思:“想到了人性的贪婪,没想到人性是如此的贪婪!”

如果不考虑贫富差距、环境和能源困境、机器对人的替代、技术对社会的影响等因素,缺乏监管的纯粹技术加速在创造出颠覆性技术的同时,或许也会颠覆培植创新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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