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访名人故里犹如走红地毯般的绍兴，王羲之一直是珍珠项链中璀璨的一颗珍珠。关于王羲之，也洒落在绍兴的各个角落——兰亭，是王羲之留下《兰亭集序》的地方。鹅池碑亭中，世传父子合璧，一碑二字——“鹅”为王羲之所书，“池”为王献之所书，一瘦一肥，相得益彰，成为一段佳话。
云门寺，是王献之的旧宅。王献之是王羲之的小儿子，书法成就却最高，那宅，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王羲之家族打造的世外桃源。而隐匿在蕺山南麓的书圣故里，则是王羲之精神的集中体现，也成了后人向往东晋名士风流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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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珠寺和墨池
蕺（jí）山，与春秋时期越王勾践卧薪尝胆、食蕺草的故事有关。蕺，就是蕺草，也称岑草，一种蔬菜，相传越王常吃，后来就用作山名。后来，因山脚有书圣王羲之故居，又被称作“王家山”。
书圣故里不大，0.8平方公里，两条主街，东西为萧山街，南北为蕺山街，两街交汇之处就是书圣故里的核心——戒珠寺。前面提到的云门寺是王羲之小儿子王献之舍宅为寺而来，其实模仿父亲所为，戒珠寺过去是王羲之宅邸，故寺门前嵌着石碑“王羲之故宅”。
相传，王羲之与天王寺住持交好，常邀他到家弈棋。一天，王羲之的一颗宝珠不翼而飞，怀疑是住持所拿，便与他疏远。住持觉察后不加申辩，绝食坐化以证清白。不久，王羲之养的鹅肚里吐出了宝珠，王羲之觉察后立刻去找住持，才知其已圆寂。后悔莫及的王羲之舍宅为寺，而且起名“戒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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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珠寺现在是讲寺，不兴烟火，山门外就是墨池。相传王羲之苦练书法，把池水尽染成黑而得名，后人用来励志，表明“书圣”成就来之不易。到了王羲之第七世孙智永和尚这里，则有一个内涵相似的“退笔冢”的故事，说是写坏的笔头堆在一起成了一个小山头。
有说墨池也叫鹅池，还是王羲之养鹅的地方。这就要提到王羲之的爱好之一：养鹅。王羲之爱鹅，和陶渊明爱菊、周茂叔爱莲、林和靖爱鹤一样，体现的是文人雅士的闲情逸致。
但之于王羲之还不止如此，传闻王羲之从鹅的体态、行走、游泳等姿势中，悟出书法运笔的奥妙，比如执笔时食指要像“鹅头”那样昂扬微曲，运笔时则要像“鹅掌”拨水，才能使精神贯注于笔端。
墨池的新灵感
墨池，是书圣故里地理意义上的中心点，也成了游客的碰头地。人们COS成古人的样子，在墨池边拗造型。不过吴徽则从墨池里获得了另一种灵感。
吴徽是绍兴人，上世纪八十年代刚出生的那个月，在广东经商的父亲原本要为妻子做丝袜奶茶，无意间错把红茶壶拿成了黄酒壶，做成了黄酒奶茶。
等到吴徽正式调制出黄酒奶茶，已经是2014年，他采购了60多种黄酒，用10种茶叶磨成粉冲泡，配上进口牛奶，再根据加入黄酒量的不同，调制数百种口味，各种朋友尝试后，有了后来风靡的黄酒奶茶。
随后，黄酒拿铁、黄酒棒冰、黄酒巧克力、黄酒牛轧糖和黄酒双皮奶、冻老酒、热老酒、冷萃咖啡酒等等关于黄酒的一万种可能一发不可收拾。他开了小店，第一家在鲁迅故里，现在的旗舰店在仓桥直街，不过生意最好的则在书圣故里。这家小店有一个新的名字mochi，因为临近“墨池”，吴徽研发了一款墨汁咖啡。场景感引发的情绪价值，让咖啡和小店都超有人气。
题扇桥和笔飞弄
题扇桥前总是人头攒动。人们来到这里，做出决定：是过桥，还是坐船，或者是，先走走，再回来坐船。
水乡绍兴，桥和水就是线索，是老绍兴人的生活场景，船则是往来的交通工具，就像乡村小道上的自行车，总带点拙朴的青春气息。晚上坐在河埠头，只听到水声拍打沿岸。河与桥是老绍兴人的生活场景，他们喜欢在河边炸带鱼，在桥头吃着小鱼咕老酒。
题扇桥下可约一艘绍兴乌篷船。独有的乌篷船，船体细长如柳叶，头尾尖尖，二头微微翘起，被形容为绍兴的贡多拉（贡多拉：威尼斯船只）。不一样的是，乌篷船以乌篷为特色，就是船上半圆形的船篷，用竹编成，有的还夹着箬竹。“乌”指的便是篷的颜色，船篷上涂上煤黑的桐油，用以加固、防漏。
绍兴人人都会划船，因为菜市场就在水上，卖家在船上卖鸡鸭鱼鹅，买家就在河岸接过物品，递上银元。王羲之也喜欢桥头，他在这里卖扇题字，看河水悠悠，便有了柔软舒朗的字体。但后来被老妪纠缠，不得不躲了起来，躲避的地方被叫作躲婆弄。
也有另一个版本，说是王羲之向一位在桥头卖扇子的老妪买了扇子，又在扇面上题写“清风徐来”四个行书大字，却引得老妪暴怒，说是弄脏了她的扇子。而当王羲之告诉她，只要跟客人说是他写的字就可以。老妪因此赚了不少。
名人和轶事总是标配。还有笔架桥、笔飞弄，传说有人在此骗取了王羲之的字，王羲之扔掉了笔架和笔抛，因此得名。蔡元培故居就坐落在笔飞弄，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节假日里，小弄不一会儿就水泄不通。
1700年后的对话
乘坐乌篷船，沿河面悠悠穿过题扇桥、蕺坊桥、咸宁桥、探花桥，这就是江南的样子。
戒珠寺、题扇桥、墨池是名人的光阴；更多的是素人的光阴。这里的原住民还保存很多老物件，小人书、绍兴书、鲁迅书、红宝书……可以蹲上一天；老式理发店、茶室、小饭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生活场景，在街巷内都可以找出来；奶茶、咖啡馆是这个时代的叙事语境，早已成了一个街区的标配，心若古代，生活方式必须最潮。
穿越时空，无非就是今人的痕迹叠加在古人的传说中。探访名人故居，也不外乎为已有的知识储备找一个落地之处。
-节选于《厦门航空》294期《穿越时空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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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蒋瞰 摄影 | 蒋瞰（署名除外）
美编 | Maw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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