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见 如 故 乡
罗 田 是 老 家
板 栗 熟 了
作者|叶锋
罗田文联: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前些日,夜来无事,翻看着手机,刷到了一位家乡的助农主播在网上售卖大别山的板栗,勾起了我无限的情思,也在提醒我:家乡的板栗熟了!
秋意乍起的时候,大别山的农人就开始忙碌起来,扛起一年一用的长竹篙,翻出墙角堆的竹篮筐,蹒跚的老人吆喝着孩童向自家的板栗林进发,一阵噼里啪啦响声过后,栗球落地、竹筐满载,肩挑回家,开启了板栗脱胎换骨的旅途。这些往事,我历经很多年,依旧历历在目。我和板栗的往事,萦绕于心,驱之不去,久而弥坚。
仲秋的清晨,秋风多少有些萧瑟,闻鸡起榻,直奔板栗林,拨开沾着晨露的茅草,去找寻被秋风扫落的栗果,在栗树底下盘旋几圈,一颗颗、一抔抔,终究还是意满而归。趁奶奶早晨的炊烟刚起,把刚拾得的栗果丢到米汤里,抑或丢到蒸米旁,粥饭熟了,栗果自然氤氲出迷人的香气,顾不得热气,忍不住剥开栗壳,把滚烫的栗米丢到嘴里,尽管烫得合不拢嘴,但还是忍不住栗米的魅惑。抑住肚里的馋虫,孩童一天的快乐就从栗果开启。时隔二三十年,那些美好的余味只能追忆,却没能再次领略和涉足。
▲ 摄影:王 俊
我家的栗树比乡邻家要来得晚一些!那时候,爷爷奶奶看着我清晨拾栗,没有褒扬,也没有责罚,老人的执念想着毕竟拾得别人家的果实有些不妥,但乡邻之间大多有度量,记得隔壁家的婶婶每逢栗果丰收的时候,都会送一些给我家,这是我对乡间老人最淳朴和美好的记忆。有一天清晨,爷爷见我久久没回家,就到栗树林寻我,刚好遇见一位婶婶责骂我捡拾她家的栗果,爷爷虽然年长,但也没有回应,直接拉着我回家。次年的春天,爷爷买了一捆栗树苗,种在菜园和田间地头。栗树挂果得三五年,还未等到栗花挂枝,爷爷就弃我而去。以后的余年,每逢打板栗的时节,就格外想念爷爷。
▲ 摄影:钟文良
等我家板栗挂果丰收的时候,我也是最顽劣的几年。清早被奶奶抓着去打摘自家的栗球,凭着青春期的猴性,宣泄般地厮打着挂果的枝头,以致于折损了很多树枝,被奶奶责骂。越是心躁,越打不好板栗,毛喇喇的栗球通常不按你设定的路线坠地,在树枝树干中跌跌撞撞一番之后,总有几个栗树砸在身上,那种痛感终身难忘,比被刺猬蜇人更难受。如果栗球的剌刺留在了肉里,它会折磨你半月,让你痛不堪言。摘下栗树后,接下来的流程繁碎也一言难尽,用剪刀打开栗球,摘出栗果,繁琐而且危险,总会让你双手伤痕累累。如果想把板栗卖出好价钱,还得把栗果剥开,整出黄灿灿的栗米,忙完之后嘴肿了、牙松了,嘴巴里还留下一嘴的栗绒,让人心生忿恚。为了收获板栗,我和奶奶每年都斗嘴,也让我对板栗憎而远之,好生不爽。但每年上学的学费和零花钱,得从这番痛苦中觅得,只能在厌恶的嘀咕声中徒生无奈。
▲ 摄影:毛东风
进城读书后,奶奶也日趋年迈,住到了城里,总算逃脱了收板栗的苦楚。每到中秋时节,总会抽空回乡下打一些板栗,父母的心意是不能浪费土地给予我们的馈赠,而我和奶奶更多的是品味奶孙俩留守乡间的记忆。尽管奶奶牙口不好,但吃起自家板栗做出的饭菜,却津津有味。再过几年,我流落到广州,见过摊卖的板栗,忍不住买一些尝鲜,但还是吃不出记忆中的味道。
前段时间,姐姐和姐夫回乡下打板栗,要邮寄一些给我尝尝新鲜的栗果,我坦然没有拒绝,尽管我们儿时对板栗爱搭不理,但终究还是接过了祖辈的喜好,留住了那份淳朴的家风。前几日,年近古稀的父亲说要摘家里的板栗弄好寄给我,我担心沟壑边的板栗树打摘危险,电话里周旋叮嘱了许久,让父亲卖给栗贩,他松口答应我,不冒这份危险。今天,我和父亲打电话,视频里看到满屋的栗球栗果,心底涌动着甜蜜。父亲充满傲意地说:“过几天来广州的时候,带给你们吃,自家的板栗,好吃!”
▲ 摄影:柳良俊
再过几天,父亲仍旧是那个不听儿子话的老人,带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广州的车站,那些满满的包裹里定然依是我记忆中的珍馐,仍是我心心念念中的家的味道。
作者简介
叶锋,湖北罗田人,广东省国学教育促进会会员,广州市青年作家协会会员。从事中学语文教育工作,喜爱阅读和文学创作,业余创作多种文学体裁,致力于青少年的文学指导和创作。
文字作者:叶 锋
编 辑:罗田文联
初 审:方雪娟
终 审:王雅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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