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见 如 故 乡
罗 田 是 老 家
回 老 家 过 节
作者｜萧美霞
罗田文联：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中秋节放假，我和胡大哥回老家陪婆婆过节。婆婆独自一人住在农村，任凭亲戚和儿女们怎样相劝，她依然守着她的老地方，不肯随儿女到县城居住。她的稻田、菜园、花生地、栗树……老家的山水田林，清晨的阳光，夜空的星星月亮，塆里的乡亲都是她的牵绊。城镇配套的一切设施和事物，于她都是陌生的遥远不必触及的存在。
我买了几提月饼和猪肉、蔬菜，直奔老家而去。
出了县城，车流量明显小了很多，眼界也豁然开朗。远处的山峰泛着青色，河水不丰沛，裸露的河床，一群牛摇头摆尾，悠闲吃草；有鸟儿在牛的身旁，起起落落，觅食。路旁的稻田，人工割下的稻谷，稀稀疏疏铺在稻叉上，没有多少水分，不知道是不是丰年？望着这一畈大部分抛荒的稻田，想起七十多岁的婆婆，依然固执地在田间劳作，不知为什么？
一个小时的车程，回到老家，严格说是胡大哥的老家。
院子门质量不好，细细的钢筋焊接点有些毛糙，门环上套着挂锁，中门虚掩，大门也没有上锁。但是屋里不见婆婆的人影。熟悉的场景，屋子里的用具随手摆放，家具上有厚厚的积灰。窗外竹竿上斜斜晾晒着一些衣物，自来水龙头用尼龙纸包扎着，水管也是歪的，似驼背老媪随时有倾倒之危。我跟胡大哥说下次回来要添置的一些东西。他不搭理我。
▲ 图片：网络
我们先给叔婶们送去月饼。月饼值不值钱，是不是爱吃的口味真不重要，一份节令食品，带去的是一份心意；一个伴手礼，带去的是一份尊重和敬意。血缘亲情似流动的河水，需要保持温度方可充满活力。两个堂弟都来县城接读高中的孩子回家过节，还没有到家。我们头天就与他们联系过，表示可以一并将两个孩子带回来。堂弟们说，他们来县城办事，顺便接孩子。我们乐意方便他们，尽举手之劳。兄弟妯娌之间相处起来也轻松。我喜欢亲热、和睦的大家庭气氛，胡大哥也一样。
送完月饼，胡大哥去找婆婆。我到河边去捡指甲盖大小的鹅卵石，用来铺填我养铜钱草的盆底。河对岸有一个中年男子问我捡石头有什么用？我说有用。我不认识他，就不与他多说话。他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牵着他的牛顺河往上游走了。他是否以为我是这塆里的客人？不得而知。
▲ 图片：河铺镇出品的老月饼
我提着一袋鹅卵石回家。婆婆正在家里忙碌着，没有像往常我们回家时那样，埋怨她的老儿子。脸上满是欣喜的表情，声调也柔和，絮絮叨叨地诉说今年的收成，黄豆一粒也没有，种了三块地全干死了。花生不是扯起来的，都是一棵一棵挖的。一边打开装花生的编织袋让我看，一边说：“都是半米子，不饱满，这样的花生打不来油。”
小半竹篮栗球放在大门外，剥了壳的板栗有一米筛，随手放在桌子上面。我说:“拿点板栗炖肉吃。”她指了指米筛说:“把这些都拿去，捉一只鸡去炖板栗吧。”我说:“你留着呗，拿一点板栗尝个鲜就好。”
婆媳两个边说边做饭。不一会工夫，五个菜上桌了。婆婆拿出她的古董茶盅和小酒杯，准备好香烛纸品，按传统风俗习惯，中秋节要供祖人。三茶五酒依序摆好，只听她口中念念有词。点香烛，摆碗筷，斟酒，上茶，烧化纸品，一系列操作下来，我眼前恍惚，浮现出公公在世时婆婆茶酒碗筷递到公公手上的场景。遗憾的是，公公先走一步，留下大字不识、只知道守着老家田地勤劳耕作的婆婆。中国人敬重祖先，祭祀时要严肃庄重，祭如在，如同祖人在面时一样的诚敬。婆婆让我看到了老一辈人对传统风俗习惯和规矩的坚守。
▲ 图片：网络
二婶和三婶又给我们送来两大包干鲜菜，说着一些家常温暖的话。胡大哥又跑去跟四爷五爷道别。一切收拾停当，我们嘱咐婆婆:“要吃新鲜饭菜，保证营养。不要打板栗，如果摔倒了，伤了老骨头，你七十七岁的身体，康复起来真难！不是儿女不孝，的确各人都有各人的事啊！”婆婆点头认同，再三说:“再没有板栗，今年大旱不结球呢！放心，如果有事要做，我找别人帮忙。”
车子启动，婆婆站在路边目送，她又回归了木讷寡言的本性，一声也不言语。她花白的头发，一脸苦相，落寞的身影在秋日空旷的乡村，越发显得孤独。让人欣慰的是，叔婶和堂弟们几大家子，都还在老家生活，总算有个照应。
下一个节日，我们还会回来！
作者简介
萧美霞，网名紫墨。中共党员。黄冈市作家协会会员。在二十多年的纺织生涯里，磨砺出了坚韧的品格，也体会到了生活和工作的艰辛与不易。爱好阅读，是书籍的香气冲淡了人生路上的迷惘和困顿之苦；走进中年，继续让情怀在文字里安放。有散文，诗歌在县，市级刊物和报纸发表。
文字提供：萧美霞
编 辑：罗田文联
初 审：方雪娟
终 审：王雅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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