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文章写于2014年4月25日。
这段日子里,咖啡馆又成了我经常光顾的地方,仿若时光倒流回十四年前的人间四月天。只是那时候,是大考、面试结束,尘埃落定后的放松,如今是重压之下的忙里偷闲。
咖啡馆对于基本从不喝咖啡的我来说,一直是一个敬而远之的地方。十四年前,偶然发现了掩映在北大小东门旁青青石板路边的“雕刻时光”,便喜欢上那种宽敞玻璃窗下太阳暖暖照着的心情。那时候,也依旧是不喝咖啡,而是要一壶十元的可续水的茶,有时也会要一碟招牌小松饼,便在客人寥落的时光里,安坐一上午,看书,看其它客人写的时光日记,看店主从各处淘来的书籍,老式的留声、放映机,或者干脆就在大太阳下发呆,与窗外有些斑驳的绿色晒台上的那只懒洋洋的大白猫相互对望着,仿若比赛着谁更惬意。
中午时分,偶尔也会在那里用一些名字稀奇古怪却并不可口的饭菜,还记得有一次窗外有淅沥的雨,原本要点佐餐热饮,竟然点了奶昔(当时还以为奶昔就是热牛奶的妹妹),当奶昔上来后,看着那叮当作响的冰块,我只能苦笑。
所以,更多时候我是会到北大食堂去就餐,之后便去三角地去看讲座的告示,然后或去听讲座,或去混课。还记得有一次,听一个历史讲座,是讲楼兰古国的,但我却基本从头睡到尾,最后一场讲座下来,只记得原来楼兰还有个不太诗意的名字,叫做鄯善。
再后来,天气转热,正午时分,若无感兴趣的讲座,我更多时候会在北大红楼前的绿茵茵的草坪上盖着草帽安睡。那个时候,没有手机、没有呼机,也没有手表,就那么睡到自然醒 ,然后再去听讲座,或者干脆就到北大校门口的风入松去看一下午的书。下午和晚上我是不去雕刻时光的,因为那时生意兴隆,过于嘈杂了。
那是一段多么惬意的游学生涯,无忧无虑,完全恣意妄为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雕刻时光”咖啡馆也就深深的刻在记忆里。后来,北大小东门那里改造,“雕刻时光”及它旁边的“万圣书园”都被拆掉;再后来,我飞跃重洋,雕刻时光更成为尘封的记忆。
2011年回国后,我曾基本去过了“雕刻时光”在北京的所有分店,却再也找不到昔日店中的那种惬意与恣意,更多的只是商业化的氛围,甚至连小松饼都不再是记忆中的味道,而那只让我心动不已的猫咪,更是早已幻化为桌上餐巾纸一角的logo,那著名的“时光日记”早已沦为顾客留言簿。真真是昔日无法重现,空留一段似水年华的追忆。
在美国读书时,我曾很多次去咖啡馆,主要是与同学讨论案例,与教授约谈等等,美国的咖啡馆不像国内这般fancy,一般就是提供咖啡与甜点。星巴克便是其中一间我们常去的咖啡店。还记得,我们曾在那里做星巴克咖啡与西雅图咖啡比较的财务分析的案例,并最终得出星巴克经营堪忧的结论,因为那时的它扩张过速,战略不明晰,不专做咖啡而是转入多角化经营,还试图进入CD等行业,最终只能铩羽而归。大家一边讨论着,一边开着星巴克的玩笑,很是有趣。
后来工作后,不喝咖啡的我更是甚少去咖啡馆,而是受美国同事影响喜欢上酒吧。与国内将“酒吧”文化等同于“艳遇”不同的是,美国的酒吧文化远远要宽广深远的多。酒吧是美国主要的社交场所,同事聚会、单位活动、朋友小聚、观看比赛等等,都是在酒吧。而贪吃的我则是喜欢酒吧里做的非常好吃的菜肴,虽然依旧是叫不上名字的餐点,但吃的多了,也就大概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口味了。而各类酒吧,也常能给我以惊喜。所以,咖啡馆在那个时期基本上是很少在我生活中出现。
所以,回国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几乎很少去咖啡馆,即便我工作单位的对面便是星巴克,我竟然在2年多里,只是去过一次。而在家乡的这段时间里,我竟会基本上走遍了散落在城市角落的星巴克,这也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很喜欢,在上午,咖啡店不太忙时,就在落地大窗前捧一杯热气腾腾,有着浓浓泡沫的伯爵红茶,或是一杯浓郁到腻的巧克力,在满室轻慢的音乐中,看着繁忙街头,熙来攘往的人群匆匆的脚步,漫无目的的放空自己的思绪,仿若进入我自身的思绪冥想阶段;或者是在阳光普照中,看着我的孩子恣意的在大沙发上爬来爬去的调皮着,看着他不时好奇的跑上跑下的忙碌着,开心的笑着,也是一种尘世间难得的快乐。
我想,这就是重压之下,我给自己保留下的一片留白的时光,在那里我可以安静的栖息。人,总是需要一段可以安放灵魂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