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分享的第84篇论文。本期和大家分享的是《政府环境影响评价制度与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文章发表于《金融研究》2024年第3期，作者为李哲（中央财经大学会计学院）、薛淞（中央财经大学会计学院）。
关键词：政府规制；环境影响评价制度；以评促创；企业环保；绿色技术创新
文章摘要
政府环境影响评价制度对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具有重要作用。作者基于2003-2021年中国A股上市公司披露的环评批复公告，考察政府环评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作者发现：（1）政府环评能够显著促进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具体表现为绿色专利质量更高、绿色专利类型更新颖、绿色专利邻近度更低。（2）机制检验发现，政府环评通过提高环保处罚力度、增加企业环保投资和提高公共环境关注度三种机制，促进企业绿色技术创新。（3）国家级政府环评能显著促进企业提高绿色专利质量和绿色专利新颖度，而省市级政府环评还能有效降低企业绿色专利邻近度。作者通过异质性分析发现，政府环评能显著提升重污染型企业和无政治关联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作者探讨了政府环评的微观经济效应，对公司履行环境责任的行为动因提供了新解读，为完善我国政府环评政策提供了新视角。
文章导读
在当前生态环境治理压力较大以及能源资源约束趋紧的背景下，如何促使企业更好地履行在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中的职责并进行绿色技术创新，是当前学术界十分关注的话题。已有研究对环境规制与企业绿色创新之间的关系展开了大量探讨，但是结论并不一致。
一方面，有研究认为适当的环境规制能够有效激发企业的生产动力，提升企业盈利能力的同时也能抵消企业环境保护产生的治理成本，从而提升企业竞争力（沈洪涛和周艳坤，2017；王兵和肖文伟，2019；刘金科和肖翊阳，2022；代昀昊等，2023）；另一方面，也有研究指出企业进行绿色技术研发会面临高昂的投入成本以及较长的研发周期，并且企业环境治理所产生的环境效益可能被其他经济参与者共享，这都会减弱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动力（李青原和肖泽华，2020；沈坤荣和周力，2020）。在此背景下，作者试图从“行政+市场”双轮驱动视角探究政府环评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和作用机理，丰富现有研究。
研究设计
1.研究样本
作者选取研究样本为2003-2021年间沪深两市A股上市公司。以2003年作为样本区间起点的原因在于：《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影响评价法》在2003年开始正式实施，以专法的形式对环评制度予以规范，并对建设项目环评的内容、管理要求和法律责任等方面做出说明。
2.变量定义
（1）被解释变量：企业绿色技术创新
作者首先在国家知识产权局手工收集并整理了公司绿色专利引用数量和申请数量，并且根据世界知识产权组织提供的“国际专利分类绿色清单”，依照其中的IPC分类号信息与数据进行匹配，获得公司的绿色技术创新数据。其次，作者根据给定国际绿色专利分类号，依照前三位数进行类别划分，而后分类别将公司绿色专利根据专利的被引用数量进行排名。最后，作者将整理好的数据集进行测算，得到绿色专利质量、绿色专利新颖度和绿色专利邻近度三个维度来表示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水平。
（2）核心解释变量：政府环境影响评价
首先，作者运用Python技术在巨潮网和公益环境数据中心获取上市公司披露的项目环评审批公告和环境评估报告等文件。其次，作者对批复文号进行逐一识别、搜索和对比，获取环评审批的行政单位、单位级别和单位所在地区。最后，作者对原始条目逐一筛选、复核并测算出环评次数，形成一个具有环评强度、环评层级的多维数据集。作者在主回归中设定政府环评指标，表示当企业第一次接受环评后为1，否则为0；将环评次数作为强度替换解释变量进行稳健性检验；在进一步分析中检验政府环评层级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
（3）控制变量
在回归中，作者还控制了公司规模、资产负债率、总资产净利润率、产权性质、两职合一、独立董事占比、是否四大审计、CEO性别、CEO年龄、CEO薪酬、所在地级市国民生产总值以及人口增长速度等因素的影响。
实证结果分析
1.基准回归结果
作者发现：第一，政府环评能够显著提高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水平，提升企业绿色专利质量，并且这一积极效应主要表现在提升高质量绿色专利的研发水平；第二，政府环评能显著增加企业的绿色专利新颖度并降低绿色专利邻近度，说明企业为了顺利通过政府环评并满足审批内容要求，需要持续研发高质量、新型的绿色专利技术，同时还要投入到实际运营中。
2.稳健性
作者对研究结论进行了平行趋势检验、替换主要变量、Heckman两阶段回归、倾向得分匹配以及安慰剂检验等多方面的稳健性检验，结果均与基准回归保持一致。
3.机制检验
在机制检验中，作者通过中介效应模型发现，政府环评能够有效提升企业被行政处罚的概率、增加企业环保投资以及增加公共环境关注度，从而推动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水平的提升。
4.进一步分析
在进一步分析中，作者首先按行政层级划分考察了政府环评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发现：国家级环评能够显著提升企业绿色专利质量和绿色专利新颖度，这主要表现在最高引用专利、重要被引用专利和绿色新型专利三方面；省级和地级市的政府环评能够有效提升企业新型专利的研发，并提高绿色专利研发的质量。其次，政府环评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水平的促进作用在无政治关联和重污染企业中更加显著。
研究小结
作为党中央、国务院关于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和环境保护工作的一项重大法规制度，政府环评在“法与金融”的背景下如何能有效影响公司绿色技术创新的情况亟待研究。基于此，作者实证考察了政府环评对企业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发现：（1）政府环境影响评价能够显著促进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主要表现在企业的绿色专利质量、绿色专利新颖度和绿色专利邻近度三个方面；（2）政府环评能够通过提升环保处罚的震慑效应、增加企业环保投资和增强地区公共环境关注度等三个方面影响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动力，提高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水平；（3）国家级的政府环评能显著促进企业提高绿色专利质量和绿色新颖度，而省市级的政府环评还能有效降低企业的绿色专利邻近度；（4）相较于其他企业，政府环评对重污染型企业和无政治关联的企业绿色技术创新促进作用更加明显。
文字：王晨宇
编辑：林尧埼
责编：孙子谋
审核: 屈源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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