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发堂:黄石印象之三——湾子里走出的女人

文摘   2024-11-25 06:18   山东  

         

  

                       (图片来自网络)


        湾子里走出的女人


    车过长江,进了黄石已是凌晨三点,到达目的地,人便放松了,困乏也就来了,赶紧找旅店住下!离江边不远,灯火里见一招牌,平价旅社,停车也还方便,便敲开了门。

   这是家私人旅馆,老板娘睡眼惺忪地把卷闸门打开,登记入住。这是居民楼的底层,刚好是楼的左边一角,两个卷帘门呈九十度,进来,是个三四十平的餐馆,往里是一窄窄的楼梯通向二楼,有点复式楼的味道。二楼大小八个房间,设施简单,空调电视一床一桌,空间不大,但床单被单皆很白净,看上去让人放心;再细看老板娘,中等个儿,面相清秀温和,看上去不让人反感,不用担心挨宰,可以放心呼噜。

     这次要小住数日,五十元的价位在这城市想必是最低的了,经济实惠。日里除了朋友约了出去吃饭,下楼来即可吃得可口的炒菜米饭,价格也比外面实惠点点,图个方便!

   久而久之,每次来黄石提前打个电话,老板娘总会在我们到达时留一间房出来,也算回头客了!

   老板娘一个人操持这店,勤快而辛苦,早上天刚亮去菜场买菜,回来又得择菜洗菜卤肉,又得整理客房洗床单被单,忙个不停。但再忙也不会乱了方寸,有条不紊,井然有序,从不邋遢;平时着装得体,整洁清爽,人也很健谈,搞得店里似家样融洽。

   老板娘平日处事不乱,让我敬佩,一次我在外面业务不太顺利,进店不自觉长叹一口气,她一句话让我自愧不如:“你这不好!别唉声叹气,有事要试着想开、放下!”语音自信满满,让我的愁怨一下格式化掉了。

   有个疑惑一直藏在心里,为何她一个人操持这店,一直未见她丈夫出现?

   彼此处得熟了,话说也多了,慢慢听到了她的遭遇。 

    她老家是鄂州市的一个偏僻的湾子,十九岁那年,她就在父母的张罗下嫁给了一个男人,最初,见那人长得可以,人又能侃,好像挺有能力,所以成了家。起初,小日子还算幸福,自从有了一个女儿,他便像变了个人似的,人也不那么勤快了,隔三差五同几个人在一块打牌耍钱,输了赢了都凑一起喝酒,回到家还不让说三道四,动不动就上手打骂,日子过得贫困潦倒。有一回,湾子里亲戚家生了儿子前去助米,家里却拿不出钱来,拎了一小袋大米,凑了三十块钱去随份子,别人成一二百二三百地随礼,而自己却拿手上这几十块都十分艰难,别人看她的眼光,她至今想起都像刀子剜心!受够了委屈和家暴,二十二岁那年,她实在看不到一点希望,坚决地离了婚,回了娘家。  


    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在娘家也觉得不是之前的家,总是觉得别别扭扭,所以一个人来到黄石,在一家餐馆打工帮厨。她无依无靠,只能埋头干活,利索的身手深得老板喜欢,也待她很好,得空就教她做个菜。她人勤快好学,很快也能自己弄几个菜出来了。

    后来,老板的朋友看到她人才不错,了解了她的身世,把她介绍给了现在的丈夫,一个奔波江上的船员。巧合,与我同姓。她从本心看不上那人,长相平平,个子又不高,只是看到那人诚实憨厚,可信,认为可以依靠,又加上一个女人在这大城市里举目无亲,担惊受怕,也无法挑三拣四,便应下了这门亲事!后来,结了婚,有了一个儿子,等儿子上了小学,她操持着盘下了这店。可男人是船员,半年几个月才回趟家,所以这店她一个女人硬起头皮,跑工商办执照千头万绪,一个女人家,跑上跑下好话说尽,操碎了心,真的好难!说到激动处,我注意到她刻意掩盖的泪花 。

    好在,她经历过挫折,却变得坚强起来。如今,孩子技校毕业了,在找工作,自己多年的创业,在花湖为儿子买好了几十万的房子,付的全款……

   老板娘讲完自己的过往,好像如释重负,放开了许多!

   顿了下,又说:“你们老魏家人都倔吧?他一年回不了几趟家,过不了三四天就吵嘴,但不会动手,只是吵!”说完,又开心笑着…… 

   老板娘依然一个人任劳任怨地忙碌,楼上楼下操持,一层的一角总放一个插卡小音响,没人时就放,声音挺高,我听过几次,里面哼哼唧唧腻歪煽情的少见,诸如田震的令人振奋的歌多,老歌多。 

    所以,有时去那住,在外再苦再累再难,也不会进店门叹气一声……



作者简介】魏发堂,爱好阅读,喜欢写作。现为淄博市作协会员,淄博市散文学会会员,博山区作协会员,博山区新时代文学艺术家协会会员,在《山东人口报》《鲁中晨报》《淄博声屏报》《淄博晚报》及各网络平台发表文学作品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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