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军:红叶疯了之天涯浪子

文摘   2024-11-14 09:15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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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疯了之天涯浪子

博山也无非是这样,和尚房的红叶疯了的时候,望去确也像绯红的轻云。但树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驴子的大部队,路边停满了大大小小的驴车,驴们脚蹬各色登山靴,头顶上戴着遮阳帽,头发茂盛的女子,于是顶得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小顶山。也有戴什么红星帽,穿迷彩服的,弄得跟全民皆兵似的。他们拖拉着登山杖,怀抱着单反、卡片、手机等各色武器,猥琐的、轩昂的,叽叽喳喳,见了一朵坟堆上的小花,也要拍一拍,足见其艺术的感觉和热爱自然的心性。见了大妈推碾子,还要故作惊叹地咋呼几声,假模假式地扶着碾棍,摆出各种自以为妩媚的姿势,将桶般的腰身扭一扭,拍几张照片,实在标致极了。  

姚家峪的红叶也是很不错的,无论是南边的山岭还是北面的山脊,有时还值得去一转;倘若闲暇,或是天气暖和,里面的几间饭店里倒也还可以坐坐的。但到深秋和初冬,就基本上都关门歇业。在建或者已经建成的别墅,把青绿之间的山撕开一些豁豁达达,恰似自然的癣疮,实在是难看极了。小村里也早已经田毁屋拆,兼以满村瓦砾遍地,烟尘斗乱;问问精通时事的人,答道,那是在拆迁。” 



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呢?
我就往石门的镇门峪去。从博山出发,不久便到一处地界,写道:镇门峪。不知怎的,我到现在还记得这名目。其次却只记得西厢了,这是据说许多市府大员隐居避暑的地方。有着许许多多的修葺整饬但基本总是闭门锁户的庭院。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花自己的银子所建,又不知道里面曾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镇门峪是一个小村,并不大;冬天冷得厉害;但依然到处是日渐疯长而胡窜的驴子。

大概是物以稀为贵罢。读了几篇《三字经》《千字文》,背过了几首“床前明月光”,就成文学家了;学了几天摄影还晕乎着AV是光圈还是苍井空,就急急忙忙称摄影师办影展了;画了几笔花鸟虫鱼,还没弄清楚比例和分割就成著名画家了;还有那五音不全弄不懂抑扬顿挫的朗诵家,披了长头发就自诩的艺术家。不过我许多年前到镇门峪(或者其他的小山村)也颇受了这样的优待,那时候玩户外的人并不多,大多也自觉。因此不但老百姓不会加以白眼相看,几个在门口晒太阳的老翁老妪还为我的冷暖操心,热情地招呼这孩子冷冷哈哈出来做啥,快来家囊火囊火,喝口热水。可惜现在盛景不再。村口的标语上要写上防火防盗防驴友了,就是见到拎着拐杖穿着冲锋衣的,也不免侧目而视了。



我先是来到镇门峪的小水库边上的,初冬已经颇冷,驴子却还多,竟致路上时时堵车。估计我原先去过的小饭店也已经驴满为患。我只好逃离,穿上家用的服装,用衣服包了头脸,只留两个鼻孔出气,装作那些驴们与自己毫无相干。我虽然觉得那些顺手牵羊摘人家豆角拔人家萝卜捎带弄个南瓜啥地和我不相干,然而意难却,白眼难看,实在是羞于与那些自称的人们为伍,羞于高谈阔论户外的种种了,也只得别寻相宜的去处了。于是拐到另一条山谷,离镇门峪也不很远,叫作黄连峪的。

从此就看见许多陌生的房屋、老人和孩子,看到相对少一些的外来的城里客kei”。这次陪我去的是二嫂和三嫂。两个都是女的。另外还有一个其实大家并不陌生,看起来不算黑瘦的先生,没有须,甚至头发都已经快没有了的,戴着眼镜,抱一个佳能60D的机子。遇到熟识或者不熟识的朋友,将机子放在胸前,便用了缓慢而很有顿挫的声调,向别人介绍自己道:——

我就是叫作著名三锅,天涯浪子的……


后面有个人笑起来了。他接着便讲述户外在博山乃至淄博发达的历史,曾经去过的名山大川。那个并不太高端的相机拍过的林林总总的照片,便是他户外的见证。家里还有几十本是从网易印象派上印制的,取名叫作常青树的系列照片书。是与三嫂最好的爱的见证。

那在后面发笑的自然就是二锅。两人相熟已经不是一年,所以两人之间的掌故就已经颇为熟悉的了。于是便给朋友们讲演三锅天涯浪子的历史。这天涯浪子先生,据说是穿衣服太模糊了,有时竟会把T恤穿反了;袜子有时候也会一只白的一只黑的。冬天是一件旧外套,寒颤颤的,有时候鼻子上还要架一副黑眼镜。有一回赶集去,致使城管都要疑心他是算命先生,叫队员们小心些。盯紧了别让他把算卦的摊子摆上了。
二锅的话大概是真的,我就亲见他有一次他洗澡的时候就没有穿衣服。

过了N星期,大约是星期六,他使助手来叫我了。那是华为60吧,到现在我也没搞懂。到得他的研究室,一间阔大但冷清的房子里,见他坐在好多屏幕电器中间,——他其时正在研究着地图,后来有好多张地图还有景点介绍之类的就摆在了我的案头。

我拿下来打开看时,很吃了一惊,同时也感到一种不安和感激。原来我的出行预想已经从头到末,从路线到景点,都详细地研究过了,不但增加了许多可以用年卡不用买门票的地方,连住宿、小吃等等,也都一一查阅了出来。这样一直继续到现在。

因此现在的我,出行准备都不太用功,有时也很任性。还记得有一回天涯浪子翻出我所说的一个地方来,指着一个图来,大约太行山吧,指着,向我和蔼地说道:——

你看,我们这样走应该更近一些。——自然,这样一移,可能有些近,然而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的,看着挺近,但是需要翻山的。

但是我还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到:——  

路线还是我设计得不错;至于实在的情形,我心里自然懂得的。

但他也偶有使我很为难的时候。喝酒他每次总让我坐上席,还非要诌一些祝酒词。而且喝酒他总是比我更能喝,有时候我让他替我喝点,还要装出极不情愿的样子,叹息道,二锅总是草鸡我  

到第二次喝酒的时候,依然总是三锅替我喝半杯一杯的酒。



前几年,我写了一个三锅,发在当地的报纸上。三锅也很高兴,请我到他家里去喝酒,还郑重其事地拿走报纸说要珍藏起来。每一次出行,三锅都会交给我许多照片,都是出行中拍的我和二嫂和朋友们。虽然上面什么字也没有,但我知道每一张的背后都写着两个字:兄弟

和三锅经过的年月一多,喝酒的次数也就挺多起来,但话似乎并不多,似乎更无从说起。所以虽然有时想好好写写他,也谢谢他多年来对我的包容和理解,却又难以下笔,这样的一直到现在。  

但不知怎的,我总还时时依赖他,愿意和他在一起。在我所认为我友的之中,他是最使我感激,给我鼓励的一个。有时我常常想:他的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热忱的帮助,真诚的信赖,小而言之,是因为我大,弟弟敬着哥哥。大而言之,是为兄弟,就是希望兄弟之情浓于血脉相连。他的性格,在我的眼里和心里是伟大的,虽然他的姓名并不为许多人所知道。

他所给我拍摄的照片,差不多已经有几千张,我每年都要做成相册,收藏起来,作为永久的纪念。我们兄弟两人的合影也存在他的空间里,相册就取名为手足兄弟。每每感念于此,就忍不住细细地检讨一下自己的粗疏和间或的冷淡,于是在电脑上敲敲打打,趁了夜色写下这点不足以纪念我们兄弟情谊于万一的文字。



作者简介王正军,网名捉鱼的樵夫,新时代文学艺术家协会主席。喜欢文字和旅游,个人自选诗集《九十九朵玫瑰》《为爱歌唱》《爱如潮水》、散文集《爱的行吟》、杂文集《想起来就说》。

主       办:博山区新时代文学艺术家协会

协       办:博山区摄影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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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山赏石盆景艺术家协会

总       编:王正军   

副  总  编:袁慈国  王彦

监       制:郑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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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年第 316 期     总第1015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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