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轻学生负担”,在战略上是个伪命题。负担是高考的区分度造成的,是社会造成的,不是学校造的。
衍生了一个伪问题:“你那里高考改革了,学生负担轻了吧?”
高考是干嘛的,是区分考生层次的,北大清华,某某师大,高职民办,只要想攀高,负担就客观存在。十只玉兔,一百人需要,不可能因为抓捕形式有所改变就都气定神闲了。无论“3+1”、“3+综”还是“3+3”、“3+1+2”,怎么改也没把争抢改成抓阄。即便是古代科举只考文史,也得呕心沥血,即便是文革期间依凭“推荐”,也有忍辱负重,即便是“不唯分数论”,也要拼爹的。
高考当然要改革,比如杜绝文字游戏吹毛求疵挖井打洞,减轻死记硬背学而无用的精神负担,但学科素养、思维品质、社会实践、拓宽视野等方面的学业负担无可减免。当然,兴趣下的负担和厌恶中的负担不能同日而语。
减轻负担在战术上或许是真的,比如文化品位高的老师让学生做五千道题就考上了北大清华,隔壁班级学生做了五万道还只能考个本地师范。但这种减负仅限于本班或本校,放眼全省,高品位学校(包括靠抢生源生存的学校)和高品位教师、高品位家长就同时增加了同类的负担,因为你多考上两个人家就少了一双。
减负的一种方法是动员广大高中生放弃高考早日投入社会大学,高校招生数从800万每年回归到80万每年,就是把负担甩给少数人去扛,多数人不陪了。可行吗?
减轻全体考生的负担几乎不可能,负担成为折腾的增函数倒是事实。比如说把每年夏季的一次性高考(三五天内解决)分散成几次,将“黑色高三”延长至高二也黑,就是明明白白的增负。
一所基层学校的教师,有用的“教学研究”就是研究如何将教学重点放在提升学科文化、思维品质上,争取事半功倍,把五万道题减到一万道乃至五千道,在战术上减轻自家学生的学业负担。要想把全体学生的负担减下来得猴年马月由社会观念的变革决定,比如哪年报考生只有80万了。伪命题只能是某些外行人士的想入非非或睁眼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