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南行 II 皖南处处是山,处处是水,处处让人流连,幽谷山庄只是万千中的一隅。

文化   2024-07-31 08:08   河南  


幽谷山庄


 文图/杏坛心语

幽谷山庄在安徽马鞍山市的璞塘镇,光这四个字就富于诗意,让人向往。
而它也确实没有辜负这几个字,无论春夏秋冬,你在任何一个时节去,它都幽深静寂,仿佛世外桃源,让人超凡脱俗。
它在一片深山谷中,离我老家并没有多远,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在南京,哪怕一个小小的水塘都会被开发,都会被践踏,几乎找不到这样幽深的地方。
皖南处处是山,处处是水,处处让人流连,幽谷山庄只是万千中的一隅。
我好久没去那里了,今日得闲,想再去看一看。
璞塘镇没有什么变化,仍是古旧的样子。穿镇向南,是南池村。村在大山的脚下,路边的树开始高大起来,浓荫匝地,形成了一个绿色的通道,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给人一份迷离梦幻。
绿色的隧道尽头,是山窝心,一方水库呈在眼前,是剑湖。
水,要多清就多清,大山倒映在里面,清风徐来,涟漪微起,湖里的山尖便轻轻的荡动。风静之时,它又像一块巨大的碧玉嵌在山谷里,你所有的烦恼都被它融解,涤净。
路是新修的,绕着剑湖一直向大山深处延伸,车开在上面,发出一种轻微的嗞嗞声。
路两边种着金黄的雏菊,像洒落的碎金,给山路镶上一道美丽的金边。左边绿树森森,右边池水清清,顶上蓝天湛湛,前方越行越幽。
我慢慢地开,打开所有的车窗,让风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各种鸟鸣。
山行六七里,是幽谷山庄的核心处白母园。一个小小的门岗,一方桔黄的小亭子,后面一座小小的庙,旁边是一个小小的停车场,一切显得有序而精致。
下了车,亭子里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齐耳的短发,乌黑油亮,白皙的脸。她见我来,微微一笑,说今天你运气好,不收门票,只要扫下码关注一下就可以了。
这倒是不错,什么样的日子,竟不要票?她说今天是旅游节。
若要票多少呢?8元。真不敢相信,只有8元。这么好的景致,怎么这么便宜?还真不如不要票。
白母园里有一个古老的银杏树,牌志上说是唐朝的,至今已有1200多年。
在民国的初年,在三米高的树杈中间,又长了一个黄连树,到上世纪末,它还活着,有热水瓶那么粗。银杏又称白果,因此这景便称作“白母抱皇儿”,这园便叫做“白母园”。
后来黄连树却死掉了,它们本是寄生关系,可能随着黄连树的不断长大,白果树供养不起它了。千年白果仍枝繁叶茂,因为根扎在深广的大地。
黄连寄生,不能独立,命运在别人的手里,生死由不得自己。
树的南边是一个小庵,黄墙黑瓦,只有一进,不知名字。问树旁的一个搞卫生的老婆婆,说叫“杨树庵”。
原来是叫“杨树庵”!父亲在世时,常跟我说起千年大树在杨树wong,我一直不知那个字怎么写,原来是一个“庵”字。
父亲自小就在这一带挖药草,大山的一岭一峰都曾踏遍,一树一屋都曾驻足。他在这里穿行了近半个世纪,却不知道这一个“庵”字。
或许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地写,他一个字都不识,发的音是方言。
今天我得知了它的真正名字,但已无法告诉他了,他在前几年的一个春天的早晨,重重地跌了一跤,再也没有爬起来。
山风吹来,竹声萧萧,落叶纷纷,思绪一下子莽莽纤纤。
他第一次带我来,我约略十岁。他指着那这棵大树告诉我:它叫白母抱皇儿。那时我并不懂什么意思,但永久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十多年前,我买了车,带他来看。那时黄连树已沒了,他觉得万分的可惜,他说他是看着那棵黄连树长大的。父亲生于民国中期,他看着黄连树长大,完全真实。
四年前,那时他已病重。他说他想看一下那棵老树,我开着车来了。
他想先去看看白母园附近南池村一个叫“小颈子”的人,这是他小时候就结识的一个老朋友,因为人矮,脖子短,就得了一个外号叫“小颈子”。
这是一个极忠厚的人,曾到我家去过好多次。这些年,渐渐没有了音信,父亲说有些想他了。
 我们到了南池村,找到了小颈子家,但门锁着。我在十多年前陪父亲来过,那时是三间低矮的草房,门前就是菜地。十多年过去,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房子上的草换成了瓦。
现在门锁着,一个人也没有。问隔别的人,说小颈子已经死了!去年冬天。
父亲惊呆了,楞在那里好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父亲喃喃自语:难怪好几年没到我那儿去了,原来是死了。想想也是正常的,都快90岁了,树老犹枯,何况人呢?
我们到了那棵大树下,但父亲的兴致一下子减了下来,他看着那六人合围的树身,那直指苍天的枝桠,好长时间不说话。临走时,只说了一句:这是最后一次来看了!
第二年的春天,父亲便走了,他是有预感吗?
大树仍在,仍是那样的苍郁,那样的挺拔。它见证了我们父子的身影和对话,它见证的又何止我们这一对父子?千年之间,它见证了多少父与子的身与言?见证了人世间多少欢歌?多少呜咽?
一个人再好的身子都比不过眼前的这棵树,父母再长寿,也有离开的时候,有空的时候,常回家看看吧,和父母相伴的日子是屈指可数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生最悲痛的事,人生奔走于红尘,汲汲于功名,可别忘了生命的来处。
温暖的风从南边吹来,古树的枝桠摩戛,树叶簌簌作响,或许是对我所思所想所叹的一种回应,一份警策,也是一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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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坛心语:
杏坛心语,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南京市德育名师工作室主持人。
著有散文集《守望成长》《杏坛心语》《春风花草香》《山长水阔知何处》。微信xtxy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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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长水阔。守望成长。文化漫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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