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蓝蝴蝶

文化   2024-09-16 18:18   江苏  
 两只蓝蝴蝶

 文/杏坛心语


朋友给我发来一张照片,是一对蓝色的蝴蝶。

我打开的一瞬间就被击倒了,虽然它只是一张照片,但蝴蝶那优美的形状,那无与伦比的蓝色,给我一种梦幻的感觉。

它们并不一样大,上面的一只略小一些,这显然是一对了。它们栖息在一片灰色的地方,更显得惊艳。

它们蓝色的翅膀是那样匀称,四周还镶着黑边,让蓝更加的饱满,又不外溢。这饱满的蓝,呈现出一种光亮,映射着辽阔的大海,也汇聚了整个秋天高远的天空。

这蓝,还有着一份闪亮,我是在哪里见过吗?好像蓝孔雀像是这样,但孔雀像没有眼前两只蝴蝶蓝得纯粹。

它蓝得这样的精致,仿佛稍稍一触碰,就会破碎了。

它蓝得这样的深邃,让我想起那一年去长白山看天池,天池的水也是这样的,像是一块巨大的蓝色水晶,身子像要被吸进去,灵魂将要被融化。

我有些羡慕那个拍摄者,能亲眼看到这两只蝴蝶鲜活的样子,尽享这一片优美的蓝。

我也很感谢我的朋友,给我分享这一片绝美的蓝色,在这样一个午后。

黄昏悄然来临,我尚未开灯,幽暗之中这片蓝显得更加美丽,也更加梦幻。

它们是刚刚停下飞行千里的羽翅准备休整,还是在亲密之后准备起飞远行?

它们来自哪里?又将飞向何方?

它们来自三千年的庄周枕边吗?是他当年梦到的蝴蝶?

那个春天的早晨,他在草地上睡觉,梦中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蝴蝶在空中翩然飞舞,四处穿行,没有任何的拘束,快乐得忘记了自己的来处,也忘了自己的去处。

一只不合时宜的蠓虫惊醒了他,他起身看了看自己,又想了想梦中的蝴蝶,他分不清自己在梦中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在它的梦中变成了庄周。

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呢?其实我们有时和庄子一样的,梦有时反而给人一种真实的感受,而在真实的生活中,却常常如在梦中。

苏轼曾感慨人生如梦,梦和现实常常交织在一起。“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李商隐的蝴蝶看似庄周的蝴蝶,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蝴蝶?

蓝色是忧伤的,而眼前的一对蝴蝶蓝得不能再蓝。

蓝色最容易让人进入梦幻,这一对,是不是当年梁祝所化?

每个中国人都熟悉这个凄美的故事,他们生命结束了,爱情还在延续:复此从凤蝶,双双花上飞,感动着千千万万的人。

有一段时间我在想,梁祝死后为什么要化成蝴蝶呢,也可以化成比翼鸟呀,《孔雀东南飞》里的刘兰芝和焦仲卿死后不是化成鸟了吗?

可能是蝴蝶更美丽,更轻盈,更梦幻吧。

梦是轻盈的,这一对蝴蝶在梦中翩跹。

蝴蝶还有一个羽化的过程,一种以生命为代价的蜕变和升华,凡体殒灭了,爱情永恒。

这是当年宝钗扑的蝴蝶吗?

大观园里,那只硕大的蝴蝶“迎风翩跹,忽起忽落,来来往往,穿花度柳”,以至让宝钗追得“香汗淋漓,娇喘细细”。

那只蝴蝶是多么的美呀,但宝钗终究是扑了一场空。

自从庄周梦了蝶,世间的蝶仿佛也成了梦。何止是宝钗呢?大观园内,红楼朱阁中那些年轻女子的爱情,最终都成了一场梦。

书中说宝钗扑的蝴蝶是玉色的,但我想蓝色的更贴近,应该是这两只中的一只。

我曾到云南的大理,那里有一个蝴蝶泉,一个深池,水碧清。池边的蝴蝶树,像一条青龙横卧于泉池,泉池壁上镌着郭沫若题的“蝴蝶泉”三个字。

蝴蝶泉同样有着一段凄美的爱情传说。

苍山云弄峰下,住着美丽的白族姑娘雯姑,云弄峰上住着勇敢善良的年轻猎人霞朗,他们相爱了。

王宫中的人看上了雯姑,派人将雯姑抢入王宫。霞郎潜入宫内,救出了雯姑。他俩逃到无底潭边,被追兵围困,双双跳入潭中。

天亮后,潭中飞出一对彩蝶,翩翩起舞,无数彩蝶从四面八方飞来,白族先民为了纪念霞朗和雯姑,把他们殉情的日子农历四月十五日定为蝴蝶会。

我那一年去的时候,真的有许多蝴蝶在眼前起舞,其中就有这样蓝色的,它们轻轻煽动美丽的翅膀,见到人,也不飞走。

这两只蝴蝶从庄周那里飞来,一直飞到了蝴蝶泉边。庄周梦蝶,扑朔迷离,让人觉得世事无常。世上有万物,他为什么要独独梦成一只蝶呢?因为蝴蝶轻盈,自由。

梁祝也是,生前不自由,只能魂化为蝶。庄周追求的是思想,梁祝是为爱情。

现实总有无数的藩篱,能有多少自由呢?唯有化蝶,唯在梦中。

夜完全暗了下来,这两只蓝色的蝴蝶仍在眼前,而我已走过了千年。

它俩让所有的风景都失去的颜色,在这沉闷的尘世,我也想能变成一只蓝色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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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坛心语:

杏坛心语,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南京市德育名师工作室主持人。

著有散文集《守望成长》《杏坛心语》《春风花草香》《山长水阔知何处》。微信xtxy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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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长水阔。守望成长。文化漫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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