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行记 【十 二 】 邯郸:他醒来发现店家为他做的黄米饭还没有蒸熟,五十年的功名富贵只是一场梦。你我是不是那个梦中的卢生?

文化   2024-08-25 06:36   江苏  



北行记 十二  邯郸 2

 文图/杏坛心语


广府古城基本结束了,中午11点左右。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但又觉得有些早,不如回邯郸城再吃吧。

我仍然从东门出来,因为那里是游客的集散地,比较容易找车。来的时候是打车的,回去还是打车吗?不打车又怎么办呢?

正当我犹豫时,看到一辆公交车驶过来,在眼前停了下来。我问司机这个车到邯郸城吗?

他说回的,“不过要稍等一会儿,你到前面那儿等,那儿是车站。”

“回城大概要多长时间?”

“这个不好说,要看路况,一般情况下,一个小时多点吧。”

想想自己打车过来的时候,也近一个小时,还真不如坐公交车了。

等了十分钟,车子出发了,没有多少人,想坐哪坐哪儿。

车票6元,只有我打车的六分之一。

公交车因为高,车里特别的敞亮。我有很多年没有坐公交车了,这次坐,感觉很舒服。

绿色的田野跟着车子轻轻的旋转,两边高大的树遮挡着烈日,远处的景色近了,退了,新的又来了,退了。

我跟售票员说了我宾馆,问她在什么地方下,她说市政府。

可能是中午,一路很顺畅,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想想早上花的钱,觉得有些冤。

还是自己的攻略没有做到位,从邯郸市区到广府古城,坐公交车是最佳选择,下次去邯郸到广府古城的朋友,可要记住了。

下车后,吃了一碗水饺,味道蛮好。回宾馆休息到2点,准备出发。

今晚要赶到保定,下午的时间约在四个小时。本来还想去一下赵国古城墙,但算算时间,好像来不及,便选择了回车巷、邯郸博物馆和黄梁梦。


回车巷是要去的,那是当年蔺相如引车回避廉颇的地方。

《廉颇蔺相如列传》是高中必选课文,从读高中,到教高中,这里面的故事太熟悉。

廉颇和蔺相如都是赵国的重臣,廉颇战功赫赫,被拜为上卿。而蔺相如代表赵国出使秦国,凭一己之力,怒发上冲冠,最终完璧归赵,保住了国家领土,捍卫了国家尊严,回来后一下子被列为上卿,位居廉颇之上。

廉颇不服,认为自己攻城野战功劳最大,而蔺相如不过只有口舌之劳,且出身微贱,扬言见面时总要给他难堪。

有一次二人途中相遇,因道路狭窄无法相让,蔺相如便主动引车退入小巷,请廉颇先行。他的门客不满,认为他胆小怕事。

蔺相如跟大家解释:强秦不敢轻易进犯赵国,是因为赵国有我们俩人担负重任,“今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

廉颇闻之很受感动,明白了蔺相如让他的道理,便脱了上衣,背着荆条,到蔺相如门前请罪。

蔺相如引车回避,不但感动了廉颇,也感动了千年。我来到这回车巷前,自然不见当年的蔺相如,但也不见今日的邯郸人,整个巷子空空的,感到有些奇怪。

旁边有一个邯郸书院,也是空空的,虽是盛夏,里面却落了不少的叶子,无人打扫。

一个感动的故事,一个失望的场景,我转向邯郸博物馆。

邯郸博物馆还是很值得去的,邯郸是成语之都,博物馆成了成语之家。

整个二楼就是成语,各种成语故事,从文字到绘画,到数字科技,还有品种繁多的文创纪念品,应有尽有,这是其它任何地方所没有的。

三楼是有关邯郸的一些历史,我粗粗地看了一下,结束了这个点,赶往黄梁梦。

这个点准确的名称应是黄粱梦吕仙祠,离邯郸城还是蛮远的,有近20公里。

我最终选择这个点,是因为黄粱美梦这个成语,祠庙是北宋年间,依据唐代小说《枕中记》黄粱一梦的故事而建,现在被列入了全国重点文物。

这次这个司机和早上去广府古城的那位大不相同,他爱讲话,一路跟我讲东讲西。他就是邯郸人,开出租车有十多年了。

我问他黄梁梦景区里面进去过吗?

他说没有,说完有些不好意思,沉默了一会儿。

“你是邯郸人,经常送客到这儿,咋不进去看看呢?”

“每天忙呀,哪有时间呢?再说进去也要门票呢。”

再忙,他看去都50多了,这么多年,难道没有一点时间?

门票也没有多少钱,他舍不得吗?

“你进去玩,我在外面等你,省得我放空车回去。你问问看,要是不要门票,我也进去转转。要是要票,就算了。”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每个人对生活的理解和需求是不一样的,也许他觉得那里面不值得去,有那时间不如挣个几十块钱。

一进去的左手是古荷花池,荷花快谢了,还有一些花瓣残留在上面,护着碧绿的莲蓬。

再往里,是吕洞宾的祠,我匆匆而过,我的重点不是他,而是那个做黄梁梦的卢生。

少时读《枕中记》,一直到今天记得都非常清晰,没想到今天竟来到这个故事的源处。

一位姓卢的书生进京赶考,寄寓在邯郸的一家客店。但功名不遂,他感叹自己只能在田里劳作苟活。

一位仙人拿出一个瓷枕,告诉他只要枕着它睡觉,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卢生枕着瓷枕,在睡梦之中回到了家中,几个月后他娶了姿色艳丽的名门之女崔氏为妻。次年,卢生考中进士,得到朝廷屡次封赏升迁,位至宰相,家境富足,儿孙满堂,活到81岁才去世。

他突然醒来,发现自己仍在客店,店家为他们做的黄米饭还没有蒸熟,方知五十余年的功名富贵,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明代的汤显祖据此写了《邯郸记》,内容和《枕中记》差不多,不同的是卢生的梦,不是由于他梦见自己死了而醒的,而是他被他的妻子在他死时的痛哭声中惊醒的。

迷梦需借助外力才能醒来,汤显祖表达的要更深刻一些。

据说,脚下之地便是当年他做梦的客栈处,那个给他枕头的人是吕洞宾,所以两个祠连在一起。

祠里有卢生的一个卧像,枕着枕头在那儿做梦。虽是在梦中,表情很到位,一种陶醉幸福。

卧像是大青石做的,幽幽发亮。一位导游说,抚摸卢生的这个卧像可以祛病,可以好运连连,做个好梦,所以大家都来摸,难怪锃亮。

殿内还有不少的壁画,展现了卢生一枕而觉,一觉而梦的意境。

金代诗人元好问曾写有《题卢生庙》一诗:死去生来不一身,定知谁妄复谁真。邯郸今日题诗者,犹是黄粱梦里人。

诗把现实和梦境交织在一起,如同当年庄周梦蝶。

卢生祠前悬有一联:“睡至二三更时,凡功名都成幻境;想到一百年后,无少长俱是古人。”真是人生如梦,转眼即逝百年!

人生是不是黄粱一梦呢?你我是不是那个梦中的卢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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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坛心语:

杏坛心语,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南京市德育名师工作室主持人。

著有散文集《守望成长》《杏坛心语》《春风花草香》《山长水阔知何处》。微信xtxy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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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长水阔。守望成长。文化漫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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