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磚國家從10月22日至24日在俄羅斯韃靼斯坦共和國首府喀山舉行第16次領袖高峰會談，這是今年1月1日金磚國家擴充陣容之後首次峰會。依據此次領袖高峰會談所安排的議程顯示，其將會聚焦包括：是否建立一個獨立平行於美國所主導的“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SWIFT)”之外的運作系統，以處理國境之間的貨幣支付；是否擬訂申請加入“金磚國家組織”標準，以面對愈來愈多的國家希望參與活動。雖金磚國家各國經濟規模差異是未來運作的重要議題，但卻又無法忽略其不斷擴充陣容所延伸的影響力道。
10月22日，媒体工作人员在俄罗斯喀山金砖峰会新闻中心工作
（图片来源：新华社）
回顧金磚國家組織的誕生，是投資行銷者規劃之偶然，其後續發展的受到重視，卻又是全球化潮流之必然。2001年美國高盛集團首席經濟學家吉姆·歐尼爾(Jim O'Neill)，在其研究報告中認為巴西、俄羅斯、印度、中國等是全球未來具有發展潛力、值得投資的對象，以其英文國名開頭字母組成的諧音為磚塊之“BRIC”作為一個“投資”標的。2008年金磚四國外長達成合作共識，從2009年起每年輪流召開金磚國家領袖高峰會談，以及在涵蓋各洲考量下，於2010年邀請南非加入之同時，將組織英文名稱修正為“BRICS”。2023年峰會決定接納沙烏地阿拉伯、阿拉伯聯合大公國、伊朗、埃及、衣索比亞等國家，整體規模達到十國，將組織英文名稱調整為“BR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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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磚國家組織不斷提高全球經濟地位
從金磚國家組織成立迄今的發展，不論是早期的五國峰會，或者是2023年開始的BRICS+峰會，皆是以新興國家為對象。儘管此一現象是“全球化”之下延伸的效應，亦即在全球化潮流下，這些以新興國家為主體聚焦於經濟合作的集團，一般被認為是單純經濟合作組織；然而近年以來，隨着國際環境情勢急劇變化，包括：美國與中國的貿易爭端，進而要求“G7”盟友圍堵中國，接着俄羅斯與烏克蘭的軍事衝突，更是加速俄國遠離西方國家，在無形中讓“全球化”淪落為“半球化”危機。
上述現象，雖在表面上是“中俄”與“歐美”國家的東西地緣政治對抗，但背後其實是“窮國”與“富國”集團的南北經濟角力，甚至正在衝擊全球政治經濟秩序。其中，更加受到國際社會矚目的是，金磚國家組織在擴充陣容後申請加入國家不斷增加，包括泰國、馬來西亞、土耳其、哈薩克斯坦、巴基斯坦、委內瑞拉等國家。亦即一個因投資潛力標的而被拼湊出來的組織，卻又如此吸引許多國家選擇加入，既十分罕見、又令人好奇，其原因或許可以歸納：
其一，擺脫美國主導SWIFT之下所壟斷的風險。1973年5月以提供國際之間資金流動清算支付作為宗旨的“全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SWIFT)”系統成立以來，雖促進國際之間資金流動清算支付，但此一期間卻被美國利用作為制裁對手國家手段。例如：俄烏戰爭爆發之後，美國透過SWIFT對俄國的金融制裁，頗令各國擔憂，此一機會是否導致從今年10月起獨立平行於SWIFT的金磚國家支付系統受到廣泛期待與上線，已成為國際金融矚目之焦點。
其二，吸引全球南方國家加入運作所延伸之效應。若以目前全球許多國際組織發展來說，不論是OECD、G7，抑或是G20、COP(氣候峰會)，可以發現其組織大致以發達國家為領銜所領導之團體，藉此追求各自利益；相對BRICS從發起國至之後參與國而言，皆是以新興國家為號召所延伸之團體，希望透過組織內部資源整合，藉此加強與“全球南方”國家之間的經濟合作關係，進而彼此分享共同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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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積極扮演促進南北經濟合作引擎
無庸置疑，金磚國家組織在擴充陣容過程中，其背後最為重要的關鍵，莫過於“中國因素”。其實，1990年代後期開始，中國在經濟政策思維上，從過去“迎進來”逐漸轉型為“走出去”，不但出現“北方戰略”，而且也出現了“南方戰略”。這些不論早期2001年6月以維護東西安全合作為宗旨成立的“上海合作組織”，以及2001年2月以共同解決南方經濟發展失衡問題為宗旨成立的“博鰲亞洲論壇”，或是近期2009年6月以加強全球南方國家合作為宗旨成立的“金磚國家組織”，以及2013年9月以融合東西南北問題為宗旨推動的“一帶一路”計畫，皆是從促進全球南方國家經濟合作的角度投入運作。
從上述背景中很顯然地可以發現，中國以作為全球南方的一個國家，積極憑藉其改革開放之後所累積的經濟實力，以大國責無旁貸的思維，針對南方國家經濟發展提供協助。其中，最為典型的實例是，金磚國家組織成立之後，在美國主導的SWIFT之下，重新架構南方國家之間從事貿易交易一個貨幣支付系統，以及在美國主導的“反全球化、去全球化、逆全球化”潮流之下，提供南方國家接軌全球化一個頗龐大的市場。
儘管金磚國家組織存在內部結構的多樣性，以及經濟實力之差異性，為其後續擴充陣容帶來許多之挑戰，然而這些待解決的問題並未削弱其吸引力道。也就是說，金磚國家組織隨著新成員國不斷加入，未來勢必更進一步提升其集體經濟實力，使得金磚國家組織在全球南方國家中，將扮演促進各國經濟發展具有實質影響的聯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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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磚國家跨境支付體系日益發揮作用
此外，更加無法忽略的角色是，未來隨着金磚國家組織跨境支付體系的逐漸完善及去美元化的更加深入，不但將會加速調整“布雷頓森林體系(Bretton Woods Agreements)”之下美元所主導的國際金融秩序，而且可能促進全球更多國家採取多元發展戰略，減少對西方經濟體系之依賴，使得其在全球經濟秩序重整中，更進一步發揮重要作用。也就是說，金磚國家組織在運作上，並非僅限內部經濟合作，而是正在透過擴充陣容推動去美元化、跨境支付改革，藉此重塑西方霸權所主導的全球經濟格局。
整體而言，金磚國家組織發展前景是值得期待的。在此同時，若從長期加以觀察，其組織未來表現或作用，最為關鍵核心將取決於，中國經濟是否持續發展與壯大。畢竟，金磚國家組織成立與擴充陣容，已經被認為是推動全球南方國家經濟發展的盛事，而且被預估為加速全球南方國家經濟崛起的引擎，其在全球經濟上集體影響力道，已成為具有指標的國際事件，甚至是意味結束美國所主導的“西方霸權”時代之來臨。
来源：香港经济导报
作者：戴肇洋 台湾省商业会顾问 国政基金会财经组顾问
编辑：芦梦婷
审读：刘妍伶
监制：舒志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