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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英国《金融时报》刊发报道称，越来越多西方政治家和乌克兰官员正认真考虑以领土让步换取乌克兰加入北约的和平方案。我们编译了该报道，以飨读者。本文观点仅供参考，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眼下，乌克兰已经缩减了其努力的目标。尽管乌克兰仍致力于收复过去十年中被俄罗斯夺取的土地，但令人遗憾的是，它缺乏人力、武器和西方国家的支持。乌克兰总统近期向美国领导人介绍了乌克兰的新战略，即要求盟国在军事和外交上加强乌克兰的力量，将俄罗斯拉到谈判桌前。
西方外交官和越来越多的乌克兰官员都认为，有意义的安全保障可以成为谈判解决的基础，在谈判中，俄罗斯将保留对其目前占领的全部或部分乌克兰领土的实际控制权，而非法律控制权。
需要说明的是，乌克兰及其支持者都没有提议承认俄罗斯对其自2014年以来进占的五分之一乌克兰领土拥有主权。这样做将鼓励俄罗斯，并严重破坏国际法秩序。
目前设想的策略是默许今后通过外交手段收复这些领土。可以理解的是，即便如此，对乌克兰人来说也是一个敏感问题，尤其是当它被作为与莫斯科妥协的基础时。正如一位西方外交官告诉我们的那样，放弃土地以获得北约成员资格可能是“唯一的选择”，但对乌克兰人来说，这仍然是一个禁忌，至少在公开场合是这样。
更多被公开讨论的是乌克兰需要的安全保障的性质和时间，这些安全保障将使问题得到解决。
在华盛顿，泽连斯基重申了加速加入北约的主张。问题是，美国反对超越北约此前已经商定的立场，即乌克兰的“未来在北约”，加入北约是“不可逆转的道路”，“当盟国同意并满足条件时”将邀请乌克兰加入。美国担心，在俄乌冲突结束前根据《北约条约》第5条提供共同防御保证只会把美国及其盟国卷入战事当中。
但乌克兰的一些盟友表示，事实并非如此。近期卸任北约秘书长的挪威人延斯·斯托尔滕贝格在接受《金融时报》采访时表示：“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斯托尔滕贝格指出，美国向日本提供的安全保证并不包括千岛群岛，日本声称其中四个岛屿是自己的，但这四个岛屿在1945年以后被苏联和俄罗斯控制。他还提到了德国，尽管德国处于分裂状态，但仍于1955年加入了北约。只有西德受到北约的保护。
“只要有意愿，就有办法找到解决办法。但你需要有一条线来界定第5条的适用范围，乌克兰必须控制该边界内的所有领土"。
在乌克兰问题上运用西德模式在外交政策界已经讨论了18个多月。前美国负责欧洲事务的助理国务卿丹·弗里德是第一个为“公正安全”辩护的人之一。前美国驻北约大使、特朗普政府乌克兰问题特使库尔特·沃尔克、斯托尔滕贝格的前任拉斯穆森和《金融时报》特约编辑伊万·克拉斯托夫也提出了类似的论点。
这一想法在官方圈子里也越来越受欢迎。现任捷克总统的北约退役将领帕维尔表示，他“不认为全面恢复对整个领土的控制是先决条件……如果有划界，甚至是行政边界，那么我们可以将其视为暂时的，并接受乌克兰在其届时控制的领土上加入北约。”
大多数支持者承认，莫斯科会讨厌这个想法。有些人担心这可能会引发局势升级。加入北约将保证乌克兰的主权，并允许其倒向西方，而俄罗斯领导人决心不让这些目标实现。
也许最有说服力的论点来自研究冷战的美国历史学家玛丽·萨罗特在《外交事务》杂志上发表文章。萨罗特的论点是，北约成员国的条款可以根据具体情况进行调整。挪威在成为创始成员国时承诺不会在其领土上设立北约基地。西德的战略是明确其边界是临时的。它不得不无限期地容忍分裂，但不接受分裂，并放弃使用武力夺回东德。
她认为，乌克兰应该定义一个军事防御边界，同意除非受到攻击威胁，否则不在其领土上永久驻扎北约军队或核武器，并放弃在边界以外使用武力，除非是自卫。根据这些条款加入北约将作为既成事实呈现给莫斯科。但仍将有一个隐含的谈判：“吸引俄罗斯接受事实的关键不再是土地换和平协议，而是北约不在乌克兰领土上部署基础设施以换取和平”。
但其他分析人士认为，西德模式是一个糟糕的类比，因为西德的边界虽然是临时的，但得到了双方的承认。而在乌克兰，俄乌双方每天都在为确立新的边界而战。
德国对外关系委员会主席布罗克霍夫去年曾表示，“双方的修正主义都有可能引发各种问题。例如，北约第5条的界定权实际落到了俄罗斯领导人手中，俄罗斯采取的行动可能低于或高于这个门槛。”
还有一个大问题是，美国，更不用说其欧洲盟友，是否准备做出必要的武力承诺，以保卫联盟内的乌克兰。虽然法国支持乌克兰更快加入北约的想法，但德国总理朔尔茨坚决反对，担心他的国家可能会卷入另一场针对俄罗斯的战争。
在美国，拜登政府迄今为止拒绝在加快基辅的成员资格问题上让步。未来的哈里斯总统会采取别的态度吗？特朗普又能否将西德模式视为他提出的结束战争“协议”的一部分？泽连斯基能让乌克兰人民接受这个方案吗？
基辅加入北约的道路上仍有许多障碍。但西方显然缺乏让乌克兰获胜的战略。正如萨罗特总结的那样，遵循西德路线“对乌克兰和北约来说，比继续推迟加入北约，直到俄罗斯放弃在乌克兰的野心或俄罗斯取得军事突破要好得多。面对俄罗斯的孤立，这条道路将使乌克兰更接近持久的安全、自由和繁荣——换句话说，更接近胜利"。
原文题目：Ukraine, Nato membership and the West Germany model
原文出处：https://www.ft.com/content/b70972d6-3e7f-4a87-8bc5-ac0699f6e7fc
编译：蓝景林（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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