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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看到一个高大汉子心灵的细腻,又从话语中,感受到他淡淡的抑郁和反思,就会发现个子高大者,并不都是莽夫;瘦小者,也不尽是心细之人。接触赵拟,看到他笔墨整肃的作品,无论是干笔的皴擦,线条的勾勒,还是湿笔的涂染,以墨代线的点染,都会发觉整洁、整肃、干净、凝练,是他笔墨的主调。他的画干净、整洁,不拖泥带水,不凝滞粘连,但是,画面笔墨气息浓烈如老酒,意境空灵深远如古琴。
与他聊天,老蔡突发灵思,对石涛“笔墨当随时代”有了新认知。他说:“没有人的个性,及个体的思想与灵魂,人怎么去追随时代?所以,笔墨当随时代是一个悖论,一个伪命题,人随了时代,就会被时代湮灭,只有脱出时代观念的束缚,以超前的意识独立于时代,才能屹立时代潮流,并超越古今,独立于天地间。毕竟,人没了个性,一切皆是空谈。所以,笔墨是个性的延伸,笔墨当随个性。只有个性得以延伸,笔墨才能超越时代,横亘万古。”
是的,笔墨是个性的延伸,此话不谬。看赵拟作品,我从他整肃的画面中,看到他心性的坦荡,也从画面构成中,看到他襟怀的阔达。观他画面,见那有条不紊的整洁,井井有序的整肃,笔简意周的清爽,盎然生意的宁寂,空灵渺远的浑如,构成他画面之中,笔的秩序,线的规则,墨的韵律。这些都围绕着他的心意在运转,都在一种秩序中,发挥出最大的成效。因而,赵拟的作品,以自我学养所浸润的厚实,来应对在笔墨上呈现的观念,支撑可以支撑的理想。
而几幅扇面,走的却是构图复杂的路子。一幅《卧云图》,以线条与墨色构成,山石以线条勾勒,山体用干笔皴擦,使画面的气象沉稳而宁寂。另一幅题为《云山图》,画面以赭石为主色,辅以黛青,笔法依旧以干皴为主,画中间以白云,给人以“云山清幽地,万峰岫丘壑”之感。还有一幅《云山渔隐图》,近景礁石迎波,木秀滩头,中景江水长流,小舟飘摇,远景山环水抱,云气空濛,给人以“滩浅林木秀,渔隐白云中”之感。
赵拟的作品,喜欢以大块面,来结构画面的构成,以大空白,来空灵画面的意境。为此,空、静、净,是他山水画的特点。在这样的构成中,某种诗意,自他幽深的林木、深纵的丘壑之中流淌出来,给人以如梦如幻感。其画作以炊烟飘渺,山径幽转,飞鸟低徊,小兽踱步,使我的视线沉溺其中。那份真实而深刻的情感,衬托的画意,让人心沉静下来。
因之,赵拟的作品,与古与今,拉开了距离,有了自我的观念。他没有模仿既往的任何风格,也没有一味对自然模仿,而是把自己的心境融入笔墨,使自己内心的山水观念与实际的景观,在心灵深处以自我意识所形成的生活与生命的体验呈现出来。这也许是赵拟作品给我的启示,也是我从他不予流俗的笔墨之中,所感受到的意蕴。
赵拟
1983年生,清华大学博士;西安美术学院教师;西安美术学院美术博物馆典藏部主任;西安市委宣传部“百青”人才。
什么叫扇?几块竹片加上正反两张画面,这可能是对扇最为简单的定义。什么叫善?《说文》云:“善,吉也。从誩,从羊。此与义美同意。”从利他性上引申为友好、擅长、赞许、容易等义。因之,固守本心,不事邪淫,是对善最为简单的解释。
以谐音言,“扇”者“善”也!
“集扇”即“积善”,“画扇”亦“话善”,集百扇,成大德,而以画话乾坤,乐之至也!扇“动”风起,清凉来;善“心”萌发,大自在。
扇动,可为人带来丝丝清凉;善心,可为生命之本真体现。折扇开合自如,开之则用,合之则藏,有进退自如,隐潜抑扬之寓意。《孟子》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画扇,既是借“善”之丝丝清凉意,以艺术作为载体,现于小小扇面之上,从而形成扇子文化。“扇”“善”同音,文化风俗有谐音之习惯,故而,亦可转为“善之文化”。这样,必然呈现出中国传统人文之思想、情操及精神境界。
扇中思绪,似言似语,摇曳生姿。在夏日炎炎之季,一扇在手,能乘清凉之风,可驱暑(腐)浊之气。既得高尚,又兼清静还显洒脱与优雅。
正是真正风雅,而非附庸风雅,方生集扇(积善)之心,以全道德之意。
暑去秋来,时间变易,每每目睹诸位师友,凝神运思,画扇成图,不禁心澜波荡,触景生意。但见他(她)之绘制,笔迹滚动,心性流淌;涉笔得趣,落墨成画;以不同形式,现万象意境;以迥异物态,彰百千风韵。他(她)之用心或力不能逮,皆见画家内潜之学养,画外之功夫。
《无常经》载:“世事无相,相由心生。”人之相貌,虽各殊异,然人之气场,与相无涉,恒定气场者,在乎其意,关乎其心。余之玩扇,既是对自心之叩问,也是对艺事之观察,缘画者之致意。见其精神风貌,各有殊胜。不由叹世人虽众,然命之幽渺,寻味精神层面者廖若星尘。如能找回精神家园,栖居灵魂,陶冶性灵,方为终极。
今记录绘扇故事,是吾初衷,也是“尚善”之大义。至于书成,褒贬与否,任其所以,余并无多想。余之意,全在积善之过程。当然,万事有因,一切随缘!积善之旅,多遇师友,承蒙赐扇,感谢之余,以书为记。
燕 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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