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费里尼
今朝朋友圈刷屏消息,伊也跑特了。和普通话的语境差不多,讲一个人“跑特了”,要么是真的用脚走远了,要么就是pass away。
老底子上海人白相扑克牌,碰到不跟,就讲“pass”。人的一生要经历交交关关pass,最后一脚,谢幕演出,就是pass away。搁过去。
没有安可。
生于70后,也算和伊在上海时空共存的一代人。我开始赚钞票上班的辰光,伊已经不在上海的江湖,但江湖里一直有伊的传说。
其中一个传说的核心,和今朝的不少爆款网文差不多。我起码听过五个版本,讲的人胸脯拍得乓乓响,讲老早和伊一道在弄堂口临时支起来的台子上打扑克或者扎象棋,伊一般赤膊,也有版本给伊穿了一件有好几只洞洞眼的汗衫。所有的版本最后侪有一句感慨:册那,侬勿晓得,伊丈母娘老早多少嫌鄙伊啊,没想到!
逆袭。的确爽。
刚工作那几年,报社有位老同志和总编辑不开心,台子拍到小指拇头骨折。每趟相骂炒好回来,老同志总归厾一句言话出来:CN,我吓伊只L!侬晓得伐,**同志当年单位里就坐了我对过办公桌!(**同志就是今朝跑特的那位)
办公室其他小青年就讲:搿么侬去和**同志反映啊!
老同志鼻头里嗤一记:介小的事体,我哪能可能去麻烦伊!
既然老同志坚持原则不寻故友,总编辑就继续迫害伊。当中好几年,老同志岗位没着落。
我结婚的辰光,请老同志喫糖。伊长叹一声:小王侬也忒心急了,我本来想拿女儿介绍给侬的啊。
我讲:册那侬倒是早点豁翎子,倷么我pass(此处为pass在上海话中的第二种用法)也领好了。
老同志退休多年,看朋友圈红光满面,到处白相。最近几年,每天给我发各种政8,看得我心惊肉跳,一句言话不敢跟,统统pass。去年秋天刚过,发觉好几天没有收到老同志的微信。一问,讲前两天突发心脏病,跑特了。
又是秋天了,东京淅淅沥沥在落雨。搿歇辰光,老同志应该已经和伊当年办公桌对过的老同事碰着了。侪是八十多岁,不算太高寿,但也没啥大遗憾了。
**、***、***……上海人曾经熟悉的一只只面孔,也一只只pass away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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