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孩子的视角,谈谈生育
财富
2024-10-30 15:32
广东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靠经济衡量、解决,比如生育。最近上面对生育鼓励再次发力,说实话,我曾是用投入产出比分析这类问题中的一员,但最近却无比‘厌恶’这一视角。毕竟一个37℃的生命,却总是被当做‘量产产品’用冰冷冷的数字去衡量、去计算,那人的特殊性在哪?那些经历、情感、爱、责任又算什么?更可笑的是,那些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他们,看似计算着其他人的生育决策,实际自己又何尝不是曾经被算计的、那个没有决定权的一员?生命的出现,不应该只用经济单一去衡量,也不该只征询父母意见,或许那个没有发言权的孩子,他们视角声音也该被倾听。说到这,很多人肯定会说,这不是扯吗?孩子都没出生,怎么征询他们的意见。但别忘了,这里有一批已经长大了的孩子,他们是能够发声的。而我作为众多普通家庭孩子的一员,此刻,想以自己的视角,去谈论父母生育我这件事的观察与态度。害,我先出去吃个饭酝酿一下,可能是中国人特有的含蓄,也可能是亲子这种终身绑定关系的特殊,表达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但我心里也很清楚,越难表达,说明越少人去表达,那么这份表达也就显得更有价值。我妈是安徽人,我爸是广东人,都是农村出社会闯荡的孩子,两人在南京相识,我爸红木家私生意失败却遇到了爱情。好在那时候大家还没那么现实,我妈依然选择嫁给了我爸,不久后就一起回了广东老家,很快就有了我的出生。但如果那时候有人问我的意见,我一定会强烈抗议来到这个世界。用现在的话来说,他们当时并没有做好物质准备,爷爷奶奶、小叔夫妻以及我的父母,一家六口挤在一套农村自建房、收入来源仅靠镇上的一家服装店。我不知道他们在做要孩子这个决策前,是否考虑到更长远的教育、居住等问题,但从后面的故事走向来看,生孩子这件事更像顺应传统婚姻的进程发展。可如今我心里很清楚,他们在生下我之后,一定有考虑过这件事。所以在我出生三个月后,他们离开了农村老家,带着身上仅有的几千块坐飞机回到安徽。就这样,一对没什么经验的年轻夫妻带着一个三个多月大的孩子,手里攥着仅有的几千块钱,开启了在一座陌生城市的打拼。在之后的很多年里,他们的生意一直维持在一家夫妻店、个体户的水平,小钱赚到过一些,跨越阶层的机会也不是没遇到过,但总是被命运无情的打断。比如自我记忆起时,我父母经营的第一家服装门店,生意渐好却遇上拆迁,门店是租的所以只是象征性的赔偿了一点。那些年里,我睡过门店几平米,偶尔有老鼠、蟑螂光顾的小阁楼,也搬了无数次家。在安徽芜湖那座城市,一个三四的小城市,我们一家从没拥有过属于自己的家,只是在不断的搬家搬家。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有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而我却从来没有过。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放学可以回家,而我只能在自家服装店里,在顾客来来往往的小桌子上写作业看电视。还记得有一次六年级,我去同学家参加生日聚会,我真的很羡慕他们家的小区环境、房子的装修。人生下来,真的就是不一样的,金汤勺、银汤勺、土汤勺。有太多东西,出生就决定了,即使到如今,我看着学生时代家境好的同学,他们的发展依然是我望尘莫及的程度。但你现在问我,再给一次机会,还愿不愿意出生在这个家庭。没错,他们在生我前,确实没有做好物质条件,但他们在离开广东时,没有将我丢给爷爷奶奶,成为村头的野孩子。我们一家确实一直在租房,但他们尽可能保证我的居住条件,同条街上很多父母选择住城中村的小平房。他们在有了一定的物质条件离开阁楼后,从未租过平房,都是选择居住在楼房,尽可能都保证有两室一厅,有我自己独立的小房间。即使租了一室一厅,他们也选择将房间让给我,他们架一张床,挂一个帘子睡在客厅。以当时他们的经济条件而言,这是他们能给我居住条件层面上的极限。小时候的我,有太多的要求,他们都尽自己物质条件范围内去满足,他们真的很不富裕,但他们真的做到了同级父母的最好。除了猫狗,我养过太多宠物,但每次买回来我又不负责,都是父母代养。比如某只兔子,为了这只兔子,我妈天天去菜市场捡菜叶子。以前我总是埋怨家里物质条件不丰富,我妈会对我说:“XXX(名字),虽然我们家没有多有钱,但都把最好的给你了。”有时候她的表情是无奈、有时候是愤怒、有时候是恨铁不成钢。后来想想,他们确实把最好的给了我,吃穿用度皆是如此,只是还小,不满足罢了。当这些回忆的画面像放映机一样,一幕幕展现在脑海里的时候,我内心满是愧疚和亏欠,所以从个人情感角度,能遇上如此负责的父母,我是愿意出生在这个家庭的。因为我的出现,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太多‘负面作用’。正常的吃喝、学费等费用本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还有那些书法、绘画、作文、数学等乱七八糟额外费用,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在我看来,他们在我身上的投资,简直就是花钱买罪受。花了钱报班,还得花钱哄着我学,整天风里来雨里去,学了3年书法、4年绘画,字写得乱七八糟,画也画不出一幅。以上还是小事,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去附近大学放鞭炮,直接烧了人家大学一块草坪,差点连带着旁边电线杆都烧了。赔没赔钱我不知道,但我爸因为这事写了一份检讨书,想来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写检讨,为他这个调皮的儿子。还有在二年级玩偷袭,对着讲台上擦黑板的同学玩‘千年杀’,结果自己乳牙被打掉了,之后我爸因为这事,在校门口跟对方家长起了冲突。人生唯一一次上法庭,就是这事,最后输了赔了对方医药费。最后,我因此转学,又花了不少钱,但这次转学他们拼尽全力将我转到了市重点小学,让我有机会遇到一批优秀小学同学。类似的事情太多了,因为我的存在,对他们产生的束缚真的太多了,如果没有我的折腾,他们没几年就能在那座城市安家了吧。可能你会觉得,他们只是投资罢了,等着我日后回报呢。其实自我毕业后,他们真的没主动要过我一分钱,哪怕回家给长辈的红包,他们都帮我准备好。他们经常说,你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给我转点钱,让吃点好的,喝点好的。不过我基本都不愿意收,都是让他们自己多留着点,吃点好的、喝点好的。尽管这些年里,随着我在向上发展的过程中,感受到越来越多来自原生家庭的阻力,尤其是性格上的保守、缺少资源上的困境、身高外貌基因上的局限。但是我和解了,因为以他们的学历、能力,背景,还要拉扯我这个拖油瓶,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错。换我只有他们这样的条件,我觉得可能做不到他们一半好。最后回到生育这个话题,生育不仅是物质问题,还有责任、能力、精力等多方面考量,但在我看来,周围大部分夫妻都不具备这些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