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的魔盒,都飞出了什么

教育   2024-11-01 20:15   浙江  


祖庆说陪你走过第2916


谷里书院写作营(第五季)学员作品


希腊神话中有一个女人叫潘多拉,她有一个魔盒,里面装的全是疾病、疯狂、嫉妒等祸患。我们的朋友“潘多辣”也有一个魔盒……胆小者请回避。
——题记
职称不是一生的潮湿
对小潘姐姐有了深刻印象,是在学校的述职大会上。


那几年中高级的竞争非常激烈。台上,有人慷慨激昂,有人踌躇满志,有人声泪俱下,有人诉苦卖惨。我泪点低,被选手们整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觉得又心痛,又尴尬。


等到她上场,像一股清新的风刮过山谷。

“我叫潘金玉,就是‘金玉满堂’的那个‘金玉’。上师范的时候,好巧不巧,我班有一个男生正好叫‘满堂’。”


她说到这的时候,台下都笑了。


“同学们都起哄,叫我们‘金玉满堂’,都有心撮合我们。可是我们一个郎无情,一个妾无意的,三年下来,互相也没看对眼。”


没有求大家高抬贵手,划上一票,也没有炫技,深情地“唱一首”来博掌声。她说得这样云淡风轻,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好像沉浸在当年那个情窦初开又懵懂无知的青春岁月里。


“不要让职称成为你午夜的恶梦和一生的潮湿。”最后,她轻声细语地说,好像在劝勉大家,也好像在宽慰自己。


会场静默了片刻。仿佛一缕阳光,飞进了众人阴霾密布的心。剑拔弩张的现场气氛松弛下来。我感觉旁边的同事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勇敢的人先享受生活

对手握方向盘的女人,我总是充满敬意。我觉得她们独立、果断,能审时度势,也能随机应变,能把人生,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那时,潘姐姐是我们身边最先拥有自己“坐骑”的人。


“你不知道有多爽,想去哪儿,一踩油门,女人想走就走。万事不求人,谁也不依赖。”她哈哈笑着,面对我们的艳羡,颇有大女主的霸气。


“要钱干什么?钱要为人服务,才有意义。”


“小汽车只是一个工具,是为了给我的生活提供方便。应该是它侍候我,老娘才不供着它哩。”面对着大家的敝帚自珍,她毫不以为然。


果然,这个女人驾着她的车,风里来,雨里去,山路十八弯也敢呼啸着爬上去,泥巴路上车轮打滑也谈笑风生。


我们听她畅聊,不免一惊一乍的。


“不不,你不知道。我第一次开车回老家走山路,那个螺旋道真把我吓哭了。没办法,我把车停在路边,哭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开。”她心有余悸地说。说完就先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下,我对她“袪魅”了。同时,另一种感觉油然而生。那就是:这人好率真,好俏皮,有一颗赤子之心。

剽悍的人生需要“65度”


这几年,学校开展“师生共读”活动。潘姐姐首先向年级组推荐了汪曾祺的《人间草木》。她不仅在网课上大讲特讲,还写了读书笔记。


“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她津津有味地念给我们听,把重音落得恰到好处。我们还在掩着口笑,嘲笑她的匪气和霸道,她已经乐不可支,拊掌大笑了。


“人也应该这样活着,不管别人指手画脚,只求活得自在洒脱。”这个行动的巨人,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开席的时候,东家问大家喝酒不,大家都表示不想喝。“明天还要上班。”“回去还要辅导小孩儿。”“正在喝中药。”


她瞪着大伙儿,说:“我想喝。你们怎么这么扫兴。”又命令道:“开!喝不完我连瓶掂回家。”


大伙儿一看她那架势,不得了嘛。赶紧给她上酒,让她放开了嗨。她舒展了一下腰肢,转着红酒杯,轻蔑地说:“大饮伤身,小酌怡情。你们这些小娘们,一点儿情趣都没有。”


有时候,最讲仪式感的樊姐特别讲究,每到节日的时候都会倡议大家“喝一杯”。“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初雪的时候,最适合去见想念的人。”潘姐姐第一个响应,“明晚咱们煮点黄酒行不?暖暖胃交交心。”樊姐马上安排,还带了大颗的枸杞,切了薄薄的姜片。

大家围着火炉,小脸都被酒气熏成了酡红。酒精炉里偶尔“哧啦”冒一簇火花,琥珀色的黄酒冒着袅袅的雾气,鲜红饱满的枸杞浮在最上边,像梦境里漂泊无依的小船……


偶尔,一上菜,她就主动声明:“来来来,今天上白酒。老娘心情不好,来点辣的。”大家连忙问她有啥不开心的,然后迅速调整座位,给她身旁安排陪酒模式。


“人生最幸福的事儿不就是有几个老友,喝个小酒嘛。”她惬意地举着小酒杯,眯着眼说:“再顺便骂个娘,吹个牛呗。”


听着她的温馨告白,我先是感动不已,谁知她话风突变,又让人对她的“辣言辣语”惊骇不已。


难道,这就是文人骨子里“心门一旦不关紧,就要跑出来放风”的桀傲不驯?


“婆婆妈妈”里的柔情


最初,我以为她是一股清流;后来,我看到她剽悍如呼啸而来的山风;喝酒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她无羁洒脱如不系之舟。而最触动我的,还是一段“彼时彼地难为情”。


那段时间,除了到教室上课,我深居简出。因为教室在一楼,我就在对面的美术组就近办公。一天,她风风火火地出现在办公室里。我以为她找别人,跟她搭了句话就坐下了。可是她径直朝我走来。


我看着她,不明所以。她看着我,一脸的焦虑。


我们俩默默对视了一会儿,她抓住我的手,急切地说:“你怎么了?发生啥事了?你看看你憔悴的,成啥样子了,跟个老婆婆似的……”

听她絮絮叨叨,我竟无言以对。她又恳切地说:“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必须跟你谈谈。你不能这样子了,起码把头发染染吧。”然后,拉着我的手,“现在就去,走,我带你去。”


我好不容易才挣脱她的手。她默默地看着我,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带着心疼的眼神。


对。那种眼神是装不出来的。你的嘘寒问暖是敷衍,是客套,还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和自然流露的善意,有时候是肉眼可见的。


她没有拗过我,也没有再问,转过身走了。走到门口,还是不死心,回过头叮嘱我:“你一定得去,先把头发染一染。”


我朝她点点头,狠狠地。


那时,我们初到一个组,还不熟稔。


后来,我终于把头发染了,白发似乎变回了青丝。见了我,她有些欣慰。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以前,我问了,你不说,那是隔阂。现在,我不问,你不说,这是默契。”我愿她能这么想。


一不小心做了甩手掌柜


最近,发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儿,让我对“潘多辣”大跌眼镜。


那天,她家的老陈要去看胃病,想让她陪着去。可她沉吟了半晌,没有表态。因为要调课,也嫌麻烦。老陈也没有勉强她,就说:“那我一个人去吧。”


第二天一早,他又有了主意。跟她说:“要不,我租一个人陪我去看病吧。”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老陈就在车站门口找了一个蹬三轮的,问人家:“你一个上午能挣多少钱?”那司机警惕地看着他,不作声。老陈直言:“我想找个人陪我到医院去,万一需要麻醉,要手术签字的话,有个人照应着。你看你行不行?”那人犹豫了一会儿,点了头。


老陈又问人家:“你算你一上午能挣多少钱,然后你再想想管我要多少钱。”那人先是有点胆怯,可能从来没有揽过这种生意,就鼓起勇气大声说:“70?”老陈爽快地应承下来。


于是,那女的就蹬着三轮把他送到了医院,并全程陪同。看着她热情地陪着自己楼上楼下,问诊捡药,很是殷勤,老陈不免生了恻隐之心,主动说:“你一上午也挺辛苦的,这样吧,一会儿我付你100块。”那人听了,又意外又开心,简直要搀扶着老陈上下楼了。


等到出了医院门,老陈一看,已经十二点过10分,心里又有点过意不去,说:“你忙了半天,又耽误了吃饭。我再给你加20,算请你吃碗面。”那女的听了,简直感激涕零,对着老陈谢了又谢,又蹬着三轮把老陈送回了小区。


晚上回来,“潘多辣”问老公上午啥情况,老陈就一五一十说给她听。


第二天,她就当作笑话说给我们听。“我们家老陈,真是大善人。又看了病,又扶了贫。”


大家也对老陈感慨万千。


“脑瓜子真是灵活,还不绑架老婆,能随机应变。”


“泰山有陪爬的,家长有陪读的,吃饭有陪聊的,看病还有陪医的。说不定老陈就带动了一个新兴职业。”


当然,兵分两路,也有人能这件事上看到最痛心的问题。


“小潘呀,你心真大。老公看病你居然不陪着,硬生生让人家去租个家人。你还在这沾沾自喜。”


“老陈真是又坚强,又独立,一点儿也不依赖你。但好可怜。”


“你只管当甩手掌柜,等你头疼脑热时,也别指望老公哈。”


这几句非议一出来,“潘多辣”愣住了,表情有点讪讪的。


她似乎没料到,这一次,她从盒子放出来的东西,让自己的御姐形象意外“塌房”……


来源 |  易公子的作文派 编辑 | 夏天
主编 | 卓雅  终审 | 种豆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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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庆说
言说抵抗荒诞。三十多年教龄语文教师/新媒体教育人/间歇性写作爱好者的自留地。说白云苍狗,说人间冷暖,说教育教学,说一切可说之事——张祖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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