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PEE:跳山羊的两张专辑刚好发布在两个独特的时间节点,从2019年到2024年,在这一过程中也发生了很多让你们产生各种感触的事情。你们觉得这两张专辑之间,从跳山羊到羊跳山,乐队的心态经历了什么转变,又有什么是依旧的吗?
UPEE:《在春天等待春天》既有不少充满戏剧感和深刻意味的现实批驳,同时又有私人化的情绪记叙和表达,可以分享这张专辑中你们感受最深的曲目,并分享原因吗?
UPEE:《在春天等待春天》既有不少充满戏剧感和深刻意味的现实批驳,同时又有私人化的情绪记叙和表达,可以分享这张专辑中你们感受最深的曲目,并分享原因吗?
这首歌的创作动机其实来自电影《摔跤王》,一个辉煌的摔跤手“大锤洛克”,如何面对自己时代的逝去,又重新站在毕生所爱的赛场上。真正的悲剧不在于荣光远去,而在于挽留荣光的时刻,神坛印象与孱弱面孔之间的巨大错位。反思跳山羊的音乐,经过了上一张专辑之后,我们对传统后朋克的告白也结束了。我们开始不满足于简单的自我重复,于是Hate Rock的出现也意味着跳山羊结束了之前的风格,进入到了新的阶段,这是一次自我革命。
大伟:这张专辑最刺激我们的就是它的复杂性,它呈现一种多元的、有时甚至是相互“冲突”的状态,但我们试图把这些情绪整合在一起,试图让它们共存的,因为它象征着我们内心的复杂性。之所以有这样的变化,我猜是跳山羊变“大”了,我们内心更能够接纳更多不同的声音,更允许让它们存在。比如过去我们可能觉得后朋克就是某一种形态,我们就应该写这类的音乐,甚至只能忠诚于这类音乐,于是把创造性给限制住了。在创作这张专辑时我们会忘掉风格,忠于自己的感受和体验,它可能是后朋克,可能是艺术摇滚,也可能是卡拉OK,但它都代表了跳山羊。如果追踪种个转变的原因,一方面大概源于我们内心的舞台更大了,更自由了,更敢了。另一方面,特殊时期的物理隔绝,可能也会让我们的内心特别渴望突破,这就是创作的在地性吧。
在创作的方向上,我们一直在尝试做出令人兴奋且意想不到的音乐,而实现这样的变化是需要依靠更多转折与层次感。在编曲上,我们受到复调音乐的影响,在主线的基础上安插进去暗线,就像两条交织的故事线,时而相会又时而相离,这种多线性的编曲就会让音乐常听常新,但坏处就是在这个快速的轻时代,它也许给人带来的听觉负担太重了。
大伟:我们特别拥抱流动,因为就像细胞的衰亡与更新一样,流动也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其实写完这张专辑以后,我们就经历了两次换人,我们迎来了98年的鼓手丹子,她之前在一个布鲁斯乐队打鼓。还有我们第一张专辑的主唱一拐,她也在白百乐队当主唱,自己也玩电子组合。除此之外我们的吉他手星烨也有自己的电子音乐计划。而我自己其实开始喜欢上了爵士乐的律动,以及小编管弦乐的那种层次感。总之,成员的变化和听觉习惯的扩展,正在会推着我们往更大胆,更前卫的方向去尝试,比如把歌曲做一些管弦乐的改编,或者加入更多电子和合成器的元素,但不变的可能会是音乐里的攻击性,和现场的力量感。
整理 / 编辑:石田吉藏 | 图片:大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