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十九 借事生非叔嫂闹矛盾｜金永熙
文摘
文化
2025-01-04 10:09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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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借事生非叔嫂闹矛盾
陈大庆去世的第二年，陈为中大学毕业，江局长亲自到劳动人事部门把陈为中要了过来，还安排陈为中在局里当秘书，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方便培养。陈为中穿上工商制服后，非常感谢江局长。“江局长，江伯伯，您是我的领导，您更是我的父亲，我爸不在了，我只能依靠您了。”江局长听了很感动。前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东海县工商局干部大多数是部队退役军人，文化水平不高，专业知识缺乏。陈为中本科毕业还取得工商学士学位，是局里唯一科班出身的人才。陈为中虽然科班出身，但不书生意气，工作有能力，做事有魄力。第三年，江局长就提拔陈为中当企业管理科副科长，第四年当科长，现在当上副局长。陈为中与局里的同事不一样，局里的同事依靠工资收入维持生计，而陈为中背后有“大庆五金”四分之一的股份，每年分红比工资多几十倍，知情的同事和朋友都叫他“红色资本家”。陈为中有钱不吝啬，同事同学朋友请客，他抢着去买单，过年过节，买烟酒人参到领导家里拜年。他对自己兜里的钱从不心慈手软，所以人缘很好，上到一把手江局长，下到办公室文书和驾驶员都很喜欢他。这一天上午，林琼花到董事长办公室，把一把发票摔在王永山前面，“你看，你看，你省死去，他恁用大。阿田天天花天酒地，这个月又吃了上万钞票。”“阿田管外，接待客户多，接待领导多，方方面面应酬多，用钞票很正常，你勿计较。厂里要勤俭节约，厂外千万勿小气，办厂的都这样。”“他吃了恁多，你晓得他为这边办事干，还是为那边办事干。你怎么恁笨，别人一半时间在这边干，一半时间在那边干，两头赚钞票，就你单个脑，头钻‘大庆五金’里拔不出，结果替他们赚钞票。你两兄弟一起出山，你怎么会恁落后，问题是你太老实，比不上别人滑头。”“阿田那年卖手表赚了不少，后来投资‘五星电镀’是他自的钞票，与我们冇关系。阿田是亲兄弟，他赚大钞票，我们替他高兴才是，你眼红不是。”林琼花抢白说：“当年，你怎么休得卖手表？当年，你怎么休得投资电镀厂？”“当年，表叔托我管这厂，还叫我当厂长，阿田冇意见。后来，股东会决定让我当董事长兼总经理，阿田只当副总经理也冇意见。那年，你不想教书，吵着到厂里工作，阿田不仅冇意见，反而叫我给你管财务。阿田姿态恁高，你还有什么话好讲。”“好个屁！这边干一半，那边干一半，只晓得为他自赚钞票。”“分厂这事干，你讲了不算数，还有阿中阿国两个表兄弟。”林琼花生气了，甩给王永山一句话，“把厂分了，不分，你勿想过日子。”她气呼呼地走了。别的事情可以让着老婆，涉及阿田的事情不能叫老婆说了算。王永山拿起笔，连金额和用途都不看，就在发票上签字“报销“，然后把发票交给出纳入账。今年“大庆五金“大发展，全靠员工们的共同努力，快过年要放假了，王永山、王永田和陈为中决定摆分岁酒答谢员工。今日黄昏，全厂百人员工聚集在厂房里热热闹闹地吃着喝着。陈大庆在世的时候，刘师傅故意做废品合页犯了错误，王永山反而给他加工资，刘师傅觉得王永山是个好老板，就跟王永山在厂里干了十多年成了总工程师。在今日的分岁酒上，王永田把刘师傅请到主桌上来，还对大家说，刘师傅技术指导好，质量把关好，“大庆五金”品牌有刘师傅的一份大功劳。他向刘师傅敬酒，表示感谢，刘师傅很高兴。刘师傅是总工，在厂里地位很高，仅次于王永山和王永田。刘师傅管技术和质量，与林琼花管财务关系不大，所以平时不怎么与她来往，再说，他对林琼花的骄横很反感，看不惯她自我做一套的坏习惯，所以不怎么理睬她。林琼花认为刘师傅没把自己这个老板娘放在眼里，于是对刘师傅很反感。王永田赞扬刘师傅，还给刘师傅敬酒，林琼花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拿那么高工资，做这点事干算什么。”刘师傅不高兴了，在拿酒回敬大家的时候，故意没给林琼花敬酒。这一下，林琼花火了，在酒桌上就叫刘师傅“滚”。刘师傅说：“我看两个王总这么好，才在这里干的，要是你当这个家，我早就‘滚’了。你当我没人要啊，那我这就‘滚’！”刘师傅起身要离开酒桌，王永山拉不住，大家劝不住，刘师傅悻悻地走了。刘师傅是厂里的大人才，要是真的走了，目前没人能顶替，再说，刘师傅正在开发DQ电子秤项目，要是真的走了，厂里损失重大。林琼花如此骄横跋扈，一句话就把刘师傅气走了，王永田实在看不下去了，拉着脸对林琼花说：“大嫂，这厂是你当家还是大哥当家？你太过分了！”林琼花本来对王永田就有意见，这时王永田说她太过分了，她更气更急了。“我太过分了，还是你太过分了？你这边干一半，那边干一半，脚踏两边船才太过分！”陈为中说：“大嫂这话错误，我坚决反对。现在的老板，投资几个公司，兼职几个公司，很正常。二哥这边单子多，那边发展快，两边赚钞票，那是他的本事，我们兄弟不能妒忌，反过来要向阿田学习！”林琼花拉下脸很不满，对陈为中说：“你也一色，不干事干，只晓得分红用钞票。”林琼花居然公开说出这些话来，在桌的人都惊呆了，看样子，她今日要借机生事了，还把矛头直接指向王永田和陈为中。陈为中看不下去，不治治这女人不行了，便问身边的王永山：“我爸临走的时节，对我们怎么说大嫂的？”王永山突然想起，表叔在离世前就说过，“在厂里的大事情上，你要有男子汉的魄力，不能叫一个女人毁了工厂和大家族。”林琼花在家里骄横，王永山都忍着，她把骄横带到厂里来，还故意与王永田抬杠，王永山劝过好多次，林琼花就是不改，王永山也没办法。后来，竟然私下虚开增值税发票，故意拖欠客户货款，还不把刘师傅放在眼里，王永山觉得林琼花在厂里早晚会出大事。今日分岁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德高望重的刘师傅“滚”，还故意与两个兄弟闹矛盾。陈为中这样提醒一句，王永山就忍无可忍了，气呼呼站起，当着全厂员工的面，指着林琼花大声训斥：“这个厂是你一个人吗？你有什么资格讲这些话，你有什么权力叫刘师傅‘滚’？要滚，你先滚！”被王永山宠惯的林琼花，哪能经得起王永山这等欺辱，她把筷子甩到桌子上走了。王永山这一下闯大祸了。工人们等着发工资和奖金回家过年，而林琼花把办公室里的财务资料包括工资账单全都抱到娘家去不来上班了。陈为中对王永山说：“大哥，你怎么会把大嫂宠成这个样子，大嫂要是把兄弟们搞散了，把这个厂糟蹋了，我们冇好日过啊！”王永山叹口气后，让刘芳芳去劝林琼花回来，先把工人的工资发了。刘芳芳说，大嫂平时对阿田有意见，我去讲不好，大嫂还会与我吵架。陈为中拍一下桌子，“我去！恁多工人等着发工资回家过年，大嫂恁做用弗着，我不给她面子了。”陈为中来到林光复家，林琼花正在跟她妈她爸发牢骚。陈为中不问林家在吵什么，劈头盖脸地对林琼花吼：“你不是厂里的股东，更不是厂里的‘老板娘’，你只是王永山的老婆，你只是个分管财务的人员。你恁骄横跋扈，不把大哥和二哥放眼里，不顾我三兄弟面子，把厂里搞得乱糟糟的，你算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叫刘师傅‘滚’？你有什么资格把财务账私自拿回家？去年，你背着大哥和二哥私下虚开增值税发票，我冇叫公安局把你抓起坐牢，算是给你的天大面子。‘大庆五金’冇你一分钞票的股金，你怎么可以吃大哥的背景，在厂里作威作福！？我、二哥和为国三个人占百分之七十五股份，说要你就要你，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你今日不去厂里把工资发了，明天就开除你!”陈为中把想说的话说完，气呼呼地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在这镇上，欺负我林琼花的人还没出世呢！“陈为中，你找死啊！” 可是，陈为中现在不是过去的陈为中，有水平，有能力，还有魄力，年纪轻轻就当上副局长，就连王永山和王永田都听他的。林琼花被陈为中的气势吓倒了，“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林琼花父母开始见陈为中气势汹汹有些害怕，陈为中训了女儿一顿后，反而觉得是好事，这囡儿一直娇生惯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只缺陈为中这样的人治治她。林光复劝女儿说：“娒，你的脾气该改一改了，再恁自就自，陈为中真的会开除你的。”林琼花说：“开除就开除，我还不想去那个死人的厂呢！”林光复说：“阿山那班兄弟对你蛮好，每个月给你5千工资，比你原来代课高五陪，你不去厂里上班，去哪里打工？钞票冇恁好赚。娒，你恁骄横是冇本钱冇背景的，你爸只是个退休老师，你妈没工作没收入，所以屋里冇家底，你呢，人生好冇用，人做好最要紧。你阿，离开阿山他们，冇路好走，以后你自会苦着。事干简单兮，你老老实实做事干就用着。再说，虚开增值税发票的事情还没了结，还要陈为中给你挡着。”这话击中林琼花的要害，特别是虚开增值税发票的事情，要不是陈为中出面去公安局给挡着，说不定哪天要去坐牢。陈为中那张包公脸尖刀嘴，怎么不讲面子就捅到心窝里来呢。林琼花害怕陈为中了，可就不服王永田，脚踏两边船，两头赚钞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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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永熙，男，1955年出生，浙江省永嘉县桥头人，曾任永嘉县桥头镇委副书记、司法局副局长、人民法院副院长、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现为温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代作家》杂志特约作家。长期从事法学研究，独著或与他人合著出版《民间借贷法律规范与操作实务》《农村住宅法律实务与案例分析》《民营企业破产管理法律实务》《个人破产法律实务》等38部法学专著。同时爱好文学，先后出版中短篇小说集《乡土那些人》、长篇小说《谁主沉浮》、传记文学《追梦的脚印》《追梦的夕阳》4部作品，在《现代作家》《温州文学》《楠溪江》等刊物上发表多篇小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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