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二十一 大势所趋兄弟分工厂 ｜金永熙
文摘
文化
2025-01-06 06:00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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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大势所趋兄弟分工厂
王永山预感今天会出事，那事在家里而不是厂里。果然不出所料，王永山下班回到住宅新区套间里，开门进去一看，大厅里的沙发被推得乱七八糟，厨房里的地上一层碎碗片，睡房里满地是衣服。王永山知道，林琼花在家里发疯了。王永山有些伤感，他埋怨丈老丈母娘和自己把林琼花宠过分了，所以林琼花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老婆的事情要一分为二，她在骄横之外也有许多可爱可赞的地方。譬如，她很爱这个厂，天天与员工一样上下班，厂里忙了，她会主动来加班，夜里晚了，她会去食堂做夜餐拿到办公室给自己吃。再譬如，自己吃的穿的都是她精心安排，自己一有伤风感冒，她就担心害怕赶紧去医院给拿药；她高兴的时候会像孩子一样天真抱着自己的脖子撒娇，她累了时候会靠在自己的怀里看电视。员工背后叫她“当家娘娘”，说她对厂里大小事情都爱管，那是她热爱工厂，只是方法不对而已，不能说她故意把厂搞乱。这两年，她最大的毛病是心胸狭窄，对永田在“五星电镀”再赚钱有意见，所以与永田抬杠，结果闹出这些事情来叫自己头疼。想起林琼花的恩爱，王永山就去丈老家，想劝老婆改改脾气，还有，六岁的儿子当当天真活泼，一直在外公外婆身边，这段时间忙，一个月没去看过了。他估计林琼花会跟他吵闹，吵闹就吵闹，自己耐心一些就会过去。“大不了离婚”，那是气话，他舍不得她离开。林琼花靠在沙发上，可能是闹累了，这会儿是安静的。王永山在她身边坐下，劝她把眼光看远些，要站在全厂大局做事情；要注意兄弟们团结，不要与阿田计较个人得失；要把坏脾气改掉，要与股东和员工搞好关系……林琼花打断王永山的话，“我书比你读的多，这些道理都晓得，你不用多讲。我只跟你说一句话，把厂分了。分了以后，各自管各自的，井水不犯河水。分了以后，我们给自己干，我这个死人的脾气，不用讲，我也会改掉。”家里什么事情都可以听她的，就是分厂这个大事情不能让她说了算。四个兄弟恁团结，为了一个女人把厂分了，实在对不起在天有灵的表叔陈大庆。王永山没办法与林琼花说下去了。他去房间里看了熟睡的儿子当当，也就回家准备收拾东西去。陈为中两次强势训斥林琼花后有些后悔，太伤感情了，不知道大嫂受了受不了，不知道大哥是否有意见。无论怎么说，“大庆五金”绝对离不开大哥，大哥辛辛苦苦把这个厂发展起来，自己省省力力坐地分红，要是把大哥的心情搞坏了，把关系搞僵了，自己得不偿失。陈为中带王永田和回家过年的陈为国来王永山家，想与大嫂好好沟通一下，把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王永田说：“大哥肯定在大嫂娘家，今天肯定会焦头烂额。”王永山打开门，里面一塌糊涂，大家也就知道大哥家闹翻天了。王永山家里没办法坐了，四个人便去前楼王永田家。刘芳芳问王永山吃饭了没有，王永山说吃不下。刘芳芳不管王永山吃下吃不下，四兄弟一起到家里来不容易，就到厨房去炒几个菜给大家当夜宵。陈为中问王永山：“大嫂什么态度？留厂里还是回家带孩子？”王永田说：“这厂是表叔起家留给我们四兄弟的，按理说不能分。但是大嫂闹到这个程度，不分不行了。我说分了也好，钞票赚多赚少没关系，免得大家庭闹纠纷，免得兄弟们闹矛盾。再说，分厂又不是分感情，有事干还像今天一样，四兄弟来我家商量商量，吃吃饭，喝喝酒。你说是吧，阿中和阿国。”陈为国说：“随便。要是真的分了，我冇法自己办厂。大嫂对我冇意见，我也不管厂里的事干，我就搭大哥一边，大家都冇意见。”陈为中说：“事情闹到这个程度，不分不行了，那就分吧，和和气气地分吧。我与阿国一色不可能辞职回家办厂，阿国选择了大哥，那我就与阿田一起。”王永田说：“真的分了，我准备把‘大庆五金’品牌给大哥和阿国，让大哥继承表叔的事业。我想把‘五星电镀’做好，再做电镀材料生意。”陈为中说：“阿田真讲兄弟义气，把‘大庆五金’品牌给大哥和阿国，对得起我爸，对得起大哥，大嫂当然快活死，一切矛盾都化解了，我举手赞成！大哥不是别人，大哥以后赚了，不会亏待兄弟们。”刘芳芳端菜上桌，“还是分了好，分了以后，我跟阿田做电镀材料生意。”陈为中说：“大嫂这一闹也好，闹出我们四个兄弟大改革。”大家都说要分厂，王永山很伤心，眼角洇出泪水。他埋怨自己没有当好大哥，埋怨自己没有当好董事长。陈为中问王永山：“大哥，大家都讲了，你还未讲分，还是不分。”王永山很伤心，“我太不争气了，给一个女人搞成这个样子。我宁可离婚，也不分工厂！”陈为中劝王永山说：“大哥，分厂的事干不只是大嫂的原因，大嫂的事干只是根导火线，其实，分厂是大势所趋，不分不行了。你与二哥都做大做强了，这么一个厂已经容纳不下我们的前途和理想了，所以二哥会在外面投资。前几天，二哥跟我说，滨海五金企业多，五金都要电镀，电镀需要材料，他在外地采购电镀材料时发现，做电镀材料生意好赚钞票，打算在镇上办一家经营电镀材料公司。他在‘五星电镀’投资，大嫂都闹出这个样子，也就不敢跟你说做电镀材料生意的事情，以后，我搭二哥做电镀材料生意。厂分了，大家人都可以大显身手，这与大嫂个性无关。你说，这厂分好还是不分不好？”王永山说：“我只当你们与你大嫂斗气才分厂，如果像阿中恁讲分厂，我冇意见。”这年年底，四兄弟把“大庆五金”一分为二，厂房北边一半的办公楼和二幢厂房分给王永山和陈为国，南北一半的办公楼和二幢厂房分给王大田和陈为中。王大田和陈为中打算做电镀材料生意，不再生产小五金，也就把分得的设备作价给了王永山和陈为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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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永熙，男，1955年出生，浙江省永嘉县桥头人，曾任永嘉县桥头镇委副书记、司法局副局长、人民法院副院长、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现为温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代作家》杂志特约作家。长期从事法学研究，独著或与他人合著出版《民间借贷法律规范与操作实务》《农村住宅法律实务与案例分析》《民营企业破产管理法律实务》《个人破产法律实务》等38部法学专著。同时爱好文学，先后出版中短篇小说集《乡土那些人》、长篇小说《谁主沉浮》、传记文学《追梦的脚印》《追梦的夕阳》4部作品，在《现代作家》《温州文学》《楠溪江》等刊物上发表多篇小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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