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二十二 琼花租厂房人变情变｜金永熙
文摘
文化
2025-01-07 06:00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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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琼花租厂房人变情变
“大庆五金”分了，林琼花高兴得不得了，双手抱着王永山的脖子，嘴巴亲着王永山的脸颊，说老公英明伟大，说自己的死人脾气马上改掉，还说今后给老公当牛做马。林琼花很兴奋，说“大庆五金” 过去是四个人的，赚来的钞票四个人分，吃的是“大锅饭”，现在虽然是两个人的，但陈为国不管事，老公一个人说了算，赚来的钞票一分一厘都是自己的，这时节不干还等什么时候。过了年，王永田和林琼花遇到麻烦，南边一半厂房要退出来，搬出设备腾空给王大田和陈为中。“大庆五金”厂房本来就很拥挤，那一半设备搬出来放哪里生产？正月初三，王永山说自己忙着准备新年开工，催林琼花去租厂房，林琼花很勤快，跑出去在镇上到处寻找。这年头形势好，企业都在扩张，家家都在叫厂房太小。她连续跑了三天三夜也租不到合适的厂房。年都过了，王大田还等着南边厂房做电镀材料生意，这么多的设备搬不出去怎么办，林琼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这天晚上，林琼花没租到厂房，垂头丧气回家。“老公，脚跑断了，租不到厂房怎么办呀，我累死了。”林琼花更急了，“你笨蛋啊，浪费设备，产量减半，那不亏死了。”“那些设备没地方用，‘大庆五金’到我手里降半旗，别人就会讲，‘大庆五金’倒退，都是你林琼花女人害的。”“你还讲这些气话干嘛，别人过了年都开工了，我们厂房怎么办？‘五星电镀’厂房宽松，阿田不记仇的话，你叫他腾出两个车间租给我们。”“旧年底，你闹分厂，他让你，也就分了，还把‘大庆五金’品牌给了你，你呢，连个好屁都不放，人家‘五星电镀’就是空着，也不会租给你。”“晓得厂恁难办，旧年底就不分了。好好好，累死了，保命要紧，你就把设备当废铜烂铁卖掉，腾出南边半个厂房给他们。”王永山这时才说：“阿田肚量比你大，只要你话讲好，求个情，他可能会腾出两个车间租给你。”“你们兄弟感情深，你是大哥，阿田又听你的，你去，他保证租给你。”“我去讲用弗着，他两个分厂吃了大亏，要是反悔，那就完了。”“那我不要脸皮了，去求阿田，就给阿田跪下，也要把‘五星’厂房租过来。”“恁还用你教吗。第一讲错误，第二讲感谢，第三讲感情，第四才提租厂房。不过，我要练习一下，怎么低头认输，怎么笑嘻嘻讲话。”“恁还用你讲，与前几年生产队分田到户一色，不吃‘大锅饭’吃‘小灶’了，现在不干还等什么时间干。”陈为中与王永田特别知心，有话好讲，有事干好商量，刘芳芳更是姐姐一样热情，所以，陈为中每次回海滨都吃住在王永田家里。陈为中当局长，有地位，有能力，有远见，王大田和刘芳芳很佩服，所以陈为中每次来，王永田和刘芳芳都很热情，留他吃饭喝酒，还专门腾出一个房间给陈为中住。这天下午，在王大田家里，王大田和陈为中在讨论做电镀材料生意的事情。他两人分析认为，这几年滨海发展很快，现在是“五金之乡”、“电镀基地”，但是1个亿的电镀材料是从外地购进的，办个电镀材料经营企业，只要占海滨电镀材料市场的一半，年销售就有五千万，每年赚五百万没问题，这是个大生意。王大田算一算，周转资金大约要五百万，可是两个人手头不足3百万。陈为中问王永田，敢不敢让“五星电镀”出面担保，如果敢让“五星电镀”出面担保，他可以与银行打交道贷款2百万。他又问王大田，恁多贷款怕不怕？王大田说，自己的信条是“胆大做将军”，只要把2百万贷款拿到手就行。门铃“咛哝、咛哝”响起来。刘芳芳去开门，一看是林琼花，怔了一下。旧年底闹了那么大的事情，今天怎么有脸皮登门拜访。现在的刘芳芳不再是十年前羞答答的姑娘，做了恁多年生意已经是落落大方的老板娘了，再说林琼花毕竟是亲大嫂，她立刻笑脸相迎。“大嫂，请进，请进。”刘芳芳发现林琼花提着一条大黄鱼和两包西洋参进来，便说：“噢——，还拿恁贵重的东西来拜年啊，用大兮！自家人，勿客气嘛。”林琼花发现陈为中也在，有些害怕，迟疑了一下，不敢进来。刘芳芳知道林琼花这一迟疑是为什么。厂分了，兄弟感情还在，林琼花这时过来拜年，不让进门不好，刘芳芳就把林琼花拉进来。林琼花双手交叉在身前，脸上一副尴尬的笑容。她给陈为中和王大田微微点头，柔声地说“两位叔叔好！”刘芳芳对林琼花说：“我们一家人，不用恁斯文客气。坐坐坐。大嫂走来有事干？”林琼花说：“旧年底的事干，都是我不好，实在对不起，今日特地走来向你三个人检讨。我恁不好，你三个人还恁照顾你大哥，我和你大哥感谢不尽。我们四兄弟两兄嫂，无论亲的表的，恁多年过来一家人一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与你大哥旧年底就讲好，以后，‘大庆五金’产品全部给‘五星电镀’镀，兄弟相互支持，你讲是不……”陈为中说：“大嫂，我也有错误，两次训你，把你搞得不好意思，趁这个机会，我也向你道歉，厂分了，以后勿计较。”王大田说：“大嫂恁真心，我三个人冇意见。大嫂，天迟了，路上不方便，你先走归，有事干下日再商量。”林琼花知道王大田下逐客令，便说真话。“不瞒你三个人，你大哥想去外面租厂房，可是租了三日三夜也租不到，设备搬不出，厂房腾不出，真冇办法，请两个叔叔帮个忙。”王大田说：“我与阿中下个月就开公司做电镀材料生意，等着用南边的厂房。”林琼花问王永田：“ ‘五星电镀’厂房宽松，能不能挤一挤，腾出两个车间租给我，租金你讲了算，每年提前付。”王大田说：“‘五星电镀’有老吴搭股，休得老吴同意不同意。”林琼花说：“你是‘五星’大股东，老吴又听你的话，你讲了算，你同意出租，想必老吴冇问题。”陈为中劝王永田说：“大嫂现在有困难，你雪里送炭支持一下，大嫂以后对你好兮好。”林琼花立即说：“好兮好，肯定好兮好，兄叔老公一色好。”刘芳芳开玩笑说：“大嫂，兄叔是兄叔，老公是老公，兄叔老公一色好，用弗着噢！”林琼花立即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讲漏嘴了，讲漏嘴了。”王永田说：“看大哥的面子，阿中也恁讲了，明日，我做做老吴的思想工作，叫老吴腾出两个车间给大哥。”林琼花高兴了：“谢谢两位叔叔，谢谢两位叔叔。”林琼花转身问刘芳芳，“二嫂你冇意见吧？”刘芳芳故意说：“夫唱妇随，家里的大事干，厂里的大事干，男人做主，我们女人不插手。”林琼花很谦虚地说：“以后向二嫂学习，夫唱妇随，夫唱妇随。”她千感谢万感谢后准备回家。林琼花走到门边的时候，王大田说：“大嫂等等。”林琼花吃了一惊，王大田不会后悔吧？王大田对陈为中说：“阿中，大哥租‘五星’不好，一是车间要改装，设备要搬迁，钞票浪费三四十万；二是一个厂分两个地方生产，管理很不方便；三是表叔创下的‘大庆五金’一分为二，影响品牌，我们兄弟也难看……”林琼花害怕了，“他叔，你是男人，讲话算数，不能后悔。”王大田没有理睬林琼花，仍对陈为中说：“恁，我们电镀材料公司租‘五星’， 南边半个厂房租给大哥，大哥不用动就可以开工。”陈为中说：“讲是兮！南边厂房给大哥用，‘大庆五金’还要与早日一色，这样，大哥不仅省出三四十万钞票，而且大有发展机会。”林琼花原来分析，“大庆五金”厂房分一半来，生产也会降一半，钱也只能赚一半，她想不到，这几个兄弟如此情深意切，王大田和陈为中还把南边厂房租给自己，却把电镀材料公司的场地移到“五星电镀”，这样以来，“大庆五金”还像过去一样生产，这可不得了。林琼花激动万分，眼泪哗哗地流下，差一点给王永田跪下。王永山当老总这么多年，在海滨办厂是一流的，做事总会思前顾后，所以在旧年底分厂的时节就与王永田和陈为中说好，租了南边半个厂房。王永山想利用这个机会教育林琼花，所以先瞒着林琼花。这次，他故意叫林琼花去租厂房，给她苦头吃，把她脚跑断，叫她知道什么叫兄弟手足情，叫她知道办企业需要开阔的胸怀。今天是演戏，是三兄弟商量好了演给林琼花看的。这场戏有效果，你看林琼花的眼泪就知道她的感激，以后不可能再与兄弟兄嫂闹矛盾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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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永熙，男，1955年出生，浙江省永嘉县桥头人，曾任永嘉县桥头镇委副书记、司法局副局长、人民法院副院长、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局长，现为温州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代作家》杂志特约作家。长期从事法学研究，独著或与他人合著出版《民间借贷法律规范与操作实务》《农村住宅法律实务与案例分析》《民营企业破产管理法律实务》《个人破产法律实务》等38部法学专著。同时爱好文学，先后出版中短篇小说集《乡土那些人》、长篇小说《谁主沉浮》、传记文学《追梦的脚印》《追梦的夕阳》4部作品，在《现代作家》《温州文学》《楠溪江》等刊物上发表多篇小说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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