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的爱与思

教育   2024-11-02 18:58   浙江  


祖庆说陪你走过第2917


谷里书院写作营(第五季)学员作品

祖父爱养花,尤爱菊。祖母爱种菜,凡可种之菜皆喜。

祖父对养花一事痴迷至深,收藏各类菊花数十种,曾在八十高龄为向一菊友求一新品菊花而奔波数百里。

院中陈列菊花数十盆。深秋之际,群菊盛开,小院的每一寸角落都被菊花映照得熠熠生辉,每天迎接前来参观的菊友是祖父一天中兴致最高的时候。

祖母则满心满眼都扑在种菜这事上。那一方小小的院子里,绿油油的韭菜、胖嘟嘟的南瓜、长长的豆角、满墙的扁豆无不凝聚着祖母的心血,她沉醉于见证种子从土里探出脑袋,逐渐茁壮成长,最后变为儿女或四邻餐桌上美味佳肴的幸福。

祖母总是把最好的菜送人,自己却只留些毫无卖相的“残次品”。每当祖父调侃餐桌上“菜无上品”时,祖母则笑应:“你不是也经常把养得最好的花送人吗?”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院中的花与菜)
然而,不同的喜好偶尔也会在他们之间引发小小的争论。小院面积不算很大,是多种几株菊花还是多留下点地撒下菜籽,这成了祖父和祖母之间热烈讨论的话题。

祖父总是笑意盈盈地说,花是小院的意境,是一种独特的美;祖母则会轻轻拍着祖父的手,眼神坚定地表示,种菜才是实实在在的,更有烟火气。

后来有一回,祖父妥协了,答应要种菜,祖母高兴极了。可当祖父的菜种成了后,我们都笑了:这哪是吃的菜啊?分明又是一院的“花”!祖父说,在爱花的人眼里,菜也可以养成花。
(祖父种的“菜”)
两人为此争论了许久,只能当观众的我则总是乐呵呵地听着这些看似琐碎的争论。每一次据理力争时微微涨红的脸,每一回互不相让时执着的眼神,都是他们热爱生活、用心雕琢生活的见证,是他们努力经营这个温暖小家的表现,每当这时,我都感觉这个小院特别温馨。

后来,祖母的骤然离世,也带走了小院里的温情,这个曾经充满生机的小院在一夜之间变得无比冷清。
再也没有人和祖父争抢小院的土地了,可祖父再也没有在小院里种下一株花,墙边摆满了一摞摞的空花盆。

祖父再不养花,却常令父亲和叔父在院里种菜,还常对我们说这些都是祖母曾经常种的菜。每当这时,祖父便不由得声音哽咽。

这小院,无论是再种多少的花与菜也掩不住祖父无尽的思念与眷恋。


来源 |  宁语小筑 编辑 | 夏天
主编 | 卓雅  终审 | 种豆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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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庆说
言说抵抗荒诞。三十多年教龄语文教师/新媒体教育人/间歇性写作爱好者的自留地。说白云苍狗,说人间冷暖,说教育教学,说一切可说之事——张祖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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