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头条]吴刚的随笔《中蒙边境万里行漫记》（上）

文化 2024-11-25 00:02 湖北

中蒙边境万里行漫记（上）

吴刚

“有一种辽阔叫草原，有一种忧伤叫马头琴。”台湾著名作家席慕容这句对蒙古高原精辟的概括，很早就牢牢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问题是，我们曾经无数次地奔赴辽阔的内蒙古大草原去尽情地撒野疯玩，除了感受到湛蓝的天空、清澈的河水、洁白的蒙古包、彪悍的牧民、成群的牛羊、一望无际的草原、滚动的露珠等血脉喷张的快乐元素外，似乎很难找到“忧伤”的痕迹。

然而在她有生以来以近60岁的年龄，第一次踏上其梦寐以求的内蒙故乡，写下了不朽诗篇《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全文再一次写满了“忧伤”两字：

父亲曾经形容那草原的清香，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忘记

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

如今终于见到这辽阔大地，站在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

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保佑飘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

虽然已经不能用母语来诉说，亲爱的族人，请接纳我的悲伤

请分享我的快乐，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

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

我母亲的河

此诗词由蒙古籍著名歌唱家德德玛深情演唱后，如同天籁之音迅即唱响神州大地、大江南北，它真正唱出了漂泊在外的蒙古人彻骨的思念、绵长的乡愁、苍凉的忧伤·····

这漂泊在外的蒙古人无疑也包括现在的蒙古共和国，即我们俗称的“外蒙古”。

他们都是成吉思汗的后代。

说起来心里不知是啥滋味。在我国漫长的陆地边界线上，与我国边界接壤最长的国家，便是这个曾经是我国版图的蒙古国，全长4700公里。

它东起大兴安岭、西至阿尔泰山，横跨我国的最东北和最西北。

蒙古国地理位置图（网络图）

走完全程9333公里的G331国道，去亲身感受中朝、中俄、中蒙边境的风土人情、地理风光、历史典故、前世今生，是我们实施了三年的计划，此前已经走完了中朝、中俄边境。

于是，便有了我们这次于今年9月6日开始为期20天的“中蒙边境万里行”自驾活动，当然也想好奇地探究“飘泊的孩子”是否会“找到回家的路”？

飞机在海拉尔机场降落后，我们一行12人在机场租车点提取了事先订好的3辆SUV，4人一辆，轻松宽敞，直奔满洲里。

中蒙边境是从满洲里开始的。

一、东北之殇

今年的夏天似乎特别漫长，准备了一大箱子的衣服还是短袖T恤靠谱。

这可苦了“有才”兄。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酷热不分南北，他好像就没带夏装出来，身上长期穿的是长袖T恤套个马甲，同行的团友都惊叹他的耐热能力，一身臭汗却舍不得脱掉包得紧紧的马甲，生怕别人抢他身上的钱似的。

不过他确实掌握财政大权。我们每次出行都是他管账，而且管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都65岁的人了，把个手机玩得滴溜溜的，所有衣食住行全部都在APP里解决，因此大家一致把他的名字由“熊才友”变成了“熊有才”，以示对他孜孜以求、勇于创新的精神认可。

此刻，有才兄和我坐在头车，正风驰电掣地赶往满洲里。

内蒙古相邻地区的地图（网络图）

从地图上看，内蒙古的地理位置十分奇特，东西横向跨度竟然达到2400公里。更为离奇的是，它犬牙交错，霸道任性，一脚踏进了相邻的省份，甚至“兵临城下”，直达省会。比如宁夏的银川，出门50公里便是内蒙的阿拉善盟了。再比如我们即将到达的满洲里市，是中国最大的陆路口岸城市，与蒙古和俄国同时交界，到内蒙古首府呼和浩特竟然长达2000多公里，比近在旁边的哈尔滨要多一半都不止的距离。

这就是蒙古人，一个历史上曾经呼风唤雨的彪悍民族，一个曾经横跨欧亚大陆、令整个东方世界闻风丧胆的霸道民族。

从海拉尔到满洲里其实就是在呼伦贝尔大草原穿行，两旁的景色犹如一幅幅油画映入眼帘，上帝似乎特别垂青东北端的蒙古高原，让这里的水草肥沃，牛羊成群，汽车行驶其中，如同自己掉进了绿色的大世界。有才兄慢吞吞地拿起手机，拍起了视频。

美丽的草原

途中草原撒野

下午临近3点，我们终于赶到了满洲里国门。

这个高耸入云的国门据说是第五代国门。它处在我国雄鸡版图的鸡冠，同时与俄罗斯、蒙古国交界，整个建筑充满了浓郁的俄罗斯风情，令相邻的蒙古国相形见绌。

满洲里口岸国门

我们急不可耐地登上国门，放眼望去，俄罗斯的贝加尔斯克地区近在咫尺，岗哨也看得清清楚楚，烟囱上冒出黑乎乎的烟。而左边的蒙古国除了一道漫长的铁丝网外，很难看到人烟踪迹。这么说来，蒙古国的荒凉从我国最初的边界线就开始了。

高耸入云的瞭望台

铁路左边是蒙古国，右边是俄罗斯

站在国门塔楼上，我聚精会神地对着对面两国狂拍，想找出两者间的差别。这时，旁边有人大声喊了一句：“对面的那两块土地本来就是我们的，什么时候能够要回来呀？”我回头一望，是梁兄，他身上流淌着东北人的血统，对大东北有着特殊的感情。

梁兄小名叫惠军，是我的老邻居、老同学、老战友。我们在大冶城关长大，又一起上学，一起下乡，一起当兵，感情自然笃厚。他父亲是东北人，四野老兵，随四野从东北打到广东，然后在广东结婚，然后在广东惠州生下了他，因而取名“惠军”。

东北人不习惯广东湿热的天气，于是其父强烈要求调离广东，上级组织也善解人意地把他调到了八竿子打不着的湖北省大冶县农机部门工作，没想到这里的湿热比起广东过之而无不及。我不止一次地跟惠军开玩笑：如果你再晚个五六年出生，怕是要叫冶军了。他也笑着回答：我父亲老人家当初要是晓得广东有今天，怕是要多生几个粤军了。

惠军的问话勾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也深深地刺痛了每个中国人的心，那是一片多么辽阔肥沃的土地呀。从此，同宗同族又同祖的蒙古人天各一方，相邻若天涯。

我们都知道蒙古人曾经出了个叱咤风云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他的金戈铁马踏遍欧亚大陆，整个13世纪都属于他的统治，后来又建立了四大汗国，包括现在的俄罗斯及全部东欧都在蒙古人的铁腕统治下，更别提亚洲各国了。

到了17世纪，蒙古人渐渐没落并退回到草原，清朝政府此时便顺理成章地统治了整个蒙古高原。

康熙初期的东亚格局（网络图）

蒙古人虽然生来彪悍威猛，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但“蒙古”两字来自于匈奴语，它的含义竟然是“老实”。老实的蒙古和蒙古国可不是简单的对等关系。

蒙古族、蒙古高原是“蒙古”的两大要素，把这两大要素结合起来才是“蒙古”所在。

一首耳熟能详的《蓝色的蒙古高原》犹如天籁之音把人听得如痴如醉，这是咱内蒙人唱的。而真正的蒙古高原如今却被分割成了三部分，分别是：内蒙古高原、外蒙古高原和俄属的蒙古高原，从地理层面是讲，蒙古国只是蒙古高原的一部分。

但这个占地面积达156万平方公里的外蒙古高原，竟然在1911年年底，趁中国辛亥革命推翻清朝王朝之际，在沙俄的唆使下，叫嚷着要独立，并与沙俄一起出兵侵略阿尔泰山区的科布多和阿勒泰，中国军队奋起反击，但仅保住了阿勒泰，科布多被伪蒙占领。

（网络图）

至此，远在外蒙古和沙俄之间的我国一块肥沃的“飞地”唐努乌梁海成为岌岌可危的孤岛，并于1921年最终被前苏联吞并，从此改名为“图瓦共和国”，那个长得一脸中国人面相的俄罗斯前国防部长、普京身边的大红人绍伊古便是图瓦人。

同年，在前苏联的控制下，外蒙古再次宣布独立，但仍然没有得到国际社会的承认，民国政府更是视其为“无稽之谈”。到了1924年，外蒙古单方面宣布蒙古共和国成立，实际上还是前苏联的势力范围。据说，彼时的外蒙领导人都以娶苏联老婆为荣，斯大林等巨头也乐意送本国姑娘“出塞和亲”，平白无故当上了岳丈泰山，何况区区土地乎？

但这些闹剧在当时的民国政府看来都是扯犊子的事情，父亲不同意，跑得再远也是老子的儿子，任凭你认贼作父，你骨子里还是流淌着老子的血液。

然而到了1945年抗日胜利前夕，蒋介石派其儿子蒋经国到苏联请求斯大林出兵东北剿灭日本关东军，斯大林竟然以让外蒙独立作为要挟条件，否则就不予出兵。蒋介石着急了，在电话里几乎是哀求着斯大林说：“如果外蒙独立了，那中国人浴血8年是为了什么？”斯大林却傲慢地回答：“今天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如果你有力量就自己打，如果你没有力量，那你说的就是废话。”

于是，在中国人民浴血奋战8年，取得抗日战争伟大胜利的前一天，国民政府于1945年8月14日，被迫与前苏联签订了《中苏友好同盟条约》，同意外蒙古根据公投结果独立。次年，对独立予以承认。

就这样，外蒙古高原成了“蒙古国”了。

从满洲里口岸回酒店的路上，大家一直闷闷不语。外蒙目前固然很穷，但它的自然资源却十分丰富，煤、铜、金等矿产储备居世界前列，是真正的地大物博。

我却突发奇想，有朝一日，央企民企齐上阵，跨过边境搞开发。那肯定是红旗飘飘、机声隆隆、锣鼓喧天、人山人海的壮观场面。

但这一天很难来到，留给我们的还是心里的痛。

二、北方之痛

车队清早从满洲里出发，前往阿尔山市，那里有与蒙古国来往的阿尔山口岸，当然也有一路的美景。

当初做这条线路的路书时，我是严格按照沿着中蒙边境公路行驶的原则，尽量避开高速，走G331国道，既饱览风光又感受风情，比在高速公路枯燥地赶路丰富多了。

331国道景观全图（网络图）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我们在大美的G331国道上快意地享受了一顿视觉的盛宴。

如果人间真有天堂的话，那么9月的呼伦贝尔大草原就是天堂。两旁一望无际的草原绿得醉人，白色的羊群点缀期间，犹如进入了童话世界，偶尔有一棵参天大树突兀地出现在广袤的草原中，让人有种前往拥抱的冲动。静静的河流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金色的光芒。

洁白的羊群

放羊人

G331国道显然是刚翻修不久，笔直的大道似乎通往天边，平坦的沥青路面让一众团友高呼“过瘾”，叫得最欢的当属新入伙的有点文艺范儿的小谢。

笔直宽阔的G331国道

小谢其实不小，属60后，但比我们这些59后的小个岁把，所以我们称他为小谢，事实上他留着长发且有点卷毛，模样儿也显得年轻。他在市委某部门工作时，我们就认识了，后来调到某办当领导时，我们还经常在一起走动，只是不知道他竟然也跟我是同年兵，一起坐着轮船到了汉口兵站，然后又一起步行至汉口火车站，同时上了两列不同方向的闷罐火车，他们一路北上到了张家口，我则一路向西去了新疆叶城。

小谢喜欢朗诵唱歌，也特别喜欢拍照留影，每次停车休息时，他总要跑到我旁边轻声说道：“到了好的景点请带一脚，让我们拍个照。”我也每次耐心地跟他回答：“更好的美景在后面呢”。其实我带的装备也不少，但每天的行程必须按计划行事，否则在20天的时间里很难完成5000多公里的边境行，况且还要游览观光。我的自驾原则是：万不得已绝不开夜车。

终于一路美景相伴到阿尔山市。

阿尔山市是藏在大兴安岭深处的城市，植被丰富、空气清新、风景优美，但吸引我的是它的口岸和火车站。

我们首先驱车来到中蒙边境口岸：阿尔山口岸。抵达口岸时，正值太阳徐徐落下，余晖照在充满异国风情的门楼上，煞是壮观，我们抢着拍照合影，都想留下难忘的记忆。

金色口岸

而坐落在小城旁边的阿尔山火车站则是一处炙手可热的网红打卡点。这个火车站是日本人1937年修建的，目前仍在使用。在高铁上经常可以看到铁路的宣传片，其中这个小火车站是明星之一，据说是中国目前最小的火车站，整个建筑是日式风格，很精致。我们一行正在忙乎着拍照时，只见两个小伙子骑着大摩托车威风凛凛地飚了进来，横排在一起，请我帮他们摆拍，他们是从广东一路骑着越野摩托到这里的，路程的艰辛可想而知，我毫不犹豫地帮他们拍了不少照片。末了，我趁机提出请求，借用一下他们那价值不菲的摩托拍张照，他们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于是这两辆摩托瞬间也变成了网红。团友们兴高采烈地跨上摩托，搔首弄姿地拍照······

日式风格的小火车站

在阿尔山待了两个晚上，第二天去了趟国家森林公园，门票竟然要280元。我们有军人优待证只收半票，可没有当过兵的“民兵团长”王平就惨了，咬着牙买了全票，进去后发现性价比特差，就是爬座山，看个山里的水库，再顺着一条沟走回路旁而已，什么天池呀，天都呀，都是变着法子忽悠人的，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这里的秋天来得早，居高临下，还真看到了色彩斑斓的秋色。王平说：这是我有生以来买的最贵公园门票，去年去的四姑娘山双桥沟景色比这强多了，人家也只收100元。我们打趣道：还不是看你是民兵团长，多做点贡献呗。

阿尔山的天池

秋天的调色板

从阿尔山出来，又上了G331国道，一路向西。

美丽的草原

车子在白桦林里穿行，初秋的阿尔山叶子开始变黄，卷起的草堆三三两两地放在草原上，煞是好看，周围十分宁静。我们突然发现，在前往著名的诺门罕战役遗址的国道上，车子几乎是贴着中蒙边境行驶，代表边界的铁丝网近在眼前，走近连接处还会发出警报声。只不过我们这头是宽阔的沥青路，而那头却是杂草丛生的荒漠。

远处的白桦林

铁丝网后面就是蒙古国

在位于新巴尔虎左旗不远的一处旷野上，我们终于来到了影响二战进程的著名战役—诺门罕战役遗址。

这场战役又叫“诺门坎战役”，发生的时间是1939年5月至同年的9月16日，地点就是我们面前的中蒙边境诺门罕地区。

说起来当初的日本皇军根本就没把苏军放在眼里。由于地缘政治上的冲突，日俄在近代曾多次开战，日本赢多输少。特别是1904年在中国东北爆发的日俄战争更是以日本取得全面胜利而告终，从此中国东北完全落入了日本的势力范围，俄国亦被迫把库页岛南部割让给了日本。

1921年外蒙古擅自宣布独立，1931年日本关东军发动九一八事变，全面占领了我国东三省，之后又在1932年成立了听命于日本的伪满洲国。伪满洲国与伪蒙古国（此时我国还没有承认其独立）又恰好相邻，所以边境纠纷不断，摩擦不断，伪军双方都有其主子日军和苏军撑腰，因此军事冲突规模逐步升级。

诺门坎战役（网络图）

战役终于在1939年5月19日正式打响。日本关东军率先发起了进攻，他们决定占领外蒙的领土哈拉哈地区，作为下步侵入苏联远东地区的跳板，进而实现蓄谋已久的“北进计划。”

应该说，战役的第一阶段日军依靠飞机和汽车取得了一定的成果，苏蒙联军也被迫撤回前线，退到河西。

关键时刻，朱可夫出现了。此时，斯大林刚刚清洗完军中将领，一时无将可用，最后突然想到了默默无闻的朱可夫中将，于是紧急把他叫到莫斯科面授机宜。朱可夫听说最高统帅召见他，开始还以为是大难临头了，要肃他反了，待忐忑不安地到了莫斯科才知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于是信心满满地来到了诺门罕前线。

朱可夫确实堪当大任。他找最高统帅要了数千辆卡车和坦克，数百架飞机源源不断地运往诺门罕，果然，朱中将的坦克一开火，就把日本的微型装甲坦克打得七零八落，落花流水，精锐的关东军在苏联强大的空中轰炸机和地面坦克的炮火下彻底被打趴。

这场战役以日本失败而告终，双方签订了停战协议，日本也退回到战前位置，并承认现存的边界。

这场战役日本损失十分惨重，死伤和被俘6.1万人，损失率竟高达80%。据统计，在四个月的战事中，苏军投入约57000人、坦克500余辆、装甲车约350辆、飞机400架，苏蒙联军伤亡1.85万人。

最重要的是，日本通过这场败仗不得不放弃了“北进政策”而选择“南下政策”，从此他们对苏军也产生了心理障碍，基本死了与苏联再战之心，所以在1945年8月15日，苏联红军挥师东北剿灭关东军时，日军不战而降。东京从此决定调转枪口袭击英美，便偷袭珍珠港，将隔岸观火的美国拖下了水，最终加快了其灭亡。

这场战役也造就了一代名将朱可夫，奠定了他在苏军不可动摇的地位，成了斯大林最重视的将领。他从诺门罕返回西线后就被提为大将，之后指挥了几乎所有的重大战役，当了元帅并最终率领苏军攻入柏林，成为苏联乃至全世界无人不知的“战神”。

这场战役虽然以苏军胜利而告终，但却让中国人心里隐隐作痛。因为此战更坚定了斯大林支持外蒙古独立的决心，同时名正言顺地派出苏军进驻外蒙古，也促使外蒙彻底倒向了苏联，成为其二战时的后勤保障基地。

又回到了G331国道，路旁的里程牌不断地显示公里数，我们每经过一些有特殊数字的里程碑前，都会停车拍照纪念，比如“5555”、“6666”等等，能够亲自驾驶汽车行驶在边境公路上，这本身是一种福分，能遇见吉祥的公里数字更是一种幸运了。

吉祥的数字

傍晚前，我们抢着去了一趟东乌旗的中蒙边境口岸珠恩嘎达布其口岸。

待好不容易赶到口岸，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我们只好在口岸前打个卡，迅速赶往东乌旗县城了。

中蒙边境口岸珠恩嘎达布其口岸

据说东乌旗的羊肉号称“天下第一”。到此一游，岂不大快朵颐？

坐在后车压阵的姚刚早就催着大家上车开路了。这厮近两年酒量突飞猛进，我们老是琢磨着怎样把他整醉，结果每次都是他把我们搞晕，最佩服他边喝边聊的功夫，每次一听他拖堂发表酒后演说，我都要急得发狂，干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走了之，免得被他说醉。去年6月的西沙之行，本人就是被他说迷糊的。

他还有一套在酒桌上笼络人心的秘招，那就是“封官许愿”。去年10月到川西海西自驾游时，鉴于我们的队伍越来越雄壮，根据大家的提议，本人任命其为“政委”，专司老弱病残，尤其是妇女家属的思想政治工作，尽量不拖后腿。谁料这厮志不在于此，任命当晚趁着酒兴见人就封官，时而叫这个当团副，时而叫那个当常务，搞得人家屁颠屁颠地不停给他敬酒，也搞得已有一官半职的团友觉得岌岌可危，连忙把酒杯端到他面前。这个松散的“民团”自从配备了政委后，变得更有凝聚力了。只是这个“政委”喝起酒来倒是越来越拖堂，越来越清醒了。

今晚必须要整个大的。于是安顿好住宿后，我们一行雄赳赳地到了当地一家有名的餐馆，点了手把羊肉、羊头肉、烤羊肉等一桌子肉，吃起来果然细嫩，原来这里的羊还是有名号的，叫“乌珠穆沁羊”，还有特殊的地理标志。大家也毫不客气地拿起手把羊，大口啃了起来。姚刚更是当仁不让，适时地履行其职责，端起酒杯又开始了讲故事。

后来，全团“官兵”都亲切地称呼他为“姚咵咵”。

（未完待续，请看下半部：三、国门之威；四、北疆之美）

吴刚，一个喜玩且爱动手的退休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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