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头条]吴刚的随笔《中蒙边境万里行漫记》(下)

文化   2024-11-26 00:00   湖北  



中蒙边境万里行漫记(下)

吴刚

三、国门之威


出发之前,我特意查了一下资料,发现我们走的这趟中蒙边境一共有13个口岸,从已去过的三个口岸来看,货物进出量不小,口岸十分繁忙,看来中蒙之间的贸易还是非常频繁的。这点,越到后面,感受越深刻,G331国道上的大货车铺天盖地、穿梭不停,其装载的货物大多是从口岸而来。
从东乌旗出发,到二连浩特560公里,沿路几乎是贴着中蒙边界走,景色也十分迷人,蓝天白云、洁白毡房、绿色草原、成群牛羊。刚开始大家一看到这样的画面就兴奋,嚷嚷着要停车拍照,但这种景象看多了,也就慢慢产生了视觉疲劳,除了开车的,其余基本在车上闭目养神或进入梦乡。
比如我们一号车的团副喜哥,我说他是个“睡神”,特别能睡。名曰团副,基本无事,除了到景点游玩后召集大家上车,他用那辨识度极高的破嗓子大冶话大声喊几句:“保安、还地桥的,上车了哈”外,每天只坐等两件事:吃饭、睡觉。他是我高中的同学,也是下放一起的知青,更是一个货车皮子拉到新疆的战友。记得那年我们一起在闷罐车厢坐了7天7夜,然后又起早贪黑地坐了8天的帐篷汽车才到达部队驻地。途中,在一个叫三岔口的荒凉兵站席地而卧,回顾这半个月的茫茫路程,展望千里戈壁,我俩不禁抱头痛哭,伤心不已。也许是有了那次刻骨铭心的经历,我俩的关系才完全称得上是“雄关漫道真如铁”。


一号车成员:从左到右我、喜哥、穿马甲的有才兄、老任


二号车成员:从左到右惠军兄、早生兄、建设兄两口子


三号车成员:从左到右姚刚、郭钢、王平、谢振玺


他是我们这个团的铁粉,几乎场场不拉,又能随时喊几句:保安、还地桥的,上车了。所以早就当上了团副,有团友不服,说那几句话谁都能喊,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当。他当即怒目圆睁:我能场场不离穆桂英,你行吗?
下午抵达二连浩特后,我们直接将车开到国门,但还是到了下班时间,门票停售。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口岸门楼上熠熠闪光,大家爬上门楼平台,好奇地看着繁忙的火车不停地进出口岸。


二连浩特国门景区


对面的白色建筑就是蒙古国的口岸


二连浩特口岸是中国通往蒙古国的唯一铁路口岸,也是中欧班列的重要节点,过货能力达到350万吨,每天通过的列车大约200列左右,每列车大概100节车厢。同时,它又是中蒙边境一日游的起点,仅截至今年11月15日止,二连浩特口岸出入境的旅客就突破230万人次,由此可见这个口岸的繁忙。
待我们到了下榻的欧连国际大酒店时,发现这个酒店百分之八十住的都是皮肤黝黑、膀大腰圆的蒙古人。这个城市本来就与对面的扎门乌德市相隔只有9公里,况且他们肯定有好多亲戚在这边,所以回到老家看看也是情理之中。
但第二天早晨在酒店吃早餐时,却发现他们都是拖家带口来这里进货购物的。问前台服务员这些蒙古人是来走亲戚的吗?服务员笑着回答:都是来打货的。

二连浩特口岸国门


天空中下起了大雨,寒潮来袭,气温急剧下降。我们一行再次来到了二连浩特国门。买了门票后,大家冒雨坐着摆渡车直接到了国门。这个国门威武庄严、宏伟壮观,被誉为祖国的北大门,国门横跨铁路,共计4层。拾级而上,站在国门顶层冒雨向北眺望,蒙古国边城的扎门乌德火车站及具有浓郁民族风情的蒙古小镇尽收眼底,拉满货物的火车也不断地鸣笛进出,铁路旁的三块界碑十分醒目,我们都惊叹中蒙之间竟然离得这么近,一步之遥的距离,竟把一个本来是血肉相连的民族活生生地分割成了两个国家,终究变成了咫尺天涯。


二连浩特国门铁路旁边的三块界碑


北国第一门


二连浩特界碑


继续西行。车出二连浩特,又上了G331国道,跑了大约20多公里后,虽然道路笔直宽广,但两旁的草原却不是那么茂盛了,显然已经开始风化,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一天之内要到两个口岸实地考察的目标。
这两个口岸分别是位于包头市达茂旗满都拉镇的满都拉口岸和位于巴彦淖尔市乌拉特中旗的甘其毛都口岸。
这两个口岸的名字叫起来十分拗口,估计是蒙古语,从二连浩特到最远的甘其毛都口岸有520多公里,中途要经过满都拉口岸,所以尽量减少下车拍照的时间,除了正常的加水、放水外。
国道依然那么宽敞,但迎面而来的大货车简直是排山倒海地向你扑来,拉满货物的大卡车络绎不绝、源源不断地行驶在不收费的G331 国道上,我们的车速根本就提不起来,看来中蒙的口岸货物进出量惊人,基本上都是拉着煤炭和矿石出来。但好在没有出现堵车的情况,我们还是在中午1点左右来到了满都拉口岸。


满都拉口岸


满都拉口岸在中蒙边境757界碑处,是一个二类季节性公路口岸。冒着小雨,我们走近大门,发现暂停通关,或许是还没到通关的季节,但在口岸门口,却意外发现这里竟然是G210国道的起点。它全长3097公里,终点是广西的防城港市,这条国道沿路风景也十分壮丽迷人,穿越秦岭,南北贯穿,连接关中和汉中,秋季一定美得一塌糊涂。在G210起点碑的现场,我立马作出了深秋走秦岭的倡议,大家一致叫好。


G210国道起点


车子驶出满都拉,又回到了G331国道上,此时狂风大作,风沙弥漫,从前方迎面扑来的大货车一辆接一辆,川流不息,险情不断。老任一声不吭地驾驶着车辆,小心翼翼地带领车队有条不紊地往前走。他是一家物业公司的老板,可看不出有半点老板的派头,倒是每次装卸车第一个到车前,每次都是他拎着几瓶酒到餐馆,喝起来也不推让,给他倒多少喝多少。我们夸他这个姓姓得好,一如他“任劳任怨”的风格。这不,每次开车他都抢着开,有才兄和我基本处于待岗的状态。



旅途也是艰辛的


下午5点左右,我们终于抵达巴彦淖尔市的甘其毛都镇。刚进城,我们都以为到了县城了,街道宽敞,高楼林立,镇政府的办公大楼豪华气派,雕塑广场大气脱俗,还有一处尖顶建筑直插云霄,这个格局在西部县城一级都是极为罕见的,况且是个我们念都念不清楚的边境小镇。



甘其毛都镇的建筑

在路上有才兄就和我们马上要投宿的老板娘聊上了,老板娘坚称她的民宿是全镇最好的,干净整洁、宽敞明亮,同时还保证第二天早晨送我们去一般人去不了的双面界碑,正面是中国,反面是蒙古。有才兄在电话里跟老板娘开玩笑地说:你一间房收我们两百,我怎么看到飞猪里还有100的呢?我听见老板娘在电话里大声说道:那是对面过来的蒙古人住的,你们去住吗?我在旁用眼神暗示有才兄把这家民宿预订了它,不为别的,就为明天清早可以走特殊通道到界碑。
傍晚时分,车子开进民宿大院,发现这里原来是仓储,估计没什么东西可储,便改成了民宿,不过条件不错,刚开业不久,所有用品都是新的,胖胖的老板娘也很会来事,答应明早吃臊子面,饭后就去口岸里面的界碑。
甘其毛都果然是蒙古语,意为“一棵树”,过去叫288口岸,它竟然是全国首个过货量突破千万吨的公路口岸,现在据说过货量已达到2000万吨以上,主要以煤炭和铜精砂为主。难怪这个镇路面上都是黑乎乎的,难怪这个镇看起来像城市,难怪这个镇都住满了司机。
原来人家是有实力的。
吃完味道鲜美的臊子面,我们便催着老板娘向着口岸出发了。
老板娘没有吹牛。她特意准备了一辆中巴车,叫我们坐在车里,自己开着一辆小车在前面引路,带着我们直奔口岸的后门,然后一通电话,来了两位战士,开了两道铁门,带我们步行至703界碑前,指着界碑说:只能在这边游览拍照,千万别跨过界碑,那里就是蒙古国了。



甘其毛都口岸的正反界碑


蒙古国近在眼前,伸手可及,界碑的反面竟然是挂着蒙古国徽,写着和正面汉字一样内容的蒙文,界碑两侧拉着铁链,明显代表着国界。大家自然兴奋不已,放眼对面,似乎看见了蒙古的军营,我们这群老兵索性围在界碑旁,对着镜头,唱起了《战友之歌》,嘹亮的歌声也感动了带我们进来的战士,他与我们一一握手敬礼告别。



这应该是我们此次边境行离蒙古国最近的地方了。
离开界碑,我们就朝着额济纳出发了。
继续向西,国道两旁的草原早就变成了荒漠,举目远望,苍凉广袤的沙漠一眼望不到边,路旁的标语牌提示我们,已经进入蒙古野驴自然保护区了。
国道上仍然是车流滚滚,显然十有八九都是从中蒙边境口岸出来的。


进额济纳了



额济纳河


额济纳是我们必须路过的地方,它与蒙古交界,又是旅游热点。12年前,我曾经在这里起早贪黑,追逐光影,拍下了很多金色胡杨的照片。今天旧地重游,目的不一样,这次主要是去边境口岸。



但还是有大多数人没来过大名鼎鼎的额济纳,于是去了趟胡杨林,却发现叶子没黄,产生不了视觉效果。后来又去了八道桥的巴丹吉林沙漠,但光线又太强,效果不是很理想。幸亏有我们的一众团友在沙漠里跋涉,才有了几张看得过去的照片。傍晚前,赶到怪树林,却碰上云层过厚,没有夕阳,枯树枯干难见光影,只好扫兴而归。





沙漠跋涉







怪树林


离开额济纳的当天上午,我们驱车70多公里来到了策克口岸。


策克口岸是内蒙古西部重要的国家级全年性开放口岸,它连接蒙古国南戈壁省的西伯库伦口岸,是阿拉善盟唯一的国际开放口岸,也是内蒙古第三大口岸。



策克口岸大门


走近策克口岸大门,我们顿时被它那雄伟的国门、壮观的大楼所震撼,然后进去参观了一圈,发现里面的园林、建筑、纪念碑和界碑都极具民族特色,开通不久的铁路奔跑着装满货物的专列······
我们沿着中蒙边境一路走来,印象最深的就是每个口岸的雄伟国门了,无论是号称北方第一门的满洲里国门,还是偏僻小镇的口岸国门,都是那么高大威武,雄伟壮观,相形见绌的是对方口岸的国门,有时我们都觉得有点惨不忍睹。生在华夏,何其有幸。
一道国门,就是一道堡垒。
一道国门,就是一张面孔,一张威武凛然的中华面孔。



四、北疆之美


参观完策克国门后,已是中午11点了。鉴于G331国道的大货车太多,安全隐患太大,我们曾几次碰到对方扑面而来的大货超车,如果不是躲闪及时,恐怕就撞上去了。再加上要跑720公里,路程遥远,于是临时决定走京新高速,一口气开到新疆哈密去。



京新高速是双向车道,路面很好,所以速度基本都在120迈以上。晚上8点,车队就徐徐开进了哈密宾馆,此时太阳还没下山。
安置好住宿后,按照在路途中预订的民族餐厅,我们一行焕然一新,分乘三辆的士先后来到了餐厅包房。
今晚是中秋之夜,是万家团圆的日子,恰逢我们赶到了新疆哈密这个东疆重镇,所以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菜是点了一大桌,烤羊肉、烤包子,手把肉、手抓饭,馕坑肉、皮辣红等美食大菜上了一大桌。酒过三巡,推杯助盏、酒酣耳热之际,姚政委举起了杯子,准备故事开讲,谁料“一声春雷震天响”,建设兄的大嗓门来了:“且慢,我们先有请谢振玺朗诵一首诗好不好?”
建设兄大我们两三岁,也是退伍老兵,退休前曾是某人民法院的院长,嗓门大,性子急,但心地特别善良,这几年他携老伴跟我们一起走过了不少地方,也与我们建立了淳朴深厚的感情。他浓眉大眼,天生一副英雄人物的相貌,过去曾是黄石八中文艺宣传队的台柱子,演过李玉和等正面人物,至今酒后做的几个亮相动作还真有点一板一眼的。
建设兄的提议迅速得到了大家的响应,谢老弟看来是早有准备,只见他胸有成竹地站起身,两手轻轻往大背头上一捋,然后声情并茂地朗诵起了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当他朗诵到最后两句时,大家一起跟他喊出了声:“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建设兄也在大家的鼓噪下,唱起了京剧《海港》的片段:这吊车,它真厉害,成吨的钢铁哎,它轻轻地一抓就起来·····哈哈哈。末了,还表演了几个抬臂、转身和踢腿的起霸动作,大家一致叫好,气氛逐渐进入高潮。



这时郭钢兄也加入进来了。此前他一直在拍摄视频,这是他的专利,我们团队出来,分工很明确,何况郭钢兄拍的视频很有特色,尤其是那句“今天·····是2024年9月17日”拖长句,成了经典。他拍完视频,干脆就即兴跳起了新疆舞,自己随手编的几个动作还有模有样的,把在场所有人笑得肚子疼。


最后,大家齐声高歌一曲《小白杨》,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这个中秋夜终生难忘。
第二天上午,我们去了趟哈密博物馆,全面了解了哈密的前世今生。我第一次才知道维吾尔族最早来自于蒙古族,他们的祖先都是匈奴,彼此之间有着血缘关系。

哈密非遗博物馆

说到新疆,一定不要忘记一个人,他就是晚清重臣左宗棠。
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新疆。1875年5月,他以63岁的高龄受命钦差大臣,接受了清朝最棘手的问题:收复新疆。彼时,新疆已被各路势力所瓜分,纷纷宣布独立,而浩罕汗国的阿古柏在沙俄支持下,也趁机率领军队入侵新疆,以其强大的军事实力,迅速吞并了各方势力,并建立了“洪福汗国”。公元1871年,他占领了新疆全境,成为新疆新的盟主。此时沙俄在国际上第一个承认其的合法地位,紧接着,奥斯曼帝国也承认了他的合法地位。形势岌岌可危,如果任其发展,新疆16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很可能会从中国版图上永远消失。


左宗棠(网络图)

面对严峻形势,时任陕甘总督的左宗棠不断上书,请求收复新疆。他义正言辞地说道:老祖宗留下的每一寸土地都不能丢失。他说:从战略角度上讲,保新疆方能保蒙古,保蒙古方能保京师。于是,朝廷同意了他的请求,任命其为钦差大臣,督办新疆事务,全权节制三军。但朝廷国库空虚,只象征性的拨了200万两银子,左宗棠变卖家产并在红顶商人胡雪岩的帮助下,筹措了2000万两银子的军费。
公元1876年4月,左宗棠开始了收复新疆的征程,确定了“先北后南、缓进急战”的军事战略,即先打北疆的薄弱之敌,再打南疆的敌人主力。结果,仅用3年时间就收复了除伊犁外的新疆全域土地。而此前被沙俄侵占的20多万平方公里的伊犁还在他们手里。
公元1880年5月,68岁的左宗棠率领大军再次出征,并带着自己的棺材,以示收复伊犁的决心,史称“抬棺出征”。沙俄见左宗棠抱着决一死战,也要收复伊犁的气势,不得不通过谈判,签下了《中俄伊犁条约》,将伊犁地区归还给了中国,至此,新疆被全部收复。5年后,73岁的左宗棠溘然去世。


左宗棠“抬棺出征”


左宗棠收复新疆(网络图)

但中国人永远怀念他。这才是真正的“丰功伟绩”。
由此看来,那个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北方邻居压根就不是甚好鸟,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我们经过的巴里坤,当年就是左宗棠收复新疆的大军大本营。这次我们路过此地,专门去中蒙边境的老爷庙口岸。


老巴公路(老爷庙口岸——巴里坤)刚刚修通,崭新的沥青路面车辆稀少,监测等设备还没安装,我们一路狂奔,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140公里外的老爷庙口岸。谁料这个也是崭新的口岸还没启用开放,并且还不让我们的车子入内。无奈之下,我们只好调头往回走,在偏僻的荒郊野外,对着沙漠撒完尿赶紧走人。坐在后车的“民兵团长”王平看见此景,赋了一首打油诗:“老爷庙前狂风舞,百里奔波撒泡尿;肚子饿得响如鼓,团长气得嗷嗷叫。”
这种情形我们又碰到了一次,是快到了中午下班时间,不让我们进去。这一次,我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懒政,什么叫不作为,甚至什么叫不通情达理。
那是一个叫苏吉边防检查站的地方。我们一大早从木垒县城出发,风驰电掣地长途奔袭近300公里,终于在中午1点差5分赶到了苏吉边防检查站,准备去中蒙边境的乌拉斯台口岸。边检人员要我们办理边境通行证才能放行,办证大厅就在隔壁,随办随签,我们连忙赶到大厅去办理,结果在还有3分钟才到下班时间的情况下,办证人员一脸漠然地说:“下班了,下午再来吧。”我们问他下午几点上班,他说:4点。跟他说再多的好话,也置若罔闻,并起身离开。须知这里是荒凉的戈壁滩,附近没有一处遮阳挡风的建筑物,更别提什么餐馆之类的了,在这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挨饿暴晒三个小时是要出人命的。对此,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早生兄也气得大声骂了一句:“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有没有良心呀?”

就是这个地方不通情理


早生兄是第一次参加我们这个团队的活动,他也是我们同年兵,几年前从黄石某委退休后,一直在北京带双胞胎孙子,很少回黄石,这次是惠军兄邀请他加入进来的,事实上他自己本人早就向往与我们在一起远行了。这次他主驾2号车,车技非凡,吃苦耐劳,厚道本分,难得见他发脾气,如果不是这些小吏做得太官僚的话。


这种情况下,我们只好继续前行。到下一个口岸去。下一个口岸还真碰到了一个好人。


边境线上这样的检查站很多

下一个口岸是位于阿勒泰地区青河县的中蒙边境塔克什肯口岸。
下午4点,我们到了塔克什肯口岸前,车子听到停车场后,便在铁丝网外面伸长脖子往边检站里面瞧,我则拿起相机调到最长焦距,想偷拍一下里面的国门和口岸大楼,总之,大家跟散养的羊群一样,三三两两地到处拍照。
这时,一辆越野吉普停在了我们面前,一位身着警察制服的领导模样的人,很和善地问有才兄,我们这群人是不是来旅游的?有才兄连忙回答:我们虽是旅游,但我们是开着车沿着中蒙边境从满洲里一路走来的。他听后向我们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有才兄关键时刻确实有才,他趁机跟这位首长提出我们这群老兵来一趟不容易,能否进去看看,拍拍照、打个卡?这位领导满口答应,有才兄抓了一大把退伍军人优待证给他看,我们所有人的证件都在有才兄的“百宝衣”马甲里。这位张站长,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是边检站站长,二话没说,带领我们大家进去参观了,穿过边检通道,来到过境大厅,我们这拨人也算是出国了。



我们在这里出境了


蒙古的货车回去了


我们在张站长的陪同下,专门来到了与蒙古国一步之遥的对方检查站前,听他介绍这里的通关情况。这个口岸主要是以货物进出为主,外面都排满了蒙古国的货车,他们运煤炭矿石进来,然后装百货等日用品回去。在雄伟的国门前,我们一行非常自豪地合影留念,张站长还主动地给我们拍照。张站长说,能为你们这些老班长服务,深感荣幸。我们说,还是部队出来的人感情深。




在国门前留个影



这个白色的建筑就是蒙古国的口岸


在依依惜别中,我们一行赶往可可托海。
从塔克什肯口岸到可可托海的路上,风景如画,景色迷人,绿色如茵,残阳如血,羊群在夕阳下熠熠闪光,好一幅乡村油画。新疆段的G331国道刚刚重新改造,还没正式交付使用,我们沿着笔直的大路,擦着中蒙边境贴身而过,似乎走到了天边。


夕阳下的羊群


夕阳马群


残阳如血


在可可托海和阿勒泰、禾木休整游览后,我们朝着最后一站G331国道的终点,也是我们这次中蒙边境的收官之处,位于新疆哈巴河县的“西北之北”纪念碑出发了。


G331终点处




一大早从哈巴河宾馆出来,前往“西北之北纪念碑”,结果碰到道路堵塞,坐在前排的有才兄出去看了一会儿,回来激动地说:“是中央电视台的蒙曼来了,他们在拍“曼行国道219呢”,我淡定地跟有才兄说:说不定,我们还要在西北之北与他们会合呢。事实上,今天早晨在宾馆我们就与他们见面了,只是见怪不怪而已。后来,我们还真的在他们后面到了纪念碑。


还没走到目的地,路旁一个红色的雕塑几个大字醒目地出现在我们面前:“西北边境第一团欢迎您”。这个第一团就是新疆建设兵团第10师的185团。185团地处中国的西北之北,也是全长9333公里的G331 国道终点,这个位置正好在中国版图雄鸡的尾巴尖上,同时又是中国唯一一条注入北冰洋的河流——额尔齐斯河的出境口,故有“西北边境第一团”之称。


西北边境第一团


野毛驴


我们漫步在通往西北之北纪念碑的栈道上,发现这里还真是路到头、人到头、水到头、田到头,不远处的群山就是紧邻的哈萨克斯坦,树林旁边就是中国和哈萨克斯坦的界河,这个185团还出了个名哨,那就是“马军武夫妻哨所”,他们夫妻二人30多年“一生只做一件事,我为祖国当卫士”,守边戍边从不缺岗,为此马军武还受到了习近平主席的接见。



夫妻哨所


瞭望哨


哈萨克放牧人


金秋九月,层林尽染,红黄映衬,美不胜收。在几乎到了天边的西北之北,能亲身体验这样的美景,感受兵团人的戍边情怀,让我们这些曾经戍边卫国的老兵激动不已。大家在纪念碑前挥舞红旗,拍照纪念。




西北之北纪念碑






我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1771年1月,17万蒙古族的分支部落土尔扈特人从俄罗斯的伏尔加河下游踏上了东归的民族大迁徙,重返东方故园。沙俄军队一路围追堵截,但坚强的土尔扈特人,冲破了层层阻挠,战胜了严寒和瘟疫,行程近万里,以人畜减半的代价,最终于当年8月完成了东归祖邦的伟大壮举。


我在想,这种回家的壮举还会有吗?



吴刚,一个喜玩且爱动手的退休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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