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 叙利亚内战爆发后,伊朗基于国家安全和地缘政治战略需要,对“阿拉伯之春”与叙利亚内战区别对待,从政治、外交、军事、经济等方面竭力持久支持叙利亚巴沙尔政权,这不仅增强了巴沙尔政权的军事和经济能力,对其能够支撑至今产生了重要影响,而且还避免了巴沙尔政权在中东地区的完全孤立,也使得美国等西方国家及以色列在对叙利亚采取军事行动上有所顾及。伊叙联盟颇具新建构主义的康德文化特征,联盟互为依存,巩固稳定。伊朗会继续竭力支持巴沙尔政权,巴沙尔政权也会继续坚定地站在伊朗一边。
文章来源 原文刊登于《陕西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6期。全文如下:
2011年3月18日,叙利亚发生民众抗议示威游行,随即演变成持续6年之久的内战,引起国际社会和学者普遍关注。叙内战为何持续时间如此之长?巴沙尔·阿萨德(Bashar al-Assad)政权虽被普遍看淡但为何能支撑至今?国外学者研究多为时政分析,国内同样多为时政分析或报道,研究成果较少。本文旨在以新建构主义理论,深入分析伊朗竭尽全力对叙利亚巴沙尔政权在政治、外交、军事、经济方面的坚定支持及其原因和影响。
(一)政治和外交支持
1、区别对待“阿拉伯之春”与叙利亚内战
始于2010年底的“阿拉伯之春”,席卷阿拉伯地区,被伊朗认为是史无前例的“神的愤怒的爆发”(explosion of sacred anger)或“伊斯兰觉醒”(Islamic awakening),是推翻专制君主巴列维的伊朗伊斯兰革命经验所激发的,伊朗声称要团结该地区的“人民”,推翻他们的不合法的统治者。伊朗认为时局正好符合自己的意识形态,并预测穆斯林大众寻求推翻他们的统治者,以后的秩序将会是修正主义(revisionism)和伊斯兰主义(Islamism)的,历史发展的潮流正好符合伊朗。所以伊朗看好这次“阿拉伯之春”,并打算等待好结果。伊朗总统内贾德谴责利比亚政府对示威民众使用武力,称其“怪诞”。2011年3月,当叙利亚国内动荡发生后,伊朗谴责叙利亚的反抗者,而对巴沙尔政权不遗余力地支持。伊朗认识到必须保护该地区最重要的盟友,认为叙利亚冲突与“阿拉伯之春”完全不同,叙利亚冲突是更大范围地反对恐怖主义,是在叙利亚和伊拉克兴起的伊斯兰国造成的影响。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称叙利亚的反抗者是“不合法的”和“离经叛道者”,为“帝国主义—锡安主义”的利益服务。伊朗外交部发言人迈赫曼帕拉斯特(Ramin Mehmanparast)表示,叙利亚的反政府示威游行是西方企图削弱中东地区反美势力的阴谋,叙利亚发生示威活动是西方势力尤其是美国和犹太复国主义势力干预的结果,伊朗会坚决支持叙利亚。伊朗外长在多哈的一次会议上指出,国外势力试图在叙利亚制造混乱,推翻伊朗的盟友叙利亚政府以达到削弱伊朗的势力,我们不能忘记叙利亚是中东地区反美反犹太主义轴心的中心。
2、反对外部武力干涉叙国内事务,积极寻求内部对话和解
叙利亚动荡演变成内战后,美国等西方国家和海合会国家不断声称,要求巴沙尔总统下台,并威胁武力干涉,此时伊朗坚决反对外部势力干涉叙利亚内部事务,并积极斡旋探寻政治解决。2011年5月,伊朗总统内贾德在伊斯坦布尔的新闻发布会上称,叙利亚政府和人民很成熟,能够依靠自身能力解决游行示威活动,不需要国外势力的干预。2011年10月,内贾德在美国CNN的采访中明确表示,伊朗会竭尽所能为叙利亚政府和反对派之间达成谅解,为解决叙利亚危机架起桥梁。伊朗外长萨利希(Ali Alihar Salehi)在德黑兰对外表示,伊朗已经与大部分叙反对派进行接触,并同他们举行会谈,努力促进冲突双方对话。随后萨利希在德黑兰会见联合国—阿盟叙利亚危机特使科菲·安南后表示,伊朗支持安南提出的解决叙利亚危机的“六点建议”,伊朗愿在结束叙利亚危机中发挥积极作用。安南也称在解决叙利亚危机方面寻求伊朗的支持与合作。伊朗总统内贾德在接受黎巴嫩新闻电视台记者采访时说,应当结束暴力冲突,抗议者和叙利亚政府应当展开全国性对话,当政府和民众之间有问题,应当坐下来谈,寻求解决方案,而不是暴力活动。伊朗外长萨希利也力促叙利亚政府,应倾听叙利亚民众的合法要求。而且萨利希称,伊朗准备在叙利亚政府和反对派可能建立的谈判中担任调解人的角色,我们准备促成叙利亚政府与反对派的谈判,为其提供谈判场地。在伊朗的积极斡旋下,2012年11月下旬,在伊朗首都德黑兰举行了叙利亚政府和部分反对派参加的“叙利亚全国对话会议”。伊朗外长萨利希说,“德黑兰会议”是为叙利亚反对派和政府对话提供方便,伊朗无意干涉叙利亚内政。多个叙利亚政治派别、少数民族和反对派代表将与叙利亚政府代表在“不要暴力,要民主”的主题下,一起进行对话。冲突双方代表求同存异,达成了反对其他干涉的危机解决方案,包括有关国家共同加强同叙利亚边界的管理:倡议其他反对派摒弃武力对抗加入对话;管制武器走私。土耳其媒体《祖国报》也报道了在伊朗的撮合下,叙利亚政府代表和反政府代表在德黑兰举行了秘密会谈。2013年2月,伊朗和俄罗斯代表与叙利亚的一个主要反对派代表在德国会谈。2017年1月,由伊朗、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土耳其4国总统共同发起,在哈萨克斯首都阿斯塔纳举行叙利亚政府与各反对派对话会。
3、积极寻求国际社会支持,寻找解决叙危机渠道
2012年8月,在伊朗积极努力下,叙利亚问题国际协商会议在德黑兰召开,旨在加强国际社会的努力,以解决叙利亚危机。参加国代表一致呼吁冲突双方停止暴力,寻求包容性政治解决。伊朗还积极利用伊斯兰合作组织、不结盟运动等国际组织发挥作用,政治解决叙利亚危机。在2012年8月14日召开的解决叙利亚问题的“伊斯兰特别首脑会议”上,伊朗总统内贾德反对会议达成暂停叙利亚成员国资格,认为在没有叙利亚政府代表参加的情况下,暂停叙利亚资格既不公正,也无益于危机的解决。同年在德黑兰召开的第十六届不结盟运动大会上,在伊朗的积极努力和倡议下,会议同意不结盟运动应发挥作用积极寻求叙利亚危机的解决之道,早日结束叙利亚人民所遭受的痛苦。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出席会议并表示,伊朗在和平解决叙利亚危机方面可以发挥重要作用。伊朗外长萨利希表示,伊朗将与其他不结盟运动成员国建立“三驾马车”协调平台,积极同冲突双方与国际社会协调立场,和平化解叙利亚危机。
伊朗积极支持阿盟的协调,特别是阿盟提出的“阿拉伯倡议”。伊朗公开表示,“只要是巴沙尔总统认为是可以接受的,我们就认可并支持”。叙利亚问题日内瓦和谈,由于美国和沙特及部分反对派极力反对伊朗参加,伊朗没有参加。但联合国叙利亚危机特别代表卜拉希米多次访问德黑兰,就叙利亚危机同伊朗领导人进行讨论,卜拉希米认为伊朗应参与解决叙利亚危机,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和阿盟秘书长阿拉比也认为,伊朗应当参与在日内瓦举行的叙利亚和平会议,而且这是顺理成章和必要的。美国和沙特及部分叙利亚反对派之所以强烈反对伊朗参会,原因在于伊朗力挺巴沙尔政权。2015年10月30日,参加在维也纳举行的叙利亚问题有关国家外长扩大会议的伊朗外长穆罕默德·贾瓦德·扎里夫(Mohammad Javad Zarif)强调,“有关叙利亚问题的任何计划,都必须要终结叙利亚战乱,凝聚各方打击恐怖主义势力,在叙利亚创建团结政府,达成叙利亚人民和各团体都能接受的持久解决方案”。伊朗副外长侯赛因·埃米尔·亚布杜拉辛(Hossein Amir Abdollahian)指出:“有人想把阿萨德·巴沙尔排除在这个名单之外,但必须清楚只有叙利亚人民才有权利在叙利亚政治进程中决定他的未来,我们没有采取措施保持阿萨德永远占据总统宝座,但我们充分意识到他在反对恐怖主义和维护国家统一斗争中的作用。”伊朗坚定支持巴沙尔政权的态度可见一斑。
伊朗还依托和借重俄罗斯来增强抗衡美国对巴沙尔政权的压力。2011年11月,伊朗驻俄罗斯大使里亚德·穆罕默德·哈达德(Riad Mohammad Haddad)与俄罗斯副外长米哈伊尔·普罗霍罗夫(Mikhail Prokhorov)讨论尽快结束叙利亚危机的方法。2015年11月,俄罗斯总统普京访问伊朗,与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讨论叙利亚危机。2017年4月,伊朗外长与土耳其和俄罗斯外长在莫斯科召开三方会议,会后发表联合声明,反对美国4月7日导弹打击叙利亚基地,认为此举是严重违反国际法准则和联合国宪章的侵略行为。叙利亚危机爆发以来,土耳其成为叙利亚反对派的大本营,诸多反对派组织的基地或联络机构设在土耳其,而且土耳其战机多次袭扰叙利亚,土耳其总理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宣布,叙利亚是“明显且迫近的威胁”。当土耳其要求北约在土叙边界部署爱国者导弹系统以保护其安全时,伊朗公开表示坚决反对,伊朗总统内贾德甚至取消了应土耳其总理邀请访问土耳其的计划。
4、外交上公开支持,反对军事打击和武力威胁
伊朗多次警告以色列对叙利亚的轰炸。2013年1月30日,以色列战机轰炸叙利亚大马士革的科研中心,伊朗立即表示不允许以色列继续轰炸叙利亚,伊朗国家安全委员会秘书贾利利出访大马士革,同叙利亚总理哈勒吉讨论以色列轰炸事件和叙利亚局势。2013年5月,以色列再度空袭位于大马士革的叙利亚武器库,其目标是来自伊朗的高级地对地导弹,这些导弹将运往黎巴嫩的真主党。美国总统奥巴马宣称以色列有针对真主党运送武器进行自卫的权利。伊朗政府称以色列空袭叙利亚目标就是宣战,并威胁进行报复。伊朗和黎巴嫩真主党坚定支持叙利亚总统巴沙尔,向以色列发出强烈警告。
2013年8月,叙利亚化学武器袭击事件发生后,美国及西方社会一致认为是叙利亚政府军所为,已经越过了美国不干涉叙利亚问题的“红线”,美国总统奥巴马在白宫玫瑰园发表声明,确定选择时机对叙利亚发动军事打击,一时间军事打击叙利亚的呼声甚嚣尘上。伊朗领导层迅速做出反应,总统鲁哈尼和议长拉里贾尼召开专门会议商讨对策,并派代表团紧急出访叙利亚和黎巴嫩协调立场。伊朗外交部发言人阿拉格希表示,军事打击叙利亚会对整个地区造成严重后果,伊朗坚决反对军事打击叙利亚。伊朗三军总司令非洛扎巴迪强调,如果美国及西方敢对叙利亚动武,伊朗不会袖手旁观,伊朗会攻击美国的盟友以色列作为报复。伊朗议会委员会主席布鲁杰尔迪(Ala al-Din Boroujerdi)和叙利亚官员商讨权力过渡方案,以避免美国对化武事件报复性的军事打击。最高领袖哈梅内伊公开警告美国,叙利亚像个火药桶,美国对叙利亚的军事干预将会给该地区带来灾难,美国会吃到“苦头”。而伊斯兰革命卫队下属的“圣城旅”(IRGC-Quds Force)指挥官卡西姆威胁称,美国如果军事打击叙利亚,伊朗将支持叙利亚到底,并将对美在该地区的势力展开报复。伊朗一方面威胁说军事打击叙利亚将带来严重后果,另一方面成功说服巴沙尔政权放弃化武,使叙利亚暂时渡过了难关。
(二)军事支持
1、提供武器装备
叙利亚内战爆发后,伊朗尽管因伊核问题遭到联合国武器禁运,但仍暗中援助叙利亚政府。国际社会多次查获伊朗秘密援助叙利亚政府军的武器。2011年3月22,伊朗航空公司的一架飞往叙利亚的飞机在飞经土耳其领空时被土耳其迫降并接受检查,查获并没收了运载的自动步枪、火箭发射器和迫击炮等轻型武器。2012年3月伊朗航空公司(Yas Air)向叙利亚运输了伊斯兰革命卫队圣城旅人员以及武器,包括小型武器、弹药、火箭、防空炮和破击炮弹。西方官员不断声称,自叙利亚发生民众抗议阿萨德政权的示威游行以来的10个星期里,伊朗向叙利亚安全部队提供防暴头盔、警棍和其他控制骚乱的工具。据路透社援引联合国调查小组的秘密报告,伊朗逃避制裁通过海运向叙利亚政府提供武器。2011年5月,由8位专家组成的小组递交联合国安理会一份调查报告显示,伊朗违反国际制裁多次向叙利亚秘密运输武器,其中两次被美国和以色列阻止并检查,该报告还列举了向叙利亚违法输送武器的伊朗公司。为了解决武器运输问题,2011年6月,伊朗同意在叙利亚的拉塔基亚(Latakia)港口建立军事基地。2012年12月,美国政府官员称,叙利亚政府军在2012年使用伊朗生产的短程导弹Fateh A-110精确打击叙利亚反对派据点。美国斯廷森中心(Stimson Center)资深中东专家、原美国政府北非问题分析专家莫娜·雅各比恩(Mona Yacoubian)称,伊拉克领空被伊朗作为向叙利亚阿萨德政权运送武器的主要通道。美国官员怀疑,伊朗利用民航客机通过伊拉克领空向叙利亚巴沙尔政权运送武器。叛逃的原伊拉克副总统哈希米(al-Hashemi)向媒体泄露,伊朗通过伊拉克领空向叙利亚巴沙尔政权运送武器。
巴沙尔在接受俄罗斯媒体采访时,承认叙利亚与伊朗有军事技术合作,“德黑兰给我们提供军事装备”,“叙利亚和伊朗之间自然存在军事专家交流,而且这种交流在战争期间加强了,德黑兰的帮助是促进叙利亚在这场残酷战争中保持权力的主要因素”。
2、提供技术支持以打击和压制反对派
现代技术在现代战争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2011年初,伊朗政府派遣伊朗宪法执法部队副指挥官拉达等成员进入叙利亚,协助巴沙尔政府。美国财政局还指责伊朗电子实业公司和叙利亚军队供给局有紧密合作关系,伊朗电子实业公司向叙利亚运送了包括超高频干扰发射机在内的各种通讯设备。据美国官员称,伊朗情报与安全部门向叙利亚提供重要的电子设备和技术,帮助叙利亚通过互联网和其他电子方式监视反对派,指导叙利亚人冒充反对派成员进入网络论坛、聊天室,秘密向同情反对派的积极分子发送带有病毒的邮件和Skype信息,从而在他们电脑中植入间谍软件,进行识别和监视反对派成员。这些监视软件可以记录键盘所输入的内容、窃取密码、打开摄像头、记录语音谈话等。伊朗还向叙利亚提供追踪持不同政见者和阻止网络使用的技术以及社会网址监视器,这些技术和设备对激发阿拉伯觉醒(Arab awakening)发挥重大作用。
3、派遣军事指挥官
叙利亚内战爆发不久,就有报道称,伊朗执法部队主席伊斯梅尔(Ismail)的助手拉当(Ahmad Reza Radan)前往大马士革,会见叙利亚安全部队并向叙利亚政府提供专家援助。《泰晤士报》称,1500多名来自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的精英分子,在阿勒颇等地的战事中,指挥着叙利亚政府军和一些支持政府的民兵组织。伊朗军方高层也表示,伊朗绝不排除干涉叙利亚事务以保护叙利亚巴沙尔政权,伊朗革命卫队高级指挥官摩科达姆·法尔(Gen Hamid Reza Moqadam-Far)称,伊朗战斗人员已经非正式地参加叙利亚政府军,帮助击溃反对派和自由叙利亚军(Free Syrian Army),反叛者的失败将“给沙特阿拉伯和西方国家巨大打击”。2012年初,48名伊朗人在通往大马士革的公共汽车上被绑架,伊朗外长萨利希称,被绑架者多为退役的革命卫队成员和军队退役人员,另外一些是其他部门人员,他们是在前往大马士革南郊叙利亚最大的什叶派宗教圣地萨伊达·宰那布(Sayyida Zeinab)清真寺的一辆公共汽车上被绑架的。但实施绑架的自由叙利亚军称,被绑架者是伊朗革命卫队成员,还在网络上展示了部分被绑架者的伊朗革命卫队的身份标识。绑架事件发生后不久,伊朗革命卫队圣城旅将军阿布诺什(Salar Abnoush)在对军队志愿者的讲话时说,革命卫队圣城旅“已经深入到战争的各个方面,一个在叙利亚的军事领域,一个在文化领域”,保卫叙利亚是伊朗的“骄傲”。
伊朗革命卫队高级军官在叙利亚被打死,引起广泛关注。2013年初,据伊朗半官方的法尔斯新闻社报道,负责由伊朗资助的黎巴嫩南部重建项目的伊朗革命卫队圣城旅指挥官哈桑·沙特里(Hassan Shateri),在大马士革通往黎巴嫩首都贝鲁特的道路上被打死,3名助手受伤。伊朗外长萨利希强烈指责杀害沙特里为“恐怖主义行为”,“沙特里殉职于犹太复国主义政权的雇佣兵和支持者之手”。另据西方媒体称,伊朗革命卫队司令穆罕默德·贾迈利·扎达带领4000多名革命卫队官兵进入叙利亚,为捍卫巴沙尔政权与叙利亚反对派武装作战,但伊朗官方予以否认。2015年1月,伊朗革命卫队在叙利亚的军事顾问阿拉达迪(Mohammad Ali Allahdadi)死于以色列对叙利亚库奈特拉(Quneitra)地区一次轰炸。伊朗外长扎里夫指责其为恐怖主义进攻。2015年10月,据伊朗法尔斯新闻社报道,伊朗革命卫队(IRGC)指挥官哈马达尼(Hossein Hamadani)在叙利亚的阿勒颇附近被“达伊沙”武装(Daesh militants,伊斯兰国武装)打死。
2013年11月19日,伊朗副外长亚布杜拉辛在莫斯科的新闻记者会上说,“我们没有向叙利亚派遣军队,也没有向那里提供武器”,“我们认为,叙利亚危机应该完全用政治方式解决,我们不支持向那里提供武器或军事干涉”,“我们的军事顾问建议叙利亚人如何进行反对国际恐怖主义的战争,联合国所有成员国都有责任帮助叙利亚反对国际恐怖主义分子,我要强调的是,向叙利亚提供如何进行反恐战争的建议是一项国际义务”。伊朗派飞机向叙利亚提供药品和人道主义物资,这些飞机经检查没有装载武器。从伊朗外交官员的言论中,我们可以确定,伊朗向叙利亚派遣了军事顾问。
伊朗革命卫队指挥官不论是以朝觐者还是军事顾问身份,也不论是死于以色列的轰炸,还是伊斯兰国的袭击,他们均死于叙利亚,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充分说明了伊朗军官在叙利亚内战中存在的事实。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认为,“关于伊朗人和真主党在叙利亚的存在,与俄罗斯航空航天部队一样,是受叙利亚合法政府邀请来到叙利亚的”。
4、招募其他国家武装人员帮助巴沙尔政权打击反对派
叙利亚内战爆发后,据黎巴嫩安全机构称,数百名接受伊朗训练的黎巴嫩武装人员潜入到叙利亚中部地区镇压反对派。黎巴嫩某报纸报道称,黎巴嫩真主党派武装人员前往叙利亚霍姆斯、古赛尔、拉斯坦等地同叙政府军并肩作战。在叙利亚的真主党成员多达7000人之多。黎巴嫩真主党总书记哈桑·纳斯鲁拉(Hassan Nasrallah)公开表示不会停止抵抗,直到“打碎极端逊尼派分子的脊梁”,并进一步将战线扩至叙利亚北部阿勒颇地区,甚至扬言要在戈兰高地开辟新战场。真主党武装人员还利用伊朗产的Mirsad—1无人机监视叙利亚反对派动向,并引导叙利亚政府军战机轰炸反对派据点。黎巴嫩真主党坚定且公开支持巴沙尔,派遣战斗人员支持叙利亚政府军,在最近的诸多战斗中提供战略性支持。纳斯鲁拉宣称真主党与叙利亚阿萨德政权共生死,并通过广播对大量真主党支持者说:“我们将坚持到底,我们将承担起责任,我们将做出最大牺牲,我们将取得最后胜利。”自叙利亚内战以来,黎巴嫩真主党武装与叙利亚政府军在枪林弹雨中并肩战斗。美国学者认为,大约有4000—5000名真主党成员在叙利亚境内与反对派作战另有叙利亚反对派称,真主党在靠近黎巴嫩边界的北部地区占领了多个叙利亚村庄,试图切断反对派通往霍姆斯的补给线。
伊朗军方也公开声称黎巴嫩真主党参加了叙利亚内战。2012年9月16日,伊朗革命卫队高级军官贾法利(Mohammad Ali Jafari)在德黑兰的记者招待会上公开说:“叙利亚军队曾经帮助过黎巴嫩,很自然,如果叙利亚需要,黎巴嫩人民也会去帮助叙利亚。这与伊朗没有关系,只要留意以前他们的密切关系,这不可能不发生。”贾法利高度评价与叙利亚政府军正在一起战斗的军事组织“沙比哈”(Shabiha)民兵,誉其为伊朗革命卫队指挥的“巴斯基”(Basij),是帮助叙利亚军队的一支强大军事力量。“5万多叙利亚人已经组成了一支人民军,或叙利亚人的巴斯基军队,站在叙利亚政府军一起将面对本地区国家和区域外的非法进攻。”甚至有报道称,伊朗训练来自许多阿拉伯国家的什叶派武装人员巷战技能,与企图推翻巴沙尔政权的反叛者战斗,两位伊朗军官贾沃尼(Yadollah Javeni)和哈马丹(Hossein Hamadan)在叙利亚指挥战斗。
此外,伊朗还招募阿富汗难民,训练为雇佣兵,派往叙利亚帮助叙利亚政府战斗。伊朗从阿富汗招募并训练了一个主要由什叶派穆斯林组成的“法蒂玛旅”(Fatemioun Brigade),以保卫叙利亚的什叶派宗教圣地之名,在叙利亚帮助巴沙尔政权作战。2012年,一个受伊朗支持的伊拉克什叶派军事组织正义联盟的成员在叙利亚的哈马战死,其尸体被运到巴格达解放广场举行了葬礼。事实上,伊拉克与叙利亚的关系主要由伊朗串联。可以说,伊朗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资源,鼎力支持叙利亚政府。叙利亚前总理里亚德·希贾布(Riad Hijab)在他叛逃之后的一次新闻招待会上说:“叙利亚已经被伊朗当权所占领,统治国家的不是巴沙尔·阿萨德,而是喀西姆·苏莱曼尼,伊朗政权的库尔德军队首领。”希贾布显然言过其实,但从另一方面说明伊朗对叙利亚政府支持力度之大。
(三)经济支持
2011年3月叙利亚爆发危机后,美国、欧盟、阿盟和土耳其等国相继对叙利亚政府实施资产冻结、经济制裁、石油禁运等一系列惩罚性措施,而且制裁措施不断扩大范围、加大力度,企图通过制裁迫使叙利亚政府就范。叙利亚地域狭小,人口少,经济规模小,内战已使整个国家经济陷于瘫痪,燃料短缺、外汇储备枯竭、出口下降,经济濒临崩溃。
2011年8月,伊朗政府通过中央银行向巴沙尔政府援助超过10亿美元,以缓解叙利亚政府因受到西方石油制裁和其他旅游和贸易严格限制而产生的巨大压力。正如伊朗外长萨利希所言:“叙利亚是伊朗兄弟般的友好国家,伊朗与叙利亚永远站在一起。”在危机关头,伊朗果断快速地向叙利亚政府伸出援助之手。同年12月,伊朗政府通过加急程序特别送交议会审议通过了《伊叙自由贸易协定》,两国实行互免关税和无限制货物贸易。双方还就未来成立合资银行达成协议,以打破西方的金融制裁。2012年1月,叙利亚总理瓦伊勒·哈勒吉(Wael al-Halki)访问德黑兰,伊朗政府向叙利亚中央银行存入5亿美元支持叙利亚货币。2月,伊叙两国签订能源协议,伊朗帮助叙利亚建设一座发电容量高达450兆瓦的风能发电站,以补充叙利亚国内急需的电力供应。4月,两国宣布执行2001年签署的自由贸易协定,根据协议伊朗免去大部分叙利亚商品进入伊朗的关税。7月,伊叙两国再次签订能源协议,伊朗帮助叙利亚建设电力,包括提供输电设备,建立发电厂和远程自动控制系统,以及建立污水厂和水资源管理。2012年伊朗和叙利亚签订一份石油换柴油的计划,但之后叙利亚政府军丧失了东部的产油地区,这意味着巴沙尔政权没有了石油来源,无法履行同伊朗的合同。而伊朗依然稳健扩大同叙利亚政府的经济联系,帮助阿萨德政权对抗西方的经济制裁。2013年5月,伊朗向叙利亚增加提供两项总额达40亿美元的优惠贷款,帮助应对制裁和恢复被战争严重破坏的石油工业。8月,伊叙两国的中央银行签订了一份石油合同,伊朗同意向叙利亚提供36亿美元贷款,帮助叙利亚购买所需石油产品,伊朗在叙利亚各行业进行投资。另外,伊朗对叙利亚政府扩大了10亿美元的信贷额度用来购买伊朗的发电产品和其他指定产品。伊朗的援助不仅使叙利亚政府能够支撑继续打击反对派,而且基本渡过了难关,形势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1、伊朗国家安全战略的需要
自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建立以来,一直受到西方国家的制裁,特别是美国的敌视,美国视伊朗伊斯兰政权为“支持恐怖分子的政权”,是世界动荡和不安的发源地,一旦这些“无赖国家”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会成为反对世界上20%精英人口的“邪恶轴心”。作为世界最强大国家的美国对伊朗的认识和所采取的一系列制裁遏制措施,使伊朗认为美国是其国家安全的最大威胁。
伊朗制定了积极的国家安全战略,在发展经济、提高综合国力的基础上,大力加强国防建设,其中包括和平利用核能计划和发展中远程导弹技术。其实,伊朗的核计划正是在美国、法国、以色列等国帮助下,在巴列维王朝时期启动的,只是在两伊战争后重新启动,美国在默许以色列拥有核能力和公开支持印度发展核能的背景下,而伊朗重启核计划却成了“伊核问题”。很显然,伊核问题的实质是伊朗与美国的关系问题。因此,伊朗国家安全的重心就是破解美国对伊朗的威胁。伊朗在加强本国军事能力的同时,通过与本地区国家或非国家行为体的联盟确保国家安全。伊朗正是通过叙利亚和黎巴嫩真主党来确保国家安全,同样,叙利亚也是通过伊朗和黎巴嫩真主党来实现国家安全。而且叙伊两国“最能满足他们各自对盟国地理位置上的要求”。伊朗与叙利亚的关系,不是简单的“准联盟关系”,而是经过两伊战争、伊拉克战争和黎巴嫩真主党与以色列战争考验的完完全全的国家安全战略联盟。正如新建构主义理论中的康德文化形态所揭示的,在国际联盟关系中,一国把联盟中他国的安全看成是本国安全的有机组成部分,保卫成员国的安全就是保卫本国的安全,伊叙联盟正是如此。所以,在伊核问题谈判中,伊朗极力想把叙利亚问题纳入其中,但遭到美国的坚决反对。其实,伊朗即便把叙利亚问题纳入,也仅仅增加了伊朗谈判的筹码,但伊朗绝不会以牺牲叙利亚巴沙尔政权来换取在伊核问题上更大的权利。因为巴沙尔政权一旦倒台,叙利亚极有可能出现与沙特、埃及等阿拉伯国家友好的逊尼派政权,进而在美国的主导下实现叙以和解甚至和平,伊叙联盟将彻底终结。而因伊朗的政权性质,伊朗与沙特等海湾国家实现和解较为困难,与美国实现和解或和平难度更大,美国也很难容忍伊朗拥有核能力。美国对利比亚卡扎菲政权和伊拉克萨达姆政权的军事打击,也使伊朗不可能彻底放弃核计划。只要伊朗继续发展核计划,“伊核问题”也就不可能彻底解决。如果伊朗用叙利亚作伊核问题的交易,伊核问题也仅是暂时解决,如果巴沙尔政权倒台,伊朗会失去叙利亚巴沙尔政权这一重要盟友,紧接着也可能会失去黎巴嫩真主党盟友,这等于伊朗失去左膀右臂,当伊核问题再度出现时,伊朗恐怕没有多少回旋余地。所以,伊朗坚定支持叙利亚巴沙尔政权,就是伊朗保卫自己的国家安全。
伊朗外长萨利希称,国外势力试图在叙利亚制造混乱,推翻伊朗的盟友叙利亚政府以达到削弱伊朗的势力。我们不能忘记叙利亚是中东地区反美反犹太主义轴心的中心。“叙利亚是伊朗兄弟般的友好国家,伊朗与叙利亚永远站在一起。”所以,伊朗向叙利亚承诺,如果认为需要,德黑兰的精锐部队会直接参与行动。伊朗议会国家安全和外交政策委员会主席阿拉丁·布鲁杰迪访问叙利亚时强调,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影响伊叙之间的独特关系,并向巴沙尔表示,伊核问题的谈判并不涉及叙利亚问题或其他地区问题。其实,早在2012年5月,伊朗在巴格达会议上提出要求,希望以核问题作为交换条件让伊朗参与叙利亚问题谈判,以便自身在谈判中处于有利地位。但遭到美国和法国断然拒绝。美法两国清楚,伊朗参加叙利亚问题会谈,必然力挺巴沙尔政权。2013年11月,伊核问题日内瓦谈判失败后,伊朗外长萨利希访问巴黎,向法国外长法比尤斯提出,以开放伊朗石油项目换取法国改变在伊核问题上的强硬立场的软化。法国则提出伊朗必须在叙利亚问题上有所让步,法国才可能改变伊核谈判立场。法国伊核问题专家弗朗索瓦对外表示,伊朗在叙利亚问题上的让步会改变法国的立场。但伊朗宁愿向法国开放石油项目,也不愿在叙利亚问题上做出任何让步,充分显示伊叙两国战略盟友关系的稳固,更符合康德文化特征。
2、伊朗地区地缘政治战略的需要
伊朗是历史文化悠久,拥有164万多平方公里领土,7760多万人口,各种资源特别是油气资源十分丰富,且战略地位非常重要的地区大国。但伊朗又是一个以伊斯兰教少数派什叶派十二伊玛姆派立国,宗教色彩较为浓厚的国家。伊朗周边基本都是伊斯兰国家,既有伊拉克等阿拉伯穆斯林国家,也有土耳其和阿富汗等非阿拉伯穆斯林国家。伊朗拥有的这些特点决定了伊朗在中东地缘政治战略的基本政策取向:在中东阿拉伯势力、波斯伊朗势力、突厥土耳其势力、犹太以色列势力角逐中,争取大多数反对极个别———以伊斯兰的旗帜争取团结阿拉伯国家,通过叙利亚这一坚定阿拉伯盟友向阿拉伯世界证明伊朗并未奉行波斯民族主义绝对避免重现历史上波斯人与阿拉伯人长期纷争的仇怨;也不能重演波斯萨法维王朝和卡扎尔王朝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不断战争的画卷;同样高举伊斯兰旗帜高调反对受美国支持的占领巴勒斯坦阿拉伯人领土的犹太复国主义者以色列,反美反以二位一体,进一步争取团结阿拉伯穆斯林民众。而伊朗在中东地缘政治战略的政策实践上,更加注重什叶派宗教文化,与掌权的叙利亚阿拉维派阿萨德政权结成地缘政治战略联盟,以及通过叙利亚阿萨德政权与黎巴嫩什叶派真主党形成所谓的什叶派“抵抗轴心”(resistance axis),对抗共同的主要敌人美国和以色列。
叙利亚是所谓“抵抗轴心”的核心,一旦失去了叙利亚,伊朗就无法对黎巴嫩真主党进行及时有效的武器装备等方面的支持,“抵抗轴心”也就会彻底瓦解。正如美国众议院常设情报委员会(the House Permanent Select Committee on Intelligence)主席罗杰斯(Mike Rogers)所言:“伊朗尽其所能提供叙利亚所能提供的帮助,因为伊朗知道,失去叙利亚将带来很大麻烦。”伊朗对此有充分认识。有学者总结伊朗在中东的战略应“守成”。但伊朗要“守成”,必须确保巴沙尔政权不倒,否则无法守成。伊朗安全部队司令贾利利(Saeed Jalili)会晤阿萨德时表示,“伊朗绝不允许作为抵抗轴心核心支柱的叙利亚崩溃,在叙利亚发生的不是叙利亚国内问题,而是以抵抗轴心为一方,以地区和国际敌对中心为另一方的冲突”。伊朗最高领袖首席外交顾问阿里·阿克巴尔·韦拉亚提(AliAkbar Velayati)也认为,“伊朗、叙利亚、真主党、新伊拉克政府和哈马斯所组成的抵抗以色列链条,要经过叙利亚的高速路……叙利亚是抵抗以色列链条上的一个金项圈”。的确,叙利亚是伊朗在该地区发挥影响的工具和象征,伊朗与阿萨德家族的联盟能使其影响扩展至地中海地区,使伊朗的地区影响力达到了一个新高度。
另外,伊朗通过什叶派宗教文化,也影响着伊拉克和海湾国家的什叶派穆斯林,但与伊叙联盟不可相提并论。因为海湾国家的什叶派并非是所在国的执政者,同时他们也不具备如叙利亚那样面对美国和以色列的巨大威胁,中东任何国家都不能取代叙利亚在伊朗的地区地缘政治战略中的地位。因此,伊朗与这些国家的关系,也就不具有伊叙战略联盟的现实基础,伊朗伊斯兰政权和叙利亚阿拉维政权可谓唇亡齿寒,坚定不移地支持叙利亚巴沙尔政权,也就成为伊朗中东地区地缘政治战略的必然选择。
1、增强了巴沙尔政权支撑战争的能力
巴沙尔政权之所以能够支撑至今,有学者认为是巴沙尔政权军力强大、国际社会不愿干涉、反对派缺乏协作等因素。其实,伊朗对叙利亚政府在军事和经济上的大力支持,对叙利亚内战产生了极为重要的影响,改变了众多曾经对巴沙尔政权看淡的看法。正如华盛顿近东政策研究所波斯湾和能源政策项目主西蒙·亨德森(Simon Henderson)所言:“伊朗支持阿萨德政权改变了叙利亚进程,从‘不确定阿萨德·巴沙尔何时倒台,但确定他将被打败’,变为‘阿萨德·巴沙尔实际上岿然不动,不确定他将在军事上失败。’”的确,伊朗的坚定支持使巴沙尔政权度过了难关,为后来俄罗斯的直接军事介入奠定了基础。况且俄罗斯更多的是空中打击,如果没有伊朗地面部队的支持,俄罗斯空中打击的效果也会有限。正如伊朗全国抵抗委员会美国代表处(NCRI-US)报告所认为,莫斯科的轰炸固然重要,但如果没有德黑兰控制的地面部队,就不可能对巴沙尔·阿萨德的军队击败叙利亚反对派给予如此有力的帮助。
2、避免了巴沙尔政权被完全孤立以致外部在采取军事干涉上有所顾及
2011年3月叙利亚冲突发生后,阿盟(2011年11月12日)、伊斯兰合作组织(2012年8月16日)相继暂停叙利亚成员国资格,美国等11个西方国家驱逐了叙利亚代表,叙利亚政府在国际上空前孤立。伊朗不仅公开反对阿盟暂停叙利亚成员国资格的决定,而且在伊斯兰合作组织会议上,伊朗总统内贾德坚决反对在没有叙利亚政府代表参加的情况下,暂停其成员国资格,认为该决议不公正,也无益于解决叙利亚危机。其实,沙特等海湾国家一直力劝巴沙尔总统与伊朗保持距离,阿盟提出解决叙利亚危机的“也门模式”,即巴沙尔下台,由逊尼派的副总统沙雷(Farouk al-Sharaa)接任,组建包括反对派在内的联合政府。但遭巴沙尔拒绝,巴沙尔非常清楚,一旦失去与伊朗的联盟,其政权必然不保。叙利亚阿萨德政权与伊朗的战略联盟,不同于与俄罗斯的战略合作。前者不仅是国家安全的需要,更是政权安全的需要,而后者则是国家利益关系。正如俄罗斯总统普京所言,“我更关注叙利亚国家的命运而非它的总统”,俄罗斯外交部也宣布,俄罗斯政府无意避护阿萨德政权,俄罗斯的目的是遵循叙利亚人自我管理而不是“以任何代价”维持阿萨德政权。伊朗对叙利亚巴沙尔政权的坚定支持,也使得美国等西方国家及以色列在对叙利亚采取军事行动时有所顾及,担心遭到伊朗及黎巴嫩真主党的报复,同时更担心如果武力推翻巴沙尔政权,可能导致利比亚悲剧重演,也会严重威胁以色列的安全。
此外,伊朗对巴沙尔政权的支持,虽然拉近了伊朗与俄罗斯的距离,但也进一步激化了伊朗与阿拉伯国家特别是以沙特为代表的海湾国家之间的矛盾。
根据新建构主义理论,伊朗基于国家安全和中东地区地缘政治战略需要,视叙利亚阿萨德政权的存在和巩固为伊朗国家安全和政权巩固的一部分,因此,尽管因伊核问题受到长期制裁,国内困难重重,但伊朗仍然给予叙利亚巴沙尔政权在政治、外交、军事、经济上坚定且持久的支持,不仅使巴沙尔政权有军事和经济能力支撑对反对派长达7年多的军事打击,也避免了巴沙尔政权在中东的完全孤立,而且使美国等西方国家及以色列在考虑对巴沙尔政权采取军事行动时有所顾虑,从而使巴沙尔政权暂时渡过了难关。
伊叙联盟在中东地区独一无二,颇为特殊:一是战略地位特殊,二是政权性质特殊,三是面临的外部威胁特殊。这些特性造就了伊叙联盟颇具康德文化特征,联盟互为依存,巩固稳定,伊朗会继续竭力支持巴沙尔政权,巴沙尔政权也会继续坚定站在伊朗一边。伊叙联盟也必将继续影响着中东地区的地缘政治格局,甚至世界大国与中东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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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炫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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