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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闻谈】总1159期
一个人有一个丽江（外一篇）
作者：王新立
结识丽江，缘于天中作家的一次南方采风之行。当我随着簇拥前行的游人，首次走进中国云南西北部这座最古老的城池时，我真切地听到一个苍凉的声音从大山的深处飘来，歌声充满悠悠的情愫和生命的悲欢。就在这样的歌声中，我看到一群纳西老人正用舞蹈的方式，诠注着一个民族的命运和家园的兴盛背景。
站在丽江古城里的四乡街上，遥望远处的玉龙雪山，粉妆玉砌的山峰在湛蓝的天穹下闪动着圣洁的光芒，让仰望的心灵，默默地亲近那永不悔改的守望；俯视不远处的大石桥下，清澈透亮的玉泉水在小城里蜿蜒穿行，恰如一面古老的铜镜，映照着古城的古树、古桥、古屋，收藏着一串串开放在茶马古道上的朵朵蹄花。
河岸两侧，是一条条古色古香的巷道。古巷里，茶楼幽静，雪茶飘香，一串串大红灯笼浸润着一丝丝迷蒙的柔情，让游人敬仰的目光和膜拜的心仪，一边细品纳西古乐，一边点阅小桥流水人家的风光和温润，在一群东巴字的舞蹈中，窥探一个披星戴月的民族，跨过一道道历史的门坎，穿越一条条时间的隧道，在灵魂的鼓面上，擂响沉寂千年的古老情愫。
丽江之美，离不开山水：是山，让丽江有了秀色；是水，让丽江有了灵气，而生活在这里的纳西人家的淡泊与宁静，则让我深深感悟到的是一种静谧之美。
在一条幽幽的古巷里，我看见一群白发阿婆坐在一扇陈漆剥落的门口，用心地玩着纳西老人特别喜欢的纸牌游戏，她们头戴蓝蓝的解放帽，身披洁白的羊皮披肩，腰间围着镶有白边的大围裙，脚穿一双漂亮的绣花鞋，翡翠耳坠晃悠着逝去的青春时光，而手腕上的玉镯却流露出如玉的色彩……她们就这样恬淡地玩着纸牌，满脸的皱纹收藏着一生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人世沧桑。
在来丽江的路上，我听说，丽江是喧闹的，是艳情的。此时，当我面对丽江，我失去了所有的语言。在我心目中，丽江，已是一个跳动着的形容词，用心修饰着中国南方的香格里拉。这里，有宁静，有安详，却没有寂寞的影子；有音乐，有舞蹈，却没有甚嚣尘上的喧哗，它已成为世人安放灵魂的地方。
丽江归来，我在日记本上，记下这样一种感受：一个人有一个丽江／把丽江的记忆／搅碎／那些碎片／便和你一样／成为唯一。
豆浆，在哪个冬夜流淌……
写下这几个字的时候，分明闻到缕缕清新的豆香。
乡村的冬日，秋播冬种结束，全年的农事终于空闲下来。女人抬头望一眼天空，适才还是浓云密集的天空怎么敞开了心扉？橘色的太阳懒懒地露出脸儿。女人吸一口气，仿佛已把变幻莫测的天空读懂。晚霞可是行千里呢！女人喜上眉梢。她的心中，藏着一个秘密。
更深人静。粒粒饱满的大豆、绿豆、芝麻，这些庄稼人的血汗凝聚润泽而成的珠玉，毫不吝啬地被女人拿出来，浸泡在清凌的水中。次日清晨，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这些清白的物什全混合在一起，随着石磨“吱嘎”“吱嘎”快乐地呻吟，如油的液体从磨缝缓缓流出……这时，早已有麻利的大婶子将锅底烧得通红。女人那紧握盛满豆浆的木勺的手轻轻一抖，洁白的豆浆在空中绕个圈后， 服服帖帖地烙在锅中。片刻之间，女人眼明手快地将它轻轻一掀，漂亮的弧线闪过之处，听得噗的一声，圆溜溜的豆粑早已稳稳落在竹编的篾器上。我们这些留着鼻涕的孩子们早已等不急了，马上围了过来。“这群小馋鬼，就数你们急，再等一会儿，看不撑死你！”说这话的时候，女人脸上漾溢着得意的笑容，圆圆的梦想早已绽放在她的心里。
盛在浅蓝瓷碗中的豆粑很诱人，橙黄的，放出淡淡金色的光，像一轮明月掉人池塘中，让人生出无限遐想。只不过，水中月是虚无的，而瓷碗中的月亮就在面前，浓浓的豆香一缕一缕地飘过来，人嘴里的口水一下子多了许多，只有咽下罢。
乡村人家，豆是冬春时节重要的食品， 或煮或焖，或煎或炒，风味俱佳，无论大人小孩，都是吃它不厌的。享用它的时候，细细品味，总有一种被谷物包围、滋润的感觉，常常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最普通的，也便是最深刻的，这种最平常的味道，其实就是生活的真味。
作者简介：王新立，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河南省首届高研班学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协会员。先后在国家及省市百余家报刊发表文学作品千余篇（首），其中报告文学、散文、小说等文学作品多次获奖。有个人散文集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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