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落在马皇村的童趣

文摘   2024-10-24 09:00   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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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落在马皇村的童趣


作者:陈小凤



马皇村,位于广西钦州市钦北区长田街道行政区划分的一个自然村,人口众多。有陈姓、黄姓、张姓、李姓、曾姓几大姓氏。听祖辈们说他们的祖先来源比较广,有广东的,福建的,台湾的,本土的人。马皇村,一座座连绵起伏的山丘夹着鸟语花香,山沟里的泉水清澈透凉,甘冽清甜。丰收的秋季里稻香四溢。清晨,闭眸畅享这个清新淡雅的气息,身心融入一缕缕晨雾,绿荫点缀着东升的太阳显得格外火红。



马皇村的村名来源于马氏和皇(黄)氏合称,清朝时期最先发源地是马氏家族(居住在黄同尾),后来才到皇氏(地理位置在老村),最后到陈氏的到来(居住在白鹤山马皇车站后面))。

清朝时期的马氏过着富足的生活,他们用金子打造了各种各样的装饰,其中就有一个香炉鼎,用于祭拜祖先。当时的马氏还在黄同尾埋下了大批的金条。以至后来才有那么一个流传至今的挖金故事。听祖辈们说马氏用九副棺材装满了黄金,割了九十九把䓍,挖了个大坑把黄金埋入地里,还杀了两个妙龄少女分别放在埋黄金的两边,盖上九十九把草,再回填一层厚厚的土。直到民国十几年,大塘亚来了九个人去挖金,把草挖出来后,突然跳出两条手腕大的蚂蝗,民间传说是两个妙龄少女转世的,只为守候着九箱黄金,挖金人也顺势用铲铲死了一条。就在当天夜里,九个挖金人不知何因死了八个,剩下的那一个也不知去向,是他杀还是迷信的悬念后来者都不得而知。后来就再也没人提起过,也没人敢去埋金的地方了。或许黄金早已挖走,挖金者隐姓埋名,过起了富足的生活;或许只是前辈们为了子孙后代不要贪婪而编的一个传说。



优越的地理位置和日渐丰富的资源难免会被其他族人看上,皇氏家族看到马氏种出来的农作物硕果累累。便带领皇氏家族火速占领了几个靠近水源的山头。马氏人口少,面对强大的来者无可奈何便默认了皇氏的到来。后来又来了陈氏,就是我的祖辈们(清朝起源地在白鹤山,如今的马皇车站后面和皇马工业园中间)。当时陈氏家族人口比皇氏、马氏家族多,便选了陈氏作为保长(村支书)。爱独居的马氏也因此迁移到了广东和台湾。为了纪念前人,后来便把这个来自不同族人的村子以马氏、皇氏的姓氏而取名叫做马皇村。

1937年到1949年,马皇村有一些村民移居到广东、台湾(其中陈氏为多)等地区,因此也有人称马皇村白鹤山为台湾的故乡。

1947年到1975年间,迁移的马氏家族遗留下一个香炉鼎。我爸爸孩提时常常在马氏遗址水塘中戏水打闹,曾见过一块坚硬无比的金刚石中间有一个高度35公分,腰身宽20公分左右,纯铜打造的六脚鼎。与我爸爸一同前去割草的玩伴用镰刀轻轻敲一下,音质振透方圆十几公里。经过那次后,爸爸再去看时已经香炉鼎不见了。听爷爷说是第二天,来了一辆广东牌的黑色豪车,把鼎挖走了,挖的时候,鼎的下面还带出了一箱30公分大小的木箱子,里面全是黄金。

1974年到1975年期间,村民组织了大规模的挖金活动,我父亲也参与了,但最终没有挖到传说中的黄金。只是大规模挖出的大坑经过日晒雨淋后已经形成了良田。可惜的是曾经的绿水青山、小溪里随处可见鱼虾的村庄如今除了偏远一点的地方依旧松林如春外,邻近市郊区的只剩那漫山遍野的快速桉。



马皇村留给我的童年趣事我现在依然记得。

1968年马皇车站正式建成(听祖辈们说清朝年间这个山头别名叫马啃田城,后在1968年车站建立后叫马皇车站)。未建立车站时是和白鸽山连成一体的山丘,清朝时期,我的祖先们就已经居住在白鹤山了,也就是说陈氏家族的起源地是白鹤山(原名叫学松平,位置于马皇车站后钦防高铁中间)。马皇车站建立后孤独的山丘便增添了一片喧哗。孩提时的我还在马皇车站买过去钦州西站的绿皮火车票。

我所居住的就是白鹤山,那时屋前是片绿䓍地,䓍地边缘是一片稻田,环绕在白鹤山脚下。春天,屋前那一排梨花盛开,草地上百花争艳。冬天,遇到点冷空气,地面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霜,踩在䓍地里沙沙作响,那是1992年我记忆里南方的“雪”。到了夏天,梨树上蝉唱悠扬,田野里奏起了嘹亮高昂的蛙鸣声,火车站时不时响起“哐当...... 哐当.....”的绿皮火车启动声。



秋天,风弥漫着稻香的芬芳,空气也笼罩着丰收喜悦的气息。每次放学回来穿过田野,总能抓到几只稻蝗,去脚去翅膀,放在口袋里。越过田埂时看到田沟泛起一片浊水,我便伸手摸了几下,肥而鲜的塘角鱼就这样到手了。脱下脚上的水鞋,把鱼装进去。不过瘾的我用手垒起两端的田沟,掏干了水,还能随手捉到虾和菩萨鱼,刨两下也能挖出泥鳅,提着不到半个时辰就能收获的新鲜食材哼着小曲儿满载而归。

跨过隔壁村种的红薯地,顺走几根破土一半的红薯。穿梭梨树中央,踏入屋前那片草地,烧起一把火,烤起了稻蝗,再搭个土窑,美滋滋的窑起了红薯。稻蝗的那抹秋收稻香在唇齿间溢出了肥而不腻的甘香。判断红薯熟不熟,就拾几块窑炭放入水中,如果窑炭飘起来就证明红薯熟了,再扔几块窑石,意义是送窑鬼。送完窑鬼便能品尝美食了,红薯粉糯飘香,让人垂涎三尺梦回千转。再给自己采点野果补充维生素,草地与田园的土坡上随处可摘的野草苺、树苺、地捻子、捻子、桑葚、金樱子、龙葵果等,是我童年时期必备的营养品。



吃饱喝足的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开始研究草地上的野花。清热解毒的鬼针草,白色的花瓣,黄色花蕊,是草地上最常见的草药;“草中黄金”之称的独脚金,健脾消积,清热利尿,开花时是黄色小花,有淡淡的香味;利尿护肝车前草,这是尿黄最少不了的野生菜;消炎止咳化痰的鱼腥草,凉拌生吃;温经止血、祛湿寒、平喘镇咳野生艾草;凉血止血散瘀解毒消痛是开着紫色花蕊的大蓟;当然更少不了那山栀子,白色花,果实成熟后是桔红色,如今还可以制成食用保鲜黄色素,大街小巷卖的黄色槐花粉就是用山栀子做的......这遍地黄金的神秘草地360度无死角满足我对大自然的探究。

日落西山,一缕桔色的红,穿透我的书包,如一尘粉雾抚摸着我的脸。那淡蓝的天空底色,几缕晚霞缀上几口红晕羞红了天际,点缀着远方丛树,宛如起伏的山丘,像镶了一层金粉,在光照下闪闪发光。我躺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上,享受着无以伦比的暖阳洗礼。“阿娇,太阳落山啦,回来牵牛落栏煮晚哦!”妈妈的声音总是在适时回荡,山间的折射音质更显清脆悦耳,这便是童年时期妈妈们通讯方式。幸福的我再采点有“天然抗生素”之称的马齿苋结束了这片神秘草地寻宝之旅。

马皇车站也给了我很多童年乐趣。

自1968年马皇车站成立之后,白鹤山不再孤单。除了火车轰鸣声外,还给居住车站附近的人带来了福音。那是1991年,历经干旱三年的村子,稻田晒出了拳头大的裂痕,稻苗有一些已经枯死,水资源严重缺泛。喝的水都需要翻过几座山,越过几亩稻田,再排个长长的队,最后等上几分钟才能接到一瓢泉水。

马皇车站站长知道此事后,挨家通知车站开闸放水了,附近居民才解决了喝水困难的问题。为了激励附近村民的生活希望,到了晚上站长还搬出他的黑白电视机供居住在白鹤山及附近的村民娱乐。每次开播前,车站的站台上都坐满了人。虽事已久远,可每次想起这位站长所做之事心里还是暖暖的。



更有趣的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如往常一样,我看完电视搬上自带的椅子回家,在路上哥哥姐姐打趣地对我下了个赌注,赌谁的胆子大敢翻过几座荒山去找奶奶。一向不服输的我二话不说扔下椅子撒腿就往大山里跑。

我跃过铁路时,远远就看到一缕缕白雾轻飘轨道而过,似雾似绫白中透红,我纠结万分难不成我遇到铁轨女郎了。传说中铁轨女郎的爱情故事,既凄美又恐怖。女郎为了情郎能安心考取功名,变买了大量的田地,在赶考那年的更是把仅剩的余粮变买凑够赶考路费。或许寄予情郎太大的期望,情郎中了状元后嫌贫爱富,不顾女郎苦苦挽留一纸休书扔给她便转身娶了地主家的女儿,父母留给她仅剩的几分地也被惜日的情郎作为迎娶地主女儿的聘礼占为己有。

从那以后她便一病不起。身患重病的她静静地躺在那冰冷的床榻上整日以泪洗脸,像一具干瘪的躯体,双目空洞,最后她用尽一丝力气触摸那抹穿过矛屋仅存的光,带着美丽的泡沫饮恨而终。从那时候起,这个小山丘(马啃田城)一直住着这个不甘却又不舍的凄美冤魂。

传说火车站建立后,每当夜色降临,这段铁轨都飘着一层薄薄的雾,有些赶夜路的人都会在白雾里看到一个翩翩起舞的红衣女郎。想起这这个故事,我心里咯噔一下,回头看了看,不靠谱的哥哥和姐姐根本没有来,黑漆漆的夜色紧紧地包裹着孤零零的我。我拍拍胸口,揉了揉眼睛,壮着胆儿顺着铁轨继续跑,那缕白雾如同粘上我一样,一阵寒气逼近,寒毛颗颗竖起。我加快脚步,紧跟其后的沙沙声似乎要穿过我的身体。翻腾的内心在脑海里努力的翻找科学的知识克制自己,这里人烟稀缺雾比较大,那一缕缕白雾是因为地表比较热,早晚温差大,山谷中的树木含有水分,放出的热量与晚上冷空气接触就会有烟雾的产生。再说红衣女郎只是恨那个负心汉,不会怨恨其他人的。想到这些我假装镇定的放慢脚步,却不曾想身后的那阵寒气如一双手抚摸着我的脸,后脑勺一哆嗦,那抹白雾如曼妙的身体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我不敢往后看,身后如同有一双空洞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我,窒息的压迫感让我不敢大口呼气。于是在内心劝导自己:可能身体最近太差了才产生的幻觉,这世间没有灵魂之说,这绝对是空幻出来的。“咕咕!咕咕!”有死神鸟之称的鸟鸣声也随即在黑夜里回荡,我哇的一声大叫起来,声音彻底打破了山谷的空寂,唤醒了沉睡千年的白烟,一缕缕阴嗖嗖的模糊影子,此刻游走在轨道之间。



脑门都不及脚的速度,越过铁轨,经过一片坟场地,那一座座的小坟山,像万只眼睛在黑夜中盯着我,又像万缕白绫围绕在我的身旁。当我想慢下脚步舒缓时,仿佛听到坟墓里发出像走路却又像细微滚动沙沙作响的声音。我不得不加快了步伐,“娇儿”一缕微弱沙亚的音符轻飘而过,忽远忽近,忽前忽后,似乎身后有一双滴着血的眼睛静待我的回头。我提着心脏儿边跑边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就在一刹那间,远处一缕白影飘过,风轻轻一吹,若隐若现,随风飘落。我脚一哆嗦,似乎被一爪子划了一道口,疼得直感觉鲜血直流。我壮足了胆用眼穿过白影,定睛一看,原来是新坟上插了一条白绫,摇曳在风中。我回头一看,黑夜依旧,我深深的吸了一口长长的气,一样的生命体征在万物界里皆可和平共处,可以把心放下了。“娇儿!娇儿!等等我!”那沙哑的声音再次从耳边飘过,随后声音越飘越远。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不跑,难不成真的存在灵异之说,我被盯上当替身了?我发动风火轮,耗尽毕生的运气只为自己争取最后一次生还。正当我预感魂飞之际,一只手勾搭在我肩上,伴随着急喘声向我耳边吹了一口气。我身体一疆,腿一伸,彻底跑不动了,认命吧,芳龄也许就定格在9岁了。“你跑什么呀?害我追你追了几座山!”我一听,这声音,回头一看,“妈呀!大姨,大晚上的吓人啊!”........

记忆中的小插曲,成了多少儿时成长的灵魂玩伴。佛印禅师对苏东坡说道“心中有魔万物皆是魔,心中有佛万物皆是佛”真正的鬼魂其实是内心虚浮的折射。

如今马皇村的白鹤山早已面目全非,奔跑的旷野只留下前有高铁站台、后有高铁轨道的车站。只是高铁替代了绿皮车,再也不会在睡梦中被“哐当.....哐当”的启动声所惊醒,那条开车只需十分钟就到钦州市中心的公路铺盖了曾经延着铁轨走去市里要两小时的小径。

独栋的小茅房,如今已是一座座平地起的楼房。那些荒无人烟的小山丘,如今也成了铁路发展所需的规划区。环绕马皇村的绿水青山如今也成了种植速生桉农林。田间也很少再见到大自然的鱼虾香。虽然我们没有了大自然的馈赠,但我们依然看到“绿水清山便是金山银山”的未来。

不久,这一片记忆深处的童趣之地就被征收,那么迎来的便是国泰民安的繁华都市。梦镜中那抹珍藏的记忆,伴着马皇村朴素祥和的笑脸,满怀期待,平陆运河的开通更让平凡的村庄镶上一层金光闪闪的盛世繁华。



作者简介:陈小凤,广西钦州人,是一名公司法务,爱阅读喜文艺。热爱自然山水,喜欢大自然洗礼过后带来的美。曾在《神州文艺》发表过散文和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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