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2)
乏驴岭,就是这样一个与山西山水相依、血脉相连的河北小山村。它地理形势独特,历史经历曲折,文化积淀深厚,它座落于井陉盆地的西缘,绵河南岸,背靠照天梁,面对绵河水,东距天长镇5公里,四周环山。
历史悠久的乏驴岭,不但文物古迹遍布,民间传说众多,文化底蕴深厚,自古以来还是冀晋咽喉、军事要塞,乃兵家必争之地。在这里,传说与史实、古代与近代交相辉映,可以这样说:乏驴岭虽小,故事却不少。
乏驴岭距井陉县城微水镇将近20公里,距井陉老县城天长镇却近在咫尺。可在这里,一点都没有都市郊区的味道。那历史悠久的古迹,和静静流淌的绵河水交相辉映,似乎是在诉说着一段过往。
《列仙传》乃是西汉史学家刘向所著,主要记述了上古及三代、秦、汉之间的70多位神仙的重要事迹及成仙过程。而“乏驴岭”一名,便是因张果老故事而来。乏驴岭是一个千年古村,相传,冀州愚公,面山而居,门前道路被太行、王屋、中条、吕梁四座名山阻挡,便率子孙每天挖山不止,此举感动上天,玉帝降旨命八仙中的张果老携柴荣将山移至山西忻州。张柴二仙领旨,驴驮日月,车载四座名山日夜兼程赶往山西忻州,不日来到乏驴岭。
见乏驴岭山高坡陡,道路峻险,再加驮车满载,负荷过重,瞬间,柴荣的车子顺柴王沟翻下绵河,崖壁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印。张果老的仙驴,踏在青石板上的驴蹄深深的凹陷进去,摇摇晃晃,气喘嘘嘘,困乏无力,无法前行。张果老一看山路如此艰险,仙驴困乏行进不得,便把四座名山卸下,各自安置。又见此地山青水秀,紫气升腾,林茂花灿,人杰地灵,是个仙居的好地方,于是便在桃花栈下方的一个山洞中住了下来,乏驴岭由此得名。
去乏驴岭采风,是一直的向往,当汽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迤逦而行时,我一边欣赏景色,一边拍摄照片。井陉的道路竟也像我一般呈现给我的也是两面,即一边是突兀的峭壁,入目尽是苍翠,怒放的色彩隐隐在叠嶂之间;一边则是陡峭的山崖,淙淙的溪水撩起欢乐的浪花。
远处绵绵的群山千姿百态,近前路过的村落鸡鸣之声宛然耳侧,我们是从井陉县西部逆着绵河河谷穿行而来,从西向东奔流的绵河,在乏驴岭受阻,拐了一个几乎呈90度的急弯,河道突然变窄、变陡,河水显得异常湍急。
河两岸峰高壁直,只有南北横亘的乏驴岭比周围的山峰矮一点,成为铁路、公路未开通前,进出山西比较便利的一个通道。可是在乏驴岭,却是路狭坡陡,人畜难行。沿河而上,山势愈加险峻,路旁的民居尽显地域特色,灰黑色是这里的主色调,它地处山西河北交界,拥有着丰富的煤炭资源,开采了几十年到处都是黑色的煤炭痕迹。如今煤炭资源虽已近枯竭,然而留下的印记却久久不能洗净。
井陉通往娘子关的公路是井阳公路,也被称为037线。这条公路东起井陉天长镇贡家庄,与国道307连接,向西经过井陉县天长镇、荆蒲兰、蔡庄、乏驴岭、北峪、南峪等村庄,进入山西,最终到达娘子关。井阳公路不仅是一条连接石太高速公路和娘子关的交通线,而且还是一条沿着绵河与石太铁路并行的重要通道。
这条公路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古代,曾经有一条历经沧桑的骡马古道,在晚清之前,这条古道是连接井陉与娘子关的主要路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古道逐渐被现代化的公路所取代,但仍然保留着重要的历史和文化价值。井陉通往娘子关的公路不仅是地理上的连接,也是历史与文化的桥梁,连接着过去与现在,见证了从古代到现代的各种变迁。
井阳公路的乏驴岭段,原路基以卧龙台公园为界,公园以西为原正太铁路路基,公园以东为乡级公路。1977年以前,乏驴岭无平坦大路,运输全靠人背驴驮。在城关公社的组织下,乏驴岭村南角至蔡庄公路开工,时乏驴岭村施工段在岭东石板坡,恰逢长生口水电站引水渠内外挡墙在村下开工,为减少施工矛盾和不便,双方协商决定交换施工,乏驴岭村石板坡公路施工任务由长生口方面承建。当年,公路施工任务完成,至此,机动车辆畅通,掀开了乏驴岭村交通历史新的一页。
井阳公路的井陉段,全长18.3公里,路基宽8.5米,该路1984年由国家交通部与河北省交通厅共同投资,省交通厅设计院测设,1984年8月正式动工,年底路基工程基本完工,1985年11月底,路面硬化完成并通车。
当我行走在井阳公路上,仰望着莽莽苍苍的太行山脉,感到一阵阵的震撼,这座中国版块上的华北平原与山区的分界岭,被地理学家称为“没有太行山,中国就不是完整的中国”的大山,险峻巍峨,雄壮伟岸。时值7月,天若流火,山上却凉爽如秋,大自然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的千变万化,不管是帝王将相、还是平民百姓,它都一视同仁。
莺啼了几声,让我猝不及防感触到了那片绿色,望着窗外飞尘掠动的景致,沉沉的、沉沉的,久违了的悸动尽是那般澄澈、空灵。阵阵泥土的清香,随着山风在清新的空气中飘溢荡漾。远处,青山蔼蔼,绿水悠悠;近处,茵茵碧野中绽放着片片金黄,神奇的大自然令人心旷神怡。
车晃动间,风吹开了腿上的《井陉县志》的一页,正是清末秀才蔡承泽的那首《至乏驴岭谒张果老洞题名石壁》,“昔闻此境绝尘埃,今获登临俗眼开。漫道骑驴人已杳,仙云犹绕洞门来。”心中不由暗喜,忍不住拍了一下腿:有了,本集的名字,就借用本绝章法的转合之句:漫道骑驴人已杳, 仙云犹绕洞门来..............
这正是:
千年古邑陟陉天,耸壑沟梁待线穿。
祸继村山民仲仲,兵轮界域史喧喧。
乏驴乃叙神仙路,鸡架独通娘子关。
细绘石庄初蘸墨,开言此是第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