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重走长征路组诗:从定西——延安(之一)

文摘   2024-09-25 17:56   河南  

本期主编:王占环



火车上

秋风从石家庄开始呼啸,

瞬间我拍马抵达到了洛阳。

风火轮开始摇曳我的灵感。

坐在诗上让我们认不出自己,

全不知定西是个什么模样。

我们是新时代预备的“红军”,

但还没有穿上戴五星的军装。

我想,总要有生命去传承长征。

因为曾有过那么多生命牺牲在路上。

蒙太奇般的影像在凭空行走,  

颂读这个雄壮的名词时,

感到了新生,又一个在新生。

有些期待,也有些彷徨,

多想,那首长征诗早日,

有着我们的脸庞……



过灵宝

到了此地火车都感到迷惑

到底该称它河南还是陕西?

只听它莫名其妙长叫一声,

为一个子虚乌有的灵符叫魂。

尽管也知道它的小名叫桃林,

也想看看一看它从汁液中流出的血,

但我最想想看的,是老子从函谷关

拖出的脚印有多大。

哦,可灵宝只是抓住两个弯弯犄角,

让我在车窗里看到它的影子,

真像那个去踩夕阳的牛蹄,

我坚信那是老子的青牛所化……



天黑了,光醒了

天不知什么时候黑的,

光不知什么时候醒的。

光把夜幕劈开了 ,

溅碎了好多星光。

天黑的一塌糊涂

光化成两道绕指柔。

我心里的捻子被定西点亮。

不知他什么时候伸进的手,

把表针拨上了左側的直角。



定西博物馆

没有喊“芝麻,开门”,

便进入了与阿里巴巴一样的宝窟。

里面的珍宝比十座阿拉伯谚语还要多。

用一上午换了五千年的光。

三层是我一生走过的最长的路。

从炎黄二帝到现代文明

每件珍藏里都含着艰难与血腥。

虽没有资格接一件陇中的宝贝,

但我的心是那么沉重。

走出博物馆大门的时候,

小城的雨哭痛了我的眼睛……



定西湖

一湾湖像面湿漉漉的宝镜,

看来不喜欢人而是喜欢影。

留住山,留住大厦,

留住天、也留住了一群野鸭。

我每向湖中扔一面包,

都会听到一片翻起的歌声。

是那面龙凤砚流出的画面吗?

它们正用一双双翅膀

在书写着两个字—幸福。



玉湖公园

寻半天一汪水没有来路,

只是痴心拥抱着城隍庙。

庙主我认识,文天祥,宋代人。

他为何流落至此我不清楚,

但我知道,是孔夫子在为他撑腰。

看到秦腔中,书画院的作品翻着箭板,

我的脚步,也想随着鼓点走上灞桥,

但很可惜,它弯弯的影子厌烦陌生。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思索,

也许是这儿的烟火袅袅,

蕴生的定西这个传统生命。



渭河源

一群河北人沿着黄河来寻亲,

从定西往里又走了八百里。

渭河被秦岭山脉引走了魂魄,

但这里依旧是它的源头。

一线天的险要让我求助一条石阵,

不敢松手始终拉着它的山腰。

松涛阵阵扶我走上云朵,

在登天长廊中,始终

伴随着潺潺的泉歌。

源头下的池中我伸进手指,

冰凉瞬间刺伤了我的诗意,

让我,领略了渭水河的性格。

此生我可能只来一次,

但渭河源的影子,

却住进了我的心窝……



榜罗镇

土围墙在那个世纪被炸开,

才露出焕然一新的今天。

毛主席卧室的马灯还亮着,

始终照亮着新中国的过往。


红军能闯的方向很多,在这里

开始仅仅读着一个虚词。    

究竟在哪个根据地落脚呢?

在这儿游乐决定命运攸关一触。


隔着时代旁听还是有些紧张,    

是茫茫黑夜中的一页报纸啊,

指引一个政党向北,去向陕北,

而且,一直把箭头引向了延安。


二万五千征途从光明之中,

这才寻找到了胜利的出口。

而我们这些克隆长征的“红军”

此刻正在那棵大树下坐着,

聆听那个熟悉的湖南口音:

红军同志们,与陕北红军会师,

我们一定能排除万难……




会宁

会宁的桃花绽红了群山,

化成了红旗,烂漫了涧川,

就像当年会师呐喊的海洋。


我的目光跨跃历史的屏障,   

故日枪声依旧呼啸着响在耳轮。

那雪山是矗立在灵魂之上啊,   

北风翻动着共和国历史的画卷。


两万五千里的浩瀚史诗, 

是一首前无古人的绝唱。  

这条路从历史书中蜿蜒出来,  

甚至比黄河还要曲折十倍。


在这里革命搂住了革命的脖子,

在这里团结站到了团结的左肋。

是火焰托起了火焰的腰杆,

让胜利踩上了胜利的肩膀。


狂欢的色泽至今没有消褪

我翻开1936年10月的历史

那时,留有一张 缤纷的彩页,

城楼上,我回到八十九年前。


当握着一位少先队员的小手时,

他问我:爷爷,当年长征时你流过泪吗?

想了想,我回答:

我的眼泪是爷爷流下的希望,

因为它,寄托着先烈们的今天。



界石铺

告别定西,很近很近

便来到平凉的静宁,

两地一衣带水,可能就是

它起名“界石”的依据。


那夜,耀眼的闪电划破黑暗,   

羲诞生地的福分弯曲岀杈,   

衍生出无数朵倔强的红花,

把地平线上的人马映成了剪影。  


红旗高举,草鞋步枪   

是长征赋予今天的意义

它点亮了思想的导火索,

而且,是连着一座火山的根部。


一幅被草鞋踩出来的地图, 

把经过的土地一块块踩红。

枪声的种子埋藏在思想周围,  

我在指挥部体验了这种感应。

无数烈士头颅如枝上的果实,  

悬挂于那一个个困难的高峰。

金黄小米营养着一个政党啊,  

是步枪支撑着红军的顽强前行。


一程征途,一程生死,

一程无法感知的前途命运。  

激励着血脉里的精髓,此刻

让会师的欢呼变成一种动能。  


每一个脚步都是生命的凝结, 

每一寸土地都溅落过泪花。  

坐在主席当年睡过的炕上

感受那智慧超群的竭虑殚精。


随后,纪念馆中来到你跟前,

参观时止不住流下热泪两行。

出门后反复寻找那块

踹过蒋介石屁股的界碑,

想看看上面脚印是否还那么清楚?

主席,您这一脚好有力啊,

一下就把他踹到了台湾岛……



六盘山

云低,雨骤,但枪声早熄,

初秋,缺席了望断的雁阵。

这是九十年后的初晨一霎,

依然有穿灰军装的队伍攀峰。


人影绰绰绿色中穿梭着迷茫,

马嘶人喊雾涌云蒸里震撼山涧。

那始终高高举着的红旗长杆,  

现在,是六盘山最笔直的一根。


上山的路似一枚钢针  

始终把红色队伍坚毅与顽强, 

紧紧地、密密地缝在了一起。

记得你刚在一首歌里抒完情,    

又在一首清平乐中,兴致勃勃

歌吟了一座不朽山峰的传奇。    


好似仍在三千里路上行走,

草地和雪山还没有走完。 

那十一个省,那十八座山,

二十四条河流,以及数不清的草地...  


多少分分秒秒,多少日日夜夜;

多少深深浅浅,多少跌跌撞撞。 

不知多少倒下过哪些不知名的烈士……


在迷茫的雾中走进纪念馆,

追踪当年遥望长城的好汉。

走到主席面前行了个军礼,

告诉他:您带红军缚住苍龙,

我们,则要接过先烈手中

那面漫卷的红旗……





带走一片云彩
四季四时均入画,一诗一词总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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