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挝,回到旧时光---- 琅勃拉邦

情感   旅游   2024-01-19 12:15   上海  


初秋的清晨,天蒙蒙亮,空气里透着一丝清冷,我俩骑着小摩托,飞驰在琅勃拉邦的街头。

前一天,客栈管家告诉我们,布施每天清晨5:30开始,而我们出发时已经5:35,虽然从客栈出发前往Th Sakkarin和Th Kamal这两条街道,我们骑小摩托只需10分钟,但我依然担心,如果迟到,会错过一场完整的布施。

其实,我根本无需担心。清晨的布施仪式,每天都在琅勃拉邦进行,风雨无阻,而且已经持续了700多年。

布施,不仅仅在琅勃拉邦,而是在老挝的每个地方。只要那里有寺庙,僧人就会在清晨,托着钵,赤着足,从寺庙出发,沿街化缘,而老挝民众也会早早起来,带着现蒸的新鲜糯米饭和食物,跪坐在路边,准备布施。

尽管全国都有这样的仪式和传统,但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自然与文化双遗产的琅勃拉邦,却有着老挝规模最大的布施仪式。

就在我们奔驰而过的街头,已经有一些小沙弥(小和尚)走在路上。于是,蟋蟀头猛踩油门,我抓拍的瞬间,便如梦境一样模糊。

我们直接奔向Th Sakkarin街道,这是LP的推荐,但实际上,GoogleMap里可以直接搜“Alms Giving Ceremony in Luang Prabang”(琅勃拉邦的布施仪式),它定位的地址便在Th Sakkarin街道。

我们抵达时,仪式并没开始,但路边已铺好地毯,地毯上一排整齐的红色塑料小凳。这是为布施的游客准备的。

既然还没开始,蟋蟀头说不如我们骑摩托去前面洋人街看看,哪儿热闹,我们就在哪儿布施。

皇宫前面的Th Sisavangvong,就是被游客们称为“洋人街”的街道,也是晚上摆夜市的主道,再加上街道两边的餐厅和小店,是我们每天都要走几遍的马路。

骑行一圈后发现,还是Th Sakkarin街道上的小板凳最多。于是,我俩又返回原处,停好摩托车。

一去一返也就5分钟而已,但小红凳上已坐满游客,我赶紧寻了一个小红凳坐好。刚坐下,一个阿姨便走过来,要我把鞋脱下放在后面,然后手脚麻利地把一条蓝白格的肩带披在我的左肩,再递给我一个装满糯米饭的竹篮。利落地做完这一切,阿姨才伸手向我要“2.5万基普”(相当于人民币8.25元)。

这时的我似乎除了掏钱,并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格。后来仪式结束,我才看到街边一个牌子,原来这里对游客的收费是明码标价。看来,阿姨递给我的这篮糯米饭是1公斤。

事实上,我已提前请客栈管家帮我准备布施的食物。但令我吃惊的是,他交给我的是三种独立包装的威化饼干。我问他,“不是应该给米饭吗?”他说,“他们不缺米饭,早上布施的大多是米饭,给他们这个就可以。”

他甚至还给我示范,一大袋里面有12个独立小袋,每次给1小袋就足够了,不用多给。

我点点头,心里却在嘀咕:“1小袋,也太少了吧!”

捧着一篮热气腾腾的糯米饭,再加上那三大袋威化饼干,我准备好了。

披着藏红色僧袍的僧人,斜挎着钵,缓缓地走了过来。

每当一个僧人走到面前,我便快速地用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抓出一个饭团,放到僧人的钵里,另一只手再放一条威化饼干。

如果看到年纪小的小沙弥,我会特地多给他两条威化饼,没有小孩不喜欢吃甜食吧!

僧人走得并不快,但因为一个接一个,源源不断,我竟有点手忙脚乱。

而且,不知为什么,明明是我在给予,为什么我却总想对他们说声谢谢?

我似乎瞬间明白了布施的意义。对僧人来说,修习的是放下执着,身无长物,保持谦卑;对信徒来说,则是戒除贪执,乐善好施,修得内心的柔软与慈悲。施与受,原本就是双向的修行。

僧人比我预想中要多,我以为自己准备的食物已经足够,没想到,消耗极快。看着后面源源不绝的僧人,我只能每次把饭团抓少一点,饭团和威化饼干,也不同时给了,每次只给一种。

虽然减少了每次布施的量,但我的竹篮依然很快见底,威化饼干也全部没了。看着小沙弥从我面前经过,我却没有任何食物再给他们时,不免感觉抱歉,我终于明白为何客栈管家跟我强调,“每次只给一袋!”因为只给一袋,才能保证尽可能给予更多人,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走在后面的僧人,化缘的食物会比前面少很多。

后来才知道,其实也无需担心,化缘的食物拿回去后,每个寺庙的僧人都会放在一起分享,并非每个人只食用自己化缘的食物。

而且,僧人还会把化缘而来的食物,再分给有需要的穷人。

所以,布施并非只是信徒布施给僧人,善意也会层层传递,甚至轮回。

琅勃拉邦之所以有老挝规模最大的布施仪式,是因为它有多达33座寺院。而寺院之多,则是因为琅勃拉邦是老挝的佛教中心,历史悠久。

琅勃拉邦是老挝最古老的城镇,有一千多年历史,自南诏国时期(唐朝),它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那时它不叫琅勃拉邦,而是孟萨瓦。直到1353年,在高棉人(柬埔寨)的支持下,征服者法昂建立澜沧王朝,这里成为王朝中心。1512年,澜沧国王迎入了高棉国赠送的一尊佛像“勃拉邦金佛”,城邦因此改名为“琅勃拉邦”,从此,再不易名。

这座83厘米高的合金佛像,虽然两度被暹罗人抢到泰国,但最后还是在1867年被送回老挝。现在就保存于皇宫博物馆,专门为安置它而设计的霍勃拉邦寺中。

说来好笑的是,我们在琅勃拉邦待了4天5夜,每天都会经过皇宫,甚至还在皇家剧院看了一场老挝传统戏剧演出,却阴差阳错直到离开琅勃拉邦,也没有进入皇宫博物馆参观。

所以大家要记牢了,皇宫博物馆周二休息,不开门;另外每天中午11:30-13:30这两个小时,也会关门,而且一般11点以后就不允许进入了;虽说每天下午16:00以后关门,但实际上,15:30之后就不能进入。看到这里,大家应该明白,我们为何会“错过”皇宫博物馆了。

紧挨着皇宫博物馆的迈佛寺(Wat Mai),是琅勃拉邦城区最古老也最豪华的寺院之一。1821年修建,自1894年以来,便是老挝佛教总主持桑卡拉的居所。

进入大门,看着这个红色屋顶的大殿,我寻思着,它“豪华”在哪儿呢?

直到我们走上遮阳前廊,看到它精致的鎏金浮雕墙,描绘着《罗摩衍那》和佛陀的本生故事。

据说也正因为它的精美,中国太平天国运动时发生的贺族(云南的汉族)兵乱,其中最有名的黑旗军1887年攻入琅勃拉邦,扫荡并摧毁寺院时,却放过了迈佛寺。

看来,佛教艺术之美,有时也能降服罪恶之人。

佛殿内供奉着金光闪闪、大小不一的佛像。中间那尊最大的佛像,低眉垂目,一脸忧愁,似在叹息众生之苦,心有不忍。

佛像前,一位导游正在给一对西方游客讲解;另两位男士在默默端详。

我喜欢老挝佛殿内这种自在,只要你保持谦卑与尊重,不影响他人,在佛像前想干嘛干嘛,想待多久待多久。

佛殿内允许拍照,在门口买门票时,售票的老人特地告诉我们。对了,门票也不贵,琅勃拉邦的寺院门票,要不收费2万基普(6.6元人民币),要不就是免费,与国内昂贵的门票形成强烈反差。

我们从主殿出来,在周围逛了一圈,看到的全是小沙弥,感觉就像学校。

而事实上,还真有给小沙弥们上课用的教室。

东南亚一带,小孩剃度出家很正常。老挝是一个佛教国家,在他们的习俗中,男性一生中至少要出家一次。小男孩在7岁以后,就可以剃度为小沙弥,被家人送到寺院,学习佛教文化以及为人处世。出家时间可长可短,3天、5天,一周,一个月,半年或几年,甚至终生,都可以。随时可以还俗,也随时可以再回来出家。

对老挝人来说,送小孩出家,是行善积德,增加福报。如果男人从未有出家经历,反而会受到社会的歧视,连找工作也不容易。

好在老挝男人一生中可以随时选择出家。想不开时,就去寺院里当几天和尚,想开了,再回到世俗生活。

完全不用在意别人眼光,随时入世,随时出世。对老挝男人来说,这很正常。我忽然感觉,有“佛门”这样一个选项,老挝男人也挺幸福。

因为在迈佛寺耽搁时间太长,我们第一次与皇家博物馆错过。

但迈佛寺并非琅勃拉邦最出名的寺院,最有名最美丽的寺院是湄公河附近的香通寺(Wat Xieng Thong)

1887年黑旗军洗劫琅勃拉邦全城时,唯独放过两座寺院,一座是迈佛寺,另一座便是香通寺。

黑旗军放过迈佛寺,是因为它的美,但放过香通寺的缘由,却是黑旗军的首领刁文池早年曾在这里出家为僧。因此,黑旗军不但放过香通寺,甚至还把这里作为入侵时的指挥部。

所以,寺院渡人,也只是一时而已。能否渡心,还得看自己。

香通寺是琅勃拉邦最古老的寺院。修建于1560年的大殿,比迈佛寺还早了260年。低垂的屋顶,如树叶般轻拂于地面。

精美绝伦的黑底流金图,则从主殿的大门一直铺陈到寺内的墙上,天花板上,精彩至极。

大殿后面的外墙上,马赛克拼图“生命之树”,斑斓璀璨。

对老挝这样一个佛教国家,最美的艺术,都献给了寺院。

香通寺,并非只有主殿的墙上有马赛克,大殿周围的3座小殿,墙上也都有马赛克。

被法国人称为“拉夏贝尔红色礼拜堂”的卧佛堂,红色外墙上用马赛克拼贴出丰富又浓郁的生活场景。

但卧佛堂最重要的还是里面供奉的一尊卧佛像,从建寺起就存于此了,至今已有463年历史。

我又得提及门票了,到处都是古董的香通寺,门票依然只有2万基普,也就是6.6元人民币。

棕榈树掩映下的维苏纳拉寺(Vat Visoun),虽是琅勃拉邦最古老的寺庙之一,就没这么幸运了。寺庙被黑旗军摧毁后,于1898年重建。


幸运的是,殿内一批古老的镀金“祈雨”佛像保存了下来。


琅勃拉邦的午后,那个热啊,连菩萨也撑起了伞。菩提树下好乘凉。

老挝全年高温,并没有春夏秋冬之分,要分也只有旱季和雨季。

11月至次年3月是旱季,几乎不下雨,天气干燥凉爽,平均气温25℃,是旅游的好季节;4月~10月是雨季,尤其5月~8月,是老挝的高热季,气温一般达40℃以上,极其不适合旅行。

我们9月底去老挝,在琅勃拉邦的几天,并没下雨,到了万荣,却接连下了三天雨。

但在琅勃拉邦的几天都特别热,最好的活动并非参观寺院,而是骑上摩托,去城外的光西瀑布,泡进清凉清澈的水潭里。

光西瀑布(Tat Kuang Si)是丛林中的一个瀑布群,虽然是收费的公园,门票2万基普,但人工设施并不多,处处充满野趣。

山下的第一层瀑布,瀑布不高,但水潭里游泳的人最多。

一棵大树的树干,正好伸出在水潭上方,是拍美照的秀台,更是天然的跳台。


虽然我后来在这儿跳水,玩得不亦乐乎,但先别急着在这里停留,可以逆着水流,继续往山上走。

一路都是小瀑布,山林青翠,泉水叮咚。

路上有木桌木椅,随时可以坐下小憩。甚至还有餐厅,喝杯啤酒,吃顿简餐。暑气早已不知不觉消解在绿林中。

这段山路并不长,如果不停歇,只需15分钟就走到了主瀑布。

主瀑布层层叠叠,水声隆隆,水雾弥漫。在瀑布脚下的木栈桥上待的时间长了,全身都会湿透。

许多游客把这个瀑布当作终点,拍完照就掉头下山。千万别,更精彩的还在上面。过木桥,沿着山道继续上山。

这段山路比之前的陡峭了许多,大概需要15分钟。如果穿徒步鞋爬山,根本不是问题,但我们当时想着是到光西瀑布玩水,穿的是夹趾拖,陡峭湿滑的山路就变成了大问题。有一段路,我干脆学着老外,光脚走路,也好过脚在拖鞋上打滑。

终于走到山顶平地。

实际上,这里是瀑布顶端,有好几个水潭。

游客很少,这几个老外离开后,好一段时间,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下水的一刻才发现,这里的水不是凉,而是冰凉,我得先适应一会水温。

成群结队的小鱼游了过来,在我的脚趾间蹿来蹿去,像在给我的脚做“鱼疗”。

我奋力游向那个水潭中的秋千;刚下水的蟋蟀头,被凉得大呼小叫。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水潭里,泛起一颗颗晶莹的小星星。

偶尔,几声鸟鸣,打破山林的寂静。

那是一段如童话般不真实的时光,独属我俩。

光西瀑布距离市区30公里,租辆摩托车,50分钟便可骑到。

摩托车租金24小时15万基普(50元)。不用担心不会骑摩托车,老挝都是踏板小摩托,会骑电瓶车,就会骑这种摩托车。

除了骑摩托去光西瀑布,交通工具还可以选择TUTU车,或者van bus小汽车。但对我们来说,还是骑摩托车自在。

去光西瀑布的一路上,都是绿油油的稻田。如果时间足够,还可找家稻田咖啡馆,悠哉游哉喝杯咖啡。

(免妈分享:Nakhoun Cafe)

在琅勃拉邦,花费很少,时光很慢,一切都是缓缓的。

布施结束后,清晨6点过,可以顺便去逛下早市,最有人间烟火气的地方。

新鲜的蔬菜水果,现杀的鱼,对面就是烤鱼摊。



吃几个小吃,再来碗米粉,一顿早餐便解决了。

傍晚爬到普西山上看日落。市区一座仅100米高的小山,十几分钟就可爬到山顶。山顶有座镀金佛塔宗西塔。
我们明明去看日落,远方却正在下一场暴雨。

普西山的山脚就在洋人街上,皇宫博物馆的对面。从普西山上下来,夜市恰好开始。
这样的地摊,在国内早已消失无踪。


在这条街上吃饭,丰俭由人,大排档、烧烤摊,甚至还有昂贵的法国料理。



如果有时间,就乘船去游湄公河吧,看一场水上的日落。
如果实在有大把时间,没地方浪费,就乘船去巴乌溶洞。逆水上行到巴乌溶洞,2.5小时;顺流返回琅勃拉邦,1小时。船上共用时3.5小时。


但相信我,巴乌溶洞不值得花这么长时间去。
巴乌溶洞群(Pak Ou Caves),湄公河边的溶洞洞穴,里面供奉着大大小小各种佛像。但所谓的溶洞群,其实就两个:一个距河岸只有几步台阶,另一个在山上,沿石阶走上去也不过5分钟而已。
洞穴不大,佛像只是简单陈列,并非如我们的龙门石窟那样,直接在石头上雕刻而成。
河岸边这个洞穴,走进去一览无余。


山上这个,洞内一片漆黑,莫名多了一点神秘感,打开手电筒后,供着的佛像依旧只是简单陈列。

巴乌溶洞群,给我们印象最深的并非这些溶洞中的佛像,而是路上向我们兜售手绳的男孩。简单编织而成的彩色棉绳,老挝人把它拴在手上,用以祈福。
棉绳不贵,一条1千基普(3.3元人民币)。每个向我们兜售手绳的男孩,我们都买了。没有1千基普,就直接给1万。(老挝的纸币,大多以万计)
坐船回琅勃拉邦的途中,我俩讨论,这些十多岁的男孩子,生活的出路在哪里?连打螺丝的机会都没有。
老挝以农业为主,几乎没有工业,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
琅勃拉邦尚有旅游业支撑,但疫情几年,旅游业也深受打击,游客稀少。因为没有游客,我们甚至只能“豪横”地包了一条船,去巴乌溶洞。
如果生活没有出路,会不会导致出家为僧的人更多?
湄公河上吹来的风,湿湿的,体感并不舒服。
我们请船家关掉他放得很大声的音响。嫌吵。
世界,原来变化不大。
变的,只是中国而已!
(中国帮助修建的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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