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 魏夫人
溪山掩映斜阳里,楼台影动鸳鸯起。隔岸两三家,出墙红杏花。
绿杨堤下路,早晚溪边去。三见柳绵飞,离人犹未归。
“溪山掩映斜阳里”,开篇写景,以溪水与远处的山川在落日余晖中,一个波光闪动,一个山色迷茫之感,交相辉映,构建出一幅宁静而又略带忧郁的画面。夕阳西下,万物渐染金黄,溪流潺潺,山峦叠嶂,此景象不仅展现了自然界的壮美,也寓意着一天时光即将结束,引人遐想。
紧接着,“楼台影动鸳鸯起”一句,词人将目光聚焦至水面上,当微风吹动水面楼阁的倒影,因影动惊扰而拍水惊飞的鸳鸯。
楼台的静态之美与鸳鸯的动态,两者生动的视觉效果形成了鲜明对比,既增添了画面的活力,又暗含了人世间的离合悲欢。鸳鸯作为爱情的象征,其起飞的瞬间,或许正映射着人间某种情感的变化或期待。
“隔岸两三家,出墙红杏花”,这两句转向对岸的描写,寥寥数语勾勒出一幅宁静的乡村生活图景。几户人家散落于溪岸的对面,红杏之花探出墙头,色彩鲜明,春意盎然。
“出墙红杏花”中的“出”字,用得极妙,给人带来动感,仿佛这里的红杏是个俏美的小姑娘,好奇地从院墙探出头来,将满园的春色带给大家。这样的描写可能是词人希望借以表达春天生机勃勃、万物复苏的美好景象。
下片开始写思夫:“绿杨堤下路,早晚溪边去”,通往溪边的那条绿杨夹道的小径,无论是清晨还是黄昏,思妇总会漫步其间,时不时回味当年在此折柳送别,与他依依惜别的情景。
文末这两句“三见柳绵飞,离人犹未归”,直接点出了词中主人公的情感核心——等待与思念。
“柳绵”即柳絮。主人公在这里三次目睹柳絮飘飞,意味着时间的流逝,而心中所念之人却迟迟未归。柳絮轻盈飘扬,也给人带来漂泊无定之感。
离人的未归,加剧了主人公这份等待的焦灼与无奈。等待又含有离别愁绪,更加平添了相思的情意。整首词在一片淡淡的哀愁中收尾,留给读者无限的想象空间。
这首词在声律上很有特色,押韵工整,两句与两句之间平仄交错,读起来和谐委婉,如上片中,“里”与“起”是仄声韵,“家”与“花”是平声韵;下片中,“路”与“去”是仄声韵,“飞”与“归”是平声韵。
魏夫人的这首《菩萨蛮》,描写了思妇盼望远行的丈夫归来,借景抒情,情景交融,于精巧中成为借春景抒离别之情词的佳作。
词人简介:
魏夫人(?~?)今湖北襄阳人。文学家魏泰之姊,宰相曾布之妻,封为鲁国夫人,时人称为魏夫人。现存词十四首,语言清丽,音调谐婉,后人对其词评价颇高,认为宋朝妇人能词者有二人,北宋为魏夫人,南宋为李清照。周泳先编辑有《鲁国夫人词》。